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灰色的空间

李贤沉着脸，不要上去、上去会死等等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荡，可脚丫却是不听使唤得向前踏去。

一步又一步，李贤走到了阿么的身边，听着阿么那传来的肚子叫唤声，李贤心中的纠结渐渐消散。

这妮子看来是真的饿了。

阿么发现了身旁的李贤，与往常般歪起小脑袋。

“你这来干什么？”

“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在这不要走动。”

“但是我想吃蛋糕。”

“那就蛋糕吧……”

李贤把行囊放到阿么身边，走向点心铺，想随便挑了点女孩子喜欢的蛋糕给阿么，然而就在他前脚踏进点心铺的一刻，店门口接待的长发雪精灵的笑容也渐渐凝固。

“请你离开！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店内的客人们见状，有的捏住鼻子、有的皱起眉头、更甚者是直接咳嗽了起来，仿佛李贤是什么危险的病原体一般。

李贤一挑眉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咧了咧嘴，掏出钱袋晃了晃。

“我是来买东西的，难道你们这不做生意了？”

长发雪精灵愣了愣，讥笑一声插起腰。

“当然做生意，但我不收哥布林们抢来的黑钱！别说什么自己赚来的，你们哥布林只会烧杀掳掠！”

店内的客人们听着长发雪精灵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直言什么精灵小姐说得对，让哥布林滚出去之类的话。

就在李贤有些恼怒时，另一名短发雪精灵推开那讥笑的接待，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脸歉意得向李贤鞠了一躬。

“抱歉，对不起，让客人您受怕了。”

短发雪精灵说着，随手从柜台里掏出一个蛋糕递到李贤面前，露出暖暖的微笑。

“拿去吧，这个算我请你的。”

“这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蛋糕，还有我叫雪米，以后有事情都可以找我哦。”

李贤愣了愣，有点感动，然而就在他伸出手准备接住蛋糕时。

“啪嗒……”

蛋糕落地的声音响起。

“啊~真是抱歉呢哥布林先生，您怎么没有接住蛋糕呢？哎呀呀，太可惜了呢~”

“快点捡起来吧~这是你唯一能吃到蛋糕的方法哦~”

雪米那暖暖的笑意逐渐冰冷，让周围原本有些恼火的客人是纷纷大笑，大呼畅快！

李贤看着听着店里的欢呼声，颇为无奈得掏了掏自己那细长的耳朵后，看向那名为雪米的短发雪精灵。

“意思我就不用给钱了是吧？”

雪米愣了愣，再次露出那虚伪的笑容。

“当然了，这是我们给你了礼物，赶紧拿走吧~不然等等被其他客人踩到可就不好了。”

李贤点点头，自顾自得蹲下身子，捡起那落在地上的蛋糕，因为有盒子的缘故，蛋糕并没有摔坏，也没有弄脏。

“那没事我先走了，下次再搞慈善记得叫我嗷。”

李贤说罢十分热情得与周围的人们摆了摆手，留下一屋懵逼的人们，哼着小曲离开了点心铺，一脸悠哉得走到阿么的身边。

“诺，你要的蛋糕，这可是他们那的招牌。”

阿么接过李贤手里的蛋糕，看李贤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果是的话恕我拒绝。”

看来阿么知道刚刚店里发生的事情了，李贤看着阿么手里那歪歪扭扭的蛋糕，是一屁股坐到阿么身边。

“瞎想啥呢，被笑话一下就能拿个免费的蛋糕，这不是好事么？而且摔了就摔了呗，反正也不是我吃。”

阿么听着李贤这话，是皱起了眉头。

“你又骗阿么！”

李贤咳咳嗓子，指了指她怀里的蛋糕。

“你再这么多话我就把蛋糕拿回来了。”

阿么呆了呆，连忙拆开盒子吃起蛋糕，因为她看出来李贤这一次是认真的。

李贤托着下巴，静静得坐在阿么身旁看着她消灭那歪歪扭扭的蛋糕，他活这么大都么见过有人这样吃东西的，简直和饿死鬼投胎一样。

不过怎么说呢，莫名得顺眼。

阿么则没理会李贤那怪异的眼神，而是再不断消灭身前的蛋糕。终于，她咽住了。

“咳咳咳咳！呜呜呜！水！水！”

李贤无奈，从行囊里翻出水壶递给阿么，看着阿么那略带犹豫得模样，李贤是有点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

“放心吧，没毒。”

阿么点点头，接过水壶狠狠灌了一大口，由于姿势过于豪迈，导致胸前的灰色袍子都被打湿不少。

你说她要是穿的短布衣该多好，虽说平了点……等等，我在想什么呢，难道我变成萝莉控了？

就在李贤默念了几句罪过，阿么是舒畅得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起身看向身旁的李贤。

“走吧，阿贤，我们去兰城外边~”

“为啥去外边啊？”

李贤疑惑，阿么则理所当然得看向李贤。

“因为兰城里不能杀人啊，在这里边杀人会出事的。”

李贤呆住了。

“你要杀我？我刚刚才请你吃了蛋糕啊！”

阿么有些发懵，一脸疑惑得说：“可是我撒谎的话，我的鼻子会变长。”

于是李贤与阿么当街发生了争执。

“你鼻子长不长关我屁事？”

“你不是我的使魔么？”

“你知道我是你的使魔还要杀我？！”

“使魔不该为主人献身嘛？”

“好像有点道理……个屁啊！老子不想死！”

终于，两人的争吵引来了城管，李贤看着不远处那穿着制服的家伙，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那是一名蛮族青年，而且李贤还与他见过面。

正是之前在大门处对他比划的那名蛮族男子！而更糟糕的是蛮族男子身边的那只雪精灵，可不就是旁边点心铺的里的雪米么！

那个雪精灵竟然趁着我不注意去找人了，看着那两人的亲密模样，来者不善。

“铁牛、铁牛！就是这家伙，他不但搅乱我店里的生意，还当街欺负小女孩！”

名为铁牛的蛮族男子自然认出了李贤，他先是让周围的人们散开，随后是黑着脸掏出短棍，抵住李贤那绿油油的脑袋瓜子。

“搅乱兰城秩序、当街欺负幼女以上两条全都触犯了兰城的规矩，就剥夺凭证、赶出兰城吧。”

“大伙有问题不？”

周围人群见状，纷纷振臂高呼。

“没有问题！这哥布林就该赶出去！”

“还好铁牛哥来得及时，不然这哥布林肯定要对那小女孩使坏。”

“滚出兰城！滚出兰城！”

李贤面无表情得听着周围人群那震天的怒吼，静静得环视四周，把周围人们那可笑的表情收入脑海。

看着铁牛瞳孔中深藏的戏谑、看着雪精灵那满满得得意、看着周围人们的幸灾乐祸，李贤有点生气，并不是气这些人的行为，只是气自己是头哥布林。

如果我不是哥布林的话，会怎么样呢？

这句曾无数次带给李贤负能量、被封在心底的话语再次浮上心头。

如果我不是哥布林，还会这样么？

这一刻，李贤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原本杂乱的四周变成了永恒的灰色，灰色的人、灰色的事，以及浮现在铁牛身旁的灰色小门。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李贤知道，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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