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重返

当梅涅瑟丝带着那个人回到家中，看见桌上的沙漏并没有被倒置，再加上草戒指还留在仪器架上时，她就知道，自己的小白鼠并没有乖乖听话回到这里。

另一位面色铁青地半跪在地上，若不是因为这里是梅涅瑟丝家，一切的行动都会被其掌握，她说不定会在这里做好准备工作，然后伺机烧掉这里。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她抬起头看清了书房内部陈设之后就彻底消失了：远距离监控器、药剂提纯装置、刻满了卢尼符文的石灰石板还有一系列现在她根本认不出来的神奇仪器，监控器和提纯装置一直是她们派系试图发明的仪器，但是直到现在，这些都只是存在于想象中，没有想到梅涅瑟丝会在他们之前发明出这些东西。

至于石灰石板和卢尼符文，在以前就是欧考特派的研究内容，不过能够如此详实的还原近千年前的卢尼符文，梅涅瑟丝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就算现在有人和她说梅涅瑟丝的书房价值堪比一个国家她也相信。

“你到底进行了多少研究？离开集会这么久为什么你的进展会比我们还快？”

“早就不记得了。”梅涅瑟丝确认了自己设置在房门上的机关，没有任何启动的痕迹，也就是说没人碰过房门，“要是把你们的时间从永生的课题上面抽出一半，你们研究的进度会比我快一倍还不止。”

“如果我们能像你一样永生的话，自然会有大把时间研究这些内容。”她又开始咳嗽，身体的适应性看起来还是没有达到完美。

集会中的三大派虽然在不同的方面进行着研究，例如塞恩特派的人偶学、芬斯希特派的兽化学说和精神分离论还有欧考特派的神秘学和恶魔学，但是这些研究的真正目的都只有一个：永生。不过整个集会唯一一个做到了真正永生的，只有一个从事了欧考特派偏门学派研究的人。

魔女没有再接对方的话。梅涅瑟丝完全忽视了书房内另一个人的存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去。她再次确认了一下，沙漏向上的那面确实和她离开之前一样是蓝色面，而不是红色面，同时草戒指的的确确放在了架子上，如果艾博纳回来了的话，就算沙漏没有倒过来，草戒指也应该因为被艾博纳拿在手上而离开原来的位置。

她再次深呼吸，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双手，颤颤巍巍的食指和大拇指捻起了那枚本应该戴在孩子手上的戒指。在她紧紧握住这枚戒指的同时，她也从其他人的视野里消失了，并不是她离开了这里，而是她的存在彻底被草戒指上的咒文遮断了，这就是为什么梅涅瑟丝会告诉艾博纳要戴上戒指。

带着月光石的人慢慢地站了起来，止住了咳嗽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向她看不见的梅涅瑟丝说道：“梅涅瑟丝，我们之间的矛盾不是不可以调和的。要不这样吧，只要你愿意和我们联手，我们芬斯希特派就会帮助你继续进行文献的翻译，这次我能保证我们会认真替你研究文献的。”

不行，不能四处看，刚刚只是随意瞥了两眼就看见了她们一直求而不得的、由拉丁学者手写的关于人类兽化的原文文献——这份文献曾经出现在拍卖场上过，但是最后还是被一个研究魔法的男孩所拍下。

“你们芬斯希特派最让我讨厌的地方就是会像墙头草一样见风就倒。”梅涅瑟丝一开口，戒指的隐蔽效果就消失了，她现在正站在一个放置了许多药剂瓶的架子前，挑选着自己需要的魔药，“你得记着，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任何一边，我只站在我这边。”

她把几瓶不同颜色的药剂放进了包里，同时也把草戒指放了进去。最后她还拿了一小瓶银色药剂。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回来时发现你不在这个圈里面，或者我的书房里面少了什么东西，我就让你经历比这个时代魔女受到的审判还要可怕的惩罚。”梅涅瑟丝用那瓶银色的药剂在对方周围画了一个圈，“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我家，你不可能跑的出去。”

“等一下，回来？你是想干什么？你该不会还想回去吧？”

“当然，我忘了有件事还得处理。”魔女走进了传送阵，头也不回地说道，“况且现在那边的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除了我已经没人能帮你们擦屁股了。”

“你疯了吗？在那些怪物面前你会死的！你要是死了这些研究怎么办！”

“与其多管闲事，你还是好好想想等我回来后会向你索要什么吧。蕾赫，我的做事向来不是免费的。”这是魔女在离开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蕾赫愣了一下，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现在对方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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