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析（上）

梅涅瑟丝回到客厅，新上任的塞恩特派代表看上去安分多了，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没脑子地乱说话。

“有什么感受？”卡娑问道。

“受到这么强的诅咒，还能认真批阅文件。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梅涅瑟丝在空着的沙发上坐下，很快就有人为她递上一杯茶。

“对啊，真是可怜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会给她下这么狠毒的咒。”

“你们不会还打算找到下咒的人，然后让他解除吧？”梅涅瑟丝摸了摸面前的茶杯，冰冷的触感瞬间消抹了她喝茶的想法，让她叹了口气。

“怎么？难道你有别的方法？”带着橄榄石戒指的男人听见了梅涅瑟丝的叹气声，以为她是在讽刺他们只能想到这么原始的方法，“该不会说你一眼就看出了诅咒的根源吧？”

“加尔鲁！你还没学乖么！”卡娑低声呵斥。

他既然能够在这么年轻的情况下担任代表，就意味着他肯定是有能够被很多人认可的能力。不过也正是因为拥有的那份能力，让他变得目中无人，态度傲慢。

与其向对方发起直接的攻击，倒不如从侧面入手，把他那过度的自信击碎。

梅涅瑟丝向佣人要来纸和笔，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道：“在座的应该都是看过诅咒症状的，就不绕弯子了。

“关于蕾赫的诅咒，特点有以下几个：黑手印、异化以及呻吟。”

“恶臭和溃烂呢？难道这两个就不算了么？”加尔鲁揪住遗漏下来的点反问道。

“四百年前安斯顿所写的《诅咒案例分析》中已经详细举了三百多个诅咒的案例，大约有一半的诅咒都具有人体溃烂的现象；同时溃烂与恶臭两者之间的关联过大，因此几乎所有的溃烂案例中都有发臭的现象。”卡娑命人将轮椅向桌子推近一些，一边看着梅涅瑟丝在纸上列出的各项信息，一边反驳加尔鲁。

“那么我们接下来分析手印、异化和呻吟这三点。首先是手印，在动作上，那些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同时从脚底向上延伸，可以断定的是，这些‘手’的来源肯定是地下的‘某处’。”

加尔鲁揉了揉鼻子，把刚想发出的“哼”声憋回去。

“同时，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些手全部都是右手。没错，全部。”

“等等，难道左手右手这个也是应该考虑的部分么？”卡娑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她之前确实注意到了左右手这点，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梅涅瑟丝点点头，放下笔，拿起了茶杯，刚喝了半口就停了下来，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去结合一下西斯廷教堂里面那副绘在天顶上的《创世纪》，在《创造亚当》部分里面有重要的一点。”

“上帝伸出的是右手，而亚当伸出的是左手。”蕾赫的孙女开口说道，作为芬斯希特派的学者，她好歹也是了解过相关内容的。

“没错。在这方面，上帝的右手意味着‘正直与公正’，换句话说，右手是用于审判的手。”梅涅瑟丝没有直接说出结果，而是在引导其他人。

“所以，那些右手是在模仿上帝进行审判？”加尔鲁向前凑了凑，也看向桌上的纸。

“仅仅是靠着一点是不够的，所以我们需要靠剩下的两点来继续分析。”梅涅瑟丝继续说道，同时把笔尖对向了第二点，“关于异化，在各个学派的不同学说内都有提及。不过我么不能忽视的是蕾赫双脚异化后的形状：那个形状究竟是属于动物，还是属于什么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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