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梅与莺，柳下燕】

“每局都会有十二轮，除去第一轮开始时抽牌决定亲方外之后都是由上一轮的赢家作为亲，亲方能够先出牌而且在流局时可以通过亲权得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设法当亲。”晓一面洗牌一面进行了进一步的解释，“刚刚的不算，现在开始认真起来了，魔王殿。”

将两张牌放在桌上，我抽了一张，是二月的种札，梅与莺，晓也跟着翻开了她的牌，十一月的柳下燕，我是亲方。在我心中暗喜的时候，晓的情绪则没有一丝波澜，正如她所说，暂时的优势并不能决定结局，哪怕居于绝对劣势，不到最后结果如何也说不定。

场上的八张牌分别是月和鹤两张光札，赤短菖蒲和赤短柳，樱菊藤三张素札，以及种札的杯，如果能收回杯和月就能组成月见酒了。

我的手牌是藤与燕、蝶这两张种札加上光札小野道风，除去青短牡丹以外还有一张红叶、一张藤和两张桐，姑且先按着直觉进行组合把能拿到的牌收下吧。

“小野道风和这张牌是可以配对的吧？”将手中的牌盖在赤短柳上，我问晓。

“嗯。”晓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好…那接下来是摸牌…

青短菊，幸运！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把杯收下，还能找机会跟手里的青短牡丹一起为青短役做准备，我手里正好有红叶，要是场上有青短红叶就能凑齐了！

我的回合结束后，晓冷静地打出了芒将场上的月收走，我的月见酒宣告破产，但没关系，场上是有樱在的，只要我运气够好就能在摸牌时抽到幔，这张牌跟杯在一起就是花见酒。

晓抽到了赤短藤，将场上的藤一起拿走了。

我的手牌没法跟任何一张场上的牌配对，但我并非无牌可出。我打出了藤，藤一共只有四张，有两张刚刚已经用掉，剩下的当然都在我的手里，无论如何我都能在下回合用自己的藤与燕把它收回，这也是一种策略。

摸牌阶段，在场上添加了一张梅，我的回合结束。

晓打出了幔，这在我的预想之外，这样一来不但花见酒也没了着落，晓离达成三光也近了一步，局势对我来说非常不妙。晓摸一张牌，是赤短松，这下就连鹤也被她纳入囊中了。

“三光，KoiKoi！”晓用眼神试探了我一下，然后便决定继续。

无论哪个役都还差一大截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眼下最佳的应对策略就是等待青短红叶出现并赶在晓之前组成青短，藤已经不急着收回来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把手牌里的青短牡丹打出去然后尽快回收。

打出蝶，摸牌，梅与莺，跟场上的梅一起收回。

晓打出菖蒲，回收赤短菖蒲，摸牌，在场上搁置一张凤凰。

又是艰难的抉择，我手里有桐，可以用来收回十二月的凤凰——一张光札。如果我这回合不打出桐，凤凰就可能在晓的摸牌阶段落入她手中，那样的话她就会达成四光，可要是我再拖延下去不用青短牡丹把蝶收回来，蝶就可能会被抢走，而我也将失去组成青短的机会。

不管了！打桐！

收回凤凰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我已经不可能组成光札了，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晓的优势扩大并叫停而已。

摸牌，桐，我白白浪费了一整个回合。

要说我的内心没有动摇绝对是骗人的，运气太差了，一切都不按照我的意愿发展，眼下第一局很快就要落败，亲也要拱手让出…

“魔王殿，花札最重要的是心态，其次是运气，再之后才是经验和技巧。”晓轻轻地说着，打出了一张荻。

摸牌，牡丹，蝶被拿走了。

我紧紧攥着拳头，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行思考，晓的局势很顺，但我相信她在逆境中同样会保持清醒。我需要对现在的局势进行分析，只要不让晓达成下一个役她就不能叫停，继续消耗下去我还有机会，没了蝶还是能从牌堆摸出牡丹的，青短牡丹并不是不可能收回…

晓想要叫停最快的方法就是完成短册札，我要做的是尽量把场上的短册拿走，这么做同样也能让我得到胜利。

先用藤与燕把最开始打出去的藤收回来，从长计议。

摸牌，菊，连同场上的菊一起拿下。

晓出牌，猪，跟她之前打出的荻配成一对，只差一张鹿她就能达成猪鹿蝶了。

何等的运…现在真的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晓，花札可以投子弃权的吗？”我问。

“魔王殿要弃权吗？”晓反问。

我摇了摇头，打出了手里的桐，摸牌阶段在场上搁置了一张青短红叶。

晓打出鹿，我的青短也宣告破产，摸牌阶段，她在场上留下了一张梅。

“猪鹿蝶、KoiKoi。”

晓没有选择结束，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眼下素札已经凑到了七张，再加把劲说不定能赶在晓得到下一张短册凑成短册札前率先叫停。

丢出红叶，摸牌阶段抽到了菊，跟场上那张配对收回，我的素札只差一张。

晓打出了赤短梅，她摸到什么牌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次真的结束了。

“三光、猪鹿蝶、短册札，あがり。”

“十四文。”

我的后背慢慢落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口气，我不知道如果更换战术我会不会有反扑的机会，这局会不会有更好的结果？我的操作是否有失误？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下子充满了我的脑海。

“魔王殿，在十二个月的对决完成之前，花札是不会结束的，没有投子弃权一说，只有临阵脱逃。やりたいことをしているか？（这是做你想做的吗）”

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早得很呢，要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话我也不会有今天。开始第二轮吧。”

…

之后的几轮中，我专注于优先组成素札之类容易达到的役，在发现晓手上的组合即将完成时无论是否能够通过KoiKoi扩大收益我都会选择叫停，就这样夺回亲方，然后一点点地缩小差距，虽然中途拉锯式地被晓赢过几局，但我还是在十一月时快速取胜，将比分差缩小到了4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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