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往事

“灵缇只是魔力消耗过度，很快就能恢复。奈雅美的伤势重一点，但因为身为战士体质本就要强悍许多，加上你们救援的及时，所以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收回手掌，艾伯缓缓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嗯，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很快便将目光从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华丽装潢上收回，爱丽丝轻轻凑到刚刚给二人治疗完的艾伯身边，低声开口道。“和那个黑鹭的战斗，你输掉了吧？”

“...”目光轻轻闪烁了一下，艾伯的手掌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想，我已经得到答案了。”艾伯还没来得及开口，爱丽丝便是微笑着打断了他。

“我已经开始怀疑，找你这么个聪明的女士做伙伴到底是不是明智的选择了。”轻轻摇了摇头，艾伯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所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人在紧张时的小动作可是非常明显的，虽然我们还不算非常熟悉，但你现在的表现明显和平常不一样，这点东西，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耸耸肩，爱丽丝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所以，关于这次的事情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吧，所以无论对于将来的对手，还是将来的伙伴，我都希望能更加了解一些。”

“毕竟那个叫做黑鹭的家伙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你败在了他的手中，光是能活下来就已经非常奇怪了。这之中有什么隐情吗？我真的非常的好奇。”

“不过这属于你的个人隐私，我并没有资格去打探太多，如果你真的不想说，完全可以保持沉默。毕竟，我们成为伙伴也还没用多长时间，并没有达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你把我当成外人，我也是能够理解的。你大可不必因此感到介怀，我可以等的。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你再来同我们讲也不迟。”

“唉...”沉默的望了爱丽丝许久，艾伯终是在她那平静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你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我如果继续保持沉默，那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倾听者来倾诉一下。毕竟这些事和他们讲并不合适，如果能将它作为让你我羁绊加深的敲门砖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一说的。”

“那我就洗耳恭听了。”微微一笑，爱丽丝眸中的光芒在艾伯点头时变得柔和了许多。显然，她对于艾伯能够坦诚这一点十分的满意。毕竟，她之前的话也有着一些试探的意味在里边。

正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应该了解的不止是敌人，在他们伙伴之间，更应该互相知晓，如此一来，将来才有可能能够更进一步的合作。如果艾伯拒绝表露心生，那么她恐怕就不会在他们这些伙伴身上消耗太多心思了。毕竟一个不能完全信任的伙伴，要比明面上的敌人，还要更加可怕。

“你果然也在测试我吧。”爱丽丝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艾伯的眼神，虽然早有猜想，但在确定之后，他的笑容不由得更无奈的一些。“罢了罢了，现在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既然答应了要说，我肯定不会反悔的。不过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毕竟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

“没关系，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眨眨眼，爱丽丝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看来她今天不能听到艾伯的秘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女生果然都是八卦的生物，就连爱丽丝这样的人都不能免俗呢。对此，艾伯只是回应了一个无奈的白眼，然后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该如何解释。爱丽丝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着艾伯讲述。

“唉...”又是叹了一声，艾伯感觉着估计是他一生中叹气做多的一天了。“该从哪说起呢，嗯...就从那糟糕的一天开始吧。那改变了我的人生，也是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天。那一天，‘它’降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从此不复存在，整个世界，陷入了混沌...”

艾伯的故事很老套，老套到他说出上一句时，爱丽丝已经能猜到下一句的地步。但这个故事对于生活在‘表’界的她又是充满了玄奇的意味，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经历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变故的。这种事，一般只会发生在写手所杜撰的魔幻故事里。

“打住，稍等一下。”听了许久，爱丽丝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艾伯。“虽然故事很好听，但这和今天的事情又有什么关联呢？”“别着急嘛，年轻人。”微微一笑，艾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显然他已经进入了状态。“这不是马上就要说到了嘛。”“好吧，尽量快一点。”撇撇嘴，爱丽丝明显喜欢节奏快一些的故事。

“在你们看起来，我和黑鹭像什么关系？”摇摇头，艾伯并没有直接说清，反而把问题抛给了爱丽丝。

“这还用问么？从你们两个组织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了吧？一个魔之使，一个狩魔者，显然是死敌的关系啊。”翻了个白眼，爱丽丝感觉这几乎是送分题的问题有些侮辱她的智商。“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和黑鹭以前是好朋友吧？”

“猜对了。”在爱丽丝满脸‘不会吧，真的这么狗血吗？’的纠结注视下，艾伯坦然的点了点头。“曾经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要好到甚至可以为了对方，献上性命。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呃...”扯了扯嘴角，爱丽丝实在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了。不过艾伯在说出这话时，原本明亮的目光忽然变得暗淡了几分，那沉痛的表情，让爱丽丝实在不忍心开口吐槽。“然后呢？既然你们曾经这样要好，那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背叛了他。为了活下去，我背叛了他的期望，辜负了他的信任。在那场战斗中我逃走了，抛弃他独自逃走了。等我再回来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永远的堕入黑暗，万劫不复....”握紧了手掌，艾伯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意，悔恨，茫然，痛苦，重重情绪交织在他的心中。

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在狠狠的撕裂那无法痊愈的创伤，让它再度变得鲜血淋漓。“我是一个懦夫，胆小鬼。我永远原谅不了那时的自己，永远...不能原谅...就像他恨着我一样，我也痛恨着我自己...我已经无法得到救赎了，如果不是最后的妄执，我恐怕已经在这负罪感中自杀了。”

“我要拯救他，让他从黑暗中解脱。届时，我一定会同他一起，堕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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