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囚鸟:chapter.4

琴音永远猜不到我想表达什么。

我到底是想她知道，还是不想她知道？

我把我想表达的东西弄得过于隐晦，也许是因为害怕她知道我的想法后把我当成囚犯一样关押起来。

所以我在得到够多的筹码之前我不敢轻易惹她，弱者总是没有发言权的。

“想不到就睡觉去吧。”我打发她走，比起厌恶更多的是无奈与淡然。

“哦，哥哥你吃东西了吗？”琴音揪了揪我的衣襟，眼里装满了好奇与期待。

“你是说血液？……”到底是吃过好还是没吃过好。

“嗯，是的哥哥。”

“嗯，我已经，吃过了。”我搪塞道。

“那就好了……琴音一直担心哥哥因为讨厌吸血鬼的身份而不去吸血呢……呼，真是太好了。”她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闭着眼睛靠着我背上。

“不吸血会怎么样？死掉吗？”我有些好奇，虽然我现在对死这个概念十分模糊。

“会失掉理智，变成凶残的[鬼]。”

“鬼？”

“嗯……血族元老们有着自己的能力，他们的力量不全部属于魔法，一部分力量来自于本质的黑暗，也就是鬼的力量。假如不吸血的话，鬼就会暴走，取代你原有的人格然后给世界带来灾难。”琴音淡淡地叙述道，似乎这些都是很遥远而不切实际的家常废话。

“是这样吗。”我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

“这和魔女的魔力反噬有点像。”我提出了另一个类似的现象，因为在我的世界观里，鬼这个字并不存在，也许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关联。

“……嗯……琴音没有试过，不清楚呢……只是一直以来人们都是这样说而已。”

“是的，这种禁忌还是别乱来的好。”

“哥哥。”琴音好像很困了，语气变得含糊而慵懒。

“？”

“琴音这几天要出去办事呢……不能回来陪哥哥了……”她像是很难过地说道。

“要去哪里？”我倒是一点也不难过。

“不知道……反正这些天都不回来……”

“是吗，没事，放心吧，我不会死掉的。”

“嗯……”

我佯装不在意地沉思着，开始强迫自己去想一些难以理解的问题，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持冷静。

从鬼，到魔女。

魔女们信奉魔法女神，然而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这个存在，这里面和不存在的鬼也许是一样的东西。

“对了琴音……”我摸摸下巴，正准备向她阐述我的观点时，身后已经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琴音靠着我睡着了。

我悬着的心平静了下来，我把她平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沉默地观察着她近乎完美的侧颜。

你终究是你，躺着多好。

我打了个响指。

屋里面闪过微弱的蓝光，鬃毛一样轻柔的雪花飘了下来，在屋里慢慢流转着。

“看看吧，伊芙，这是你最喜欢的雪花……哥哥好难过啊。”

我冷笑了一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我想我和她一样，被逼急了的话，也会发疯的。

只是没有这么快发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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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叫醒我的自然是喜欢我喜欢到不太正常的琴音。

天天都这样被她强吻，虽然作为一名雄性动物我并不讨厌漂亮的琴音，但长期以往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如果真的走到那个地步的话，我就杀了她。

我换好衣服来到了楼下的大厅里，小恶魔露琪正在收拾东西，我好像十几年没见过她了，她一旁的琴音则在和凯瑟琳交谈，只是，用着她别在腰间的笔记本。

我记起她曾经以这个为理由割掉了我的舌头。

“哥哥，早上好。”

明明会说话。

“嗯，早。”我来到她们旁边，打量着她们。

“早上好。”凯瑟琳出人意料地向我打了招呼，见到我惊悚的表情后，她突然又羞愤地用折扇挡住了脸，“大惊小怪，果然还是算了。”

“你也早上好，大小姐。”

“……”她撇撇嘴，把一份报纸扔在桌面上，继续喝起她的麦茶来。

“哥哥……你不理我。”琴音沮丧地低着头，眼里似乎永远泛着泪。

“……没有啊？”

“明明就是，琴音都要走了，哥哥也不问问琴音。”

……好麻烦啊。

“你想怎么样……”

“哥哥又来了……没次都是这样的回答，明明知道的……”琴音啜泣了起来，人们都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琴音对我也太狠了……

“那，路上小心。”我向她展示了上流贵族那自信而完美的微笑。

“呜呜……”

“……”

花了十分钟对她表明我的爱意后，她终于舍得走了，把她那把我视为祸害的恶魔一起离开了这个大宅。我站在门口三米的地方看着她们，因为再过一点的话我就会被阳光烧成灰烬。

我看着露琪回来关门，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我让她的嘴里塞满了冰碴作为回礼，她哭丧着脸飞走了。琴音哭得要死要活已经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她居然带走了露琪，虽然留在这也没什么用，但我假如要喝血怎么办。想着，我把视线移向了沙发上的凯瑟琳。

“啊，不用看我，我待会就走，不会待多久的。”凯瑟琳像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一样，匆忙喝完了茶。这种现象我见过很多次，和我不熟的人似乎都觉得我的眼神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哦。”我重新打开门，躲在门板后窥探着门外不远处的一份报纸，打算把它拿来看看，虽然我还没有付钱。

“你在干什么呀!？不过是走那么几天你就要自杀了吗，你个窝囊废，喜欢妹妹的变态!”凯瑟琳开始指责起我来，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差没把我一脚踹出去了。

我没搭理她，爬在地上，在心里计算着大致的距离。

“你疯了吧！？给本小姐在里面好好待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旁边，我一抬头恰好能看到她的内裤。

“你走光了。”我善意地说道，然后被她一脚踩在脊骨上，差点没晕过去。

“啊啊啊啊!”

“等等!别踢我啊！被晒到就要死了啊！”

又是一场闹剧，我已经受够了，我曾经对一个学生说过，什么样的人身边就会有什么样的朋友，现在想起来真是讽刺。

我的善意激起了她逃离的欲望，她二话不说就收拾了东西（其实就一把扇子），转身欲走。

我得挽留她。

“你要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变态!本小姐再也不要看见你了!”她涨红着脸，非常激动，就像要爆炸一样。

“对不起，是我不好，留下来陪陪我吧。”

凯瑟琳一愣，谨慎而疑惑地打量着我，也许我现在的样子在她看来十分可笑，就像一头高傲凶狠的狮子突然跑来蹭你的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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