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表与里

“什么人！”手电的光芒照亮置物架，只见一个身着类似魔幻故事中银色法师长袍的俊秀少年正坐在其上，悠闲的晃动着双腿。“嗨~”见灵缇看来，少年咧嘴一笑，同时抬起右手，在其手上捏着一枚样式古朴的银币。“这个东西，是你丢的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悄悄后退一步，在手电光芒的映照下，灵缇清晰看见少年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变幻莫测的色彩，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灵缇敢肯定，在自己进入房间的时候置物架上绝对没有人！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保持警惕绝对没错，说不定这个家伙，就是操纵娜娅的人。而且这一次，可没有魔法阵的能量来开启自己那奇怪的能力了。“真不坦率呢，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傻吗，缔魔者？”抛动着手中银币，少年依旧保持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你到底是什么人！？”慢慢向门口移动着，灵缇想用聊天来分散少年的注意力。“这个东西，叫做灵媒，是拥有魔力的道具。那些家伙就是用它来操纵那个小女孩的，如果你没有及时终止仪式，她恐怕已经成为召唤魔物的祭品了呢。”没有回答灵缇的提问，少年接住掉下的银币，自顾自的讲述道。只是从这个看起来比灵缇还要小上几岁的家伙口中说出小女孩这个词汇，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那样，可真是糟糕了呢~”

“嗒！”踩碎一颗土块，灵缇停下了脚步。“怎么样，现在想听我说话了吗？灵缇~”“……”默默凝视着少年，这个家伙从一出现就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就对了嘛，来，认识一下。我叫艾伯.摩伊拉，全能系驭灵使。”看了看笑容满面的少年，灵缇并没有伸手的打算。“啧。”耸耸肩，艾伯毫不在意的收回了手掌。“真是谨慎呢，算了，这种性格也不算太坏。对于未知的事物，无论是谁都会害怕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冷冷的开口询问，灵缇虽然实在不愿和这个奇怪的家伙有什么牵扯，但为了娜娅的安全，却不得不参与其中。他明白，听过这家伙的话之后，自己再想从中脱身几乎是不可能了。

“好冷淡啊，”艾伯歪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嘛，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觉得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怎么样？嗯，平静，和谐，对吗？虽然各处偶尔会因为资源问题而产生战争之类的事，但总体来说依旧是和平的对吧？”

“…”不知他的问话有什么目的，但灵缇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等待艾伯的后话。

“可惜，那只是表面现象。这个世界，已经不再稳定了。我们现在所身处的‘表’世界，正在慢慢崩坏，正在被‘里’所侵蚀。”艾伯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清清嗓子，继续着讲述。

“很久很久以前，当这个世界还是一体的时候，并无表里之分。在那个时候，我们这样的能力者和普通人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当时的科技发展，已经超越了现在的世界百年左右。可‘它’的降临却破坏了一切，世界在能力者的共同努力下，被强行分裂重组为‘表’‘里’二界，无能力的普通人被抹去原有的记忆，落到‘表’界，而能力者则留在了‘里’界，与‘它’抗争。为了保存足够力量，能力者们只能给‘表’留下这些落后的科技，但至少让他们可以生活得很好了。”

“它？‘它’是谁？”皱紧眉头，灵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它’的名字，是这个世界的禁忌，因为‘表’的约束，我不能向你说明。你只需要知道，‘它’是个极其恐怖的存在，如果让它成功进入‘表’界，那么你现在所生存的这个安宁的世界，顷刻之间便会被毁灭殆尽。就像，这样。”抬起手，光芒闪烁间，灵缇脚边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轻轻颤抖，悬空而起飘入艾伯手中。

“咔嚓！”手掌收束，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艾伯摊开手掌，那坚硬的石块已然成为粉末。“呼。”轻轻一吹，看着飘散的粉尘，灵缇的身体不由轻轻一颤，但眼中依旧带着怀疑。“这可不是恐吓，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就让你亲自见识一下吧。”耸耸肩，艾伯飞快上前一步，抬手点向灵缇眉心。那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在瞬息完成，灵缇根本无从躲避。

“唔！”一个微小的光点在灵缇眉心浮现，瞪大双眼，无数陌生而恐怖的景象在灵缇眼前如同过电影一般飞快闪过。焦黑的大地，干枯的河流，破碎的尸体堆积如山，损坏的武器铺满地面。许多在传说与电影中才会登场的怪物真实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三头的魔犬，粗如小车的巨蛇，浑身燃烧的妖鸟，还有如同小山般巨大的怪龙！“吼！”似乎感应到了灵缇的存在，怪物们一齐扭过脑袋，发出狂暴的嘶吼。

“啊！”受惊后退一步，灵缇大口喘息着，身体因为震撼与恐惧而轻轻战栗。

“这就是‘里’现在的模样了，在那里，还有着‘它’的拥护者，我们称他们为魔之使。魔之使们深信‘它’的降临是为了改变这个污秽的世界，让‘表’‘里’再度结合，就能让世界重获新生。‘表’的存在，压制了‘它’的力量，同时，‘表’也是我们力量的源泉。这里的生灵，都在无形之中支撑着我们战斗。如果‘表’遭到严重破坏，那抗争也就结束了。如果让你刚才看见的怪物们进入这个世界，会发生怎样的事。这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我们就是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才来到了‘表’界，阻止魔之使的阴谋。现在，你明白了吗？因为‘表’的约束，我们的力量都被压制了，所以，你们的协助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认真的注视着灵缇的双眼，艾伯诚恳的说道。“我…们？”虽然极度震惊，但灵缇基本的判断力还是在的，他准确的捕捉到了艾伯话中的关键。至少对他来说，这很重要。

“没错，你们。在‘表’界中自然觉醒的能力者。”点点头，艾伯用从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道。“虽然当初被送到‘表’界中的都是无能力的普通人，但生命这种奇妙的存在却是无法估计的。及时有着‘表’的规则约束，依然会有超乎常人的存在出现。而你就是其中之一，初代缔魔者，灵缇！”

“按常理来说，能力都是随着血脉得到延续的，可血脉这种东西会随着传承而逐渐变得淡薄，能力者会一代代削弱，这是残酷而无法逆转的定律。而像你这样超脱规律的存在，则是‘表’界，甚至是‘里’界的希望。”

“顺带一提，你的青梅竹马，娜娅。虽然她无法觉醒成为能力者，但她的体内却存在着连我都要自愧不如的强大魔力。对魔之使来说，他简直就是一块移动的魔力源，用她作为祭品，甚至能一次打通‘表’与‘里’的通道，让众多魔物以及‘它’一同降临到这个世界。”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来到这里的责任就是为了保护娜娅以及击退这个区域的魔之使，不含私心，即使只是为了整个世界来说，我也不会让娜娅落到他们手中。”安抚着开始焦躁的灵缇，艾伯忽然话锋一转，飞快切入正题。“但是，我们的力量终究有限，如果同时出现了太多魔之使，或许…毕竟娜娅这样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了解过你的性格，知道你喜欢平静安逸的生活，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永远无法逃避。我不会逼你做出选择，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还会再来找你，到时候给我答案吧。嗯，这个送你。”抬手一探，银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向灵缇。“再见，希望你认真考虑。”转过身，艾伯脚下亮起一道银色魔法阵，光芒闪烁间直接消失不见。

“啪！”反手接下银币，愣愣的凝视数秒，灵缇发出一声无奈叹息。“宿命吗？真是不幸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想过最普通的生活而已，这样的要求，过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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