第8章 式神

“为什么，要去讨伐妖怪呢？”

遥想当初，曾有一个年少无知的孩童，目睹着自己相应号召前去讨伐大妖的父亲在跟自己与母亲告别之后微笑离去，十分不解的他向着自己的母亲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免受苦难呀。”母亲和蔼的笑脸仿佛还浮现在眼前。

“让更多的人免受苦难?”幼稚的他还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当父亲归家时，是带着满身的伤痕回来的，但他脸上依旧洋溢着微笑。

每每当他向着父亲询问为何时，父亲轻轻地摸索着那只剩下了肩膀的左臂，告诉他那场伟大的战役，他们胜利了。

他们用鲜血和刀刃，在拼杀之中，以惨痛的代价换取了这场胜利。

可是当他问及那些妖怪们做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要被讨伐之时，父亲就哑口无言了。

他总是提出各种各样在父辈们看来非常奇怪的问题。

在之后，他的天赋被发现，有幸成为了一名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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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是不是差不多了？

估摸着时间，黎明也该到来了。

“啊，本来只是觉得不太对劲想要回来看看，结果预感成真了呢。”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所以，你是要代表你的主人消灭我么？司雪小姐?”

步态优雅的女性只是朝我笑眯眯地耸耸肩。

“都说了，同为妖怪，妾身可以理解你，妾身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吾主的。”

“看来你和你的主人也并非完全的心意相通嘛。”

“心意相通并非是两方之间彻底的心知肚明。”

司雪狡黠一笑。

“当然也不像你和你的契约者一样互相仇视。”

“如果要走的话，记得洗洗自己的身子，可别带着一身血就跑出去了。”

……

“味道怎么样？”她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

“明知故问。”司雪很不满地捅了我一下。

“之前的伙伴也有吃过人的，我曾亲眼看过，就是没有自己尝过。”

司雪不再以“妾身”自称，似乎是把我当成是朋友了。

“这个嘛……”

将食指抵在唇上轻轻舔舐了一口，略微回味之后我告诉她:“不怎么好吃。”

“但是灵魂的味道，就像是甘泉。”

“是吗？”司雪认同般点了点头。

“好了，闲话便到此为止，期待有缘再见吧。”

“那么，有缘再见了。”

简短地告别之后，我和司雪便分道扬镳了。

她总给我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总觉得她能够切身地理解我的想法，我的感受，甚至挖掘出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内心的那一面。

明明只是简单地见过一面，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再次相逢了般，一见面，虽然没有认出对方，但却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

铃木景的契约让我可以很清楚地感知到属于他的那份灵力，不管他走到哪里，我都能凭着感觉找到他。

“又是废弃的神社吗？这家伙就这么喜欢去这种地方?”

回想当初，我在那个闹鬼的神社里面可是被吓了个半死，说来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作为一个居住在冥界多年，见了多少鬼都不知道了，居然被一个鬼魂给吓成那样。

嗯……等等，怎么总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我从冥界来到人间是要干嘛的来着？

啊，好像连这部分的记忆也一起遗忘了，任凭我怎么努力地去回忆，都没法回想起任何的记忆片段，真是该死。

这个神社也不知荒废了多久，当我踩上那木制的阶梯时，那台阶就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吱呀的响声，就仿佛随时会断裂一样，我都不敢用力地踩上去，生怕这木板就这样裂了。

走进神社的大门，穿越杂草丛生的前庭，来到院内，腐朽的木头发霉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大大小小的蜘蛛网布满了四处。

“这家伙，是头猪吗？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睡得着？”

小心翼翼地躲开了那些杂乱的蜘蛛网，顺着那已经非常清晰的灵力，找到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铃木景。

该死的家伙，打了我一顿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睡大觉了么？

看着这个欠揍的家伙我不由得心中怒火中烧，花枝攀附着我的手臂从袖中伸出，尖锐的锥刺指向铃木景的面门。

但很可惜的是和我曾经数次尝试的一样，一旦我有伤害他的念头，那个契约就会强制性地限制我的行动，直至我打消了那种念头为止。

但是有朝一日，当我足够强大到能够挣脱那个契约的时候……

“咝……”

铃木景突然表情抽搐了一下。

做噩梦了？

他的表情很痛苦，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还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好像是很冷一样。

看来是真的是做噩梦了啊。

先前，岚曾经有一次做噩梦，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冒着冷汗，面露痛苦，只不过岚是挣扎着，手到处乱锤，嘴里还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一定没死吧？

我拿出了那个一直存放在身上的东西。

还记得他很温柔地笑着说这是他亲手编的，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找他，他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死去的，不就是铃木景找来的一帮乌合之众吗？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岚?

“呃……”铃木景痛苦地呻吟打断了我美好的幻想。

这家伙还真是扫兴，干脆一脚提醒他得了。

我抬起了脚，准备将自己的计划报以实际的行动，但看到他愈发扭曲的表情，我还是放弃了。

算了，就当我做一回烂好人。

我将妖力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在体内运转，不是赋予花枝之上，而是将其释放出体外。

掌心温暖的感觉告诉我，我成功了。

一朵小小的火苗漂浮在我的掌心之间。

铃木景，我早晚要用这火烧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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