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渊的凝视

我们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再一次地发病了。

脑袋一晕，眼前一黑，身体沉重地倒下。

又是一个梦境。

这一次略微的有些不同。

先前一直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而这一次，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一点点微弱的光。

虽然这光很诡异就是了。

经过这么多次噩梦，我现在甚至可以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境，对于那跳动着的微弱的光点也没有了探索的欲望，只想默默地等着自己醒来。

我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闭上眼睛。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在梦里睡觉，该怎么说呢，还真是奇妙无比。

等待的过程远比我想象的要漫长，我也不知道我坐了多久，直到我实在是耐不住性子，再次站了起来。

这里唯一能尝试着去触碰的也就只有那个零星的火苗。

梦境在这一次变得不一样了，我没有感受到先前的慌乱，说不定，我体内的那股邪力已经放弃了攻击也说不定呢。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想法。

话又说回来……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力量吧？”

源新夜的话提醒了我。

我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试着引动体内的灵力。

回应我的是新生的一缕明亮的火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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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

岸心体内的邪力突然迸发而出，但却又被压制住，而且压制住邪力的并非是她自己的灵力或是妖力，而是她曾经窥见过的另一种强大的力量。

可是她是从哪里得到的?又是什么时候?这半个月来莫非发生了什么？

新夜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很快她就得出了答案。

难道说在东照宫时，有巫女被岸心吃了?

如此一来就解释得清楚了。

看来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吃啊。

这股力量并不属于她，她也并非是侍奉神明之人，亦非是被选择之人，因此她也没法将这股力量吸收转化，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住而殒命。

她的妖力足够强大，这才暂时相安无事，但是神力就这样被留在她的体内，随时都有可能夺她性命，就比如说在战斗之中，战斗时很难保证不消耗妖力或是灵力，届时如果压制不住神力，那便是性命堪忧了。

如果说这邪力能与之抗衡的话，说不定还能保她一命。

新夜有些犹豫。

要知道，眼前这个少女看似温润可人，但实际上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妖，而且她仇视人类。

她是一个祸害，不能留下。

新夜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自己。

不管外表多么像人类，岸心终究还是一个妖怪，而且还是一个嗜杀的强大妖怪。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还在尝试混进人类之中，居心厄测。

她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抛弃这些不论，她也杀死过无辜的平民。

而且新夜曾亲眼见证过她挥手之间让数十人变成了白骨的画面，这些人们可都不是一般人。

新夜看着还处在梦境中的岸心，神色复杂，最终她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满满的负罪感。

曾经斩妖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感觉……

就好像这一次要斩的不是妖，而是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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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就好像是虚假的一样，身边还是只有黑暗，什么也没有被照亮。

我熄灭了火苗。

本想继续等着的，但是实在又不想坐着发呆，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去触摸一下那个光点来看看。

我慢慢地走近了光点，它就是这样悬浮在空中的，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也没有任何的温度，更是无法触及，我尝试着触碰，手却直接穿了过去。

但是，我察觉到多了一些什么。

声音。

刚刚还没有的，一种很有节奏的像是风声一样。

有点像是……呼吸声?

很快我的疑问就被回答了。

眼前的黑暗之中突然有两扇“窗”被打开，在一片黑暗之中极为明显。

两只巨大的，有着冷血动物的竖瞳的墨绿色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好像是在看着即将上桌的食物一样。

想要逃跑，却发现脚像是被钉死了般根本不能挪动半分，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大战，以及手脚的冰凉，还有全身动弹不得的绝望。

逐渐的眼睛突然变得热，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块模糊的区块。

还没有完，黑暗之中不断地有一双双眼睛睁开，它们一齐凝视着我。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辨认出来的是，眼睛一共有十六只。

视线突然回到了我的房间内。

我……醒了？

刚刚逃离噩梦的我依旧惊魂未定。

我依稀好像听到了在最后的时候好像有个声音跟我说了些什么，但内容模糊不清，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记忆。

“你怎么了？”

源新夜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不……没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我自己都察觉到了我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你都哭了，还没什么？”

我这才察觉到脸上来自液体的温热。

用袖子抹去了眼泪，我平复了一下心绪。

“刚刚看你晕倒了，我就顺便地帮你驱除了邪力，放心吧，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不用再担心噩梦困扰了。”

“谢谢。”

我脑子一片混乱，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看你这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我就先走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说罢，她便离去了，留下一阵关门声。

然后是她走过长廊的脚步声传来。

不知为何，我现在对声音特别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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