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一击

“...”瞳孔剧烈收缩，在灵洛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的气势瞬间被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那恐怖的压迫力，如同奔腾的洪流一般疯狂倾泻，处于其中的艾伯就好似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倾覆。

“噔噔噔！”身体出于本能的连退三步，冷汗不断顺着额角滑落，艾伯的脸色一片煞白，纤瘦的身形似乎随时可能在压力中倒下，唯有依靠魔杖支撑，才勉强站稳了脚步。“就算...您杀死了我...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灵缇...已经成为了一名战士...他...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与信念...”牙关紧咬，艾伯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个个字，虽然极为艰难，却依旧毫不示弱的与灵洛对峙着。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这关乎世界存亡的战斗...有能力者...皆有战斗的义务...你有你的选择...灵缇同样有选择的权利...我这条命你可以随时取走...但这份信念...却不会因此消亡！”

咆哮着说出最后一句话，艾伯猛的站直了身子，那并不如何高大的身子在此刻看起来却是那般伟岸，在信念的支持下，他甚至在这瞬间完全抵御住了灵洛的气息压迫。“信念？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不屑的摇了摇头，灵洛丝毫没有因为艾伯的慷慨言辞而有所动摇。

“如果这种东西有用，那我又怎么会...我说过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这些大空话的。这种无聊的煽情，我见过太多了。”说着，灵洛抬手一招，本就黑暗的客厅顿时笼上一层浓重的黑影，连窗外照进的月光都被这份黑暗吞噬，整个客厅在此刻完全化作了黑暗的空间。

“领...域！”瞳孔收缩至针孔大小，实力达到艾伯这个层次，普通的黑暗对他来说完全可以无视，但此刻，他却完全被黑暗阻挡了视线，甚至连精神力都被封死在了身体周围不足一米的范围内，无法进行任何探测。

虽然他已经对灵洛的实力有了很高的估计，但这黑暗领域的出现还是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我也不欺负你，只要你能在我进行一次攻击后活下来，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连这点程度的考验都无法通过，让灵缇跟在你身边，也只是送死而已。”

“来...吧！”用颤抖的手掌死死握着手中魔杖，因为过于用力，艾伯的口中已经溢出了丝丝鲜血。除了战斗，一切念头都已经被他从心中摒弃。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招都是无用的，唯有拼死一战。置之死地，方能博取一线生机！“倒还有点志气。”冷淡一笑，灵洛前一刻还空无一物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漆黑的匕首，握上匕首的瞬间，她的杀意也被提升到了极致。“虽然你的行为让我很不爽，但我也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就杀掉你。所以，你有五分钟时间进行防御的准备。”

“圣光庇护！寒冰铠甲！厚土之壁！”闻言，艾伯不敢有任何迟疑，颤抖的手掌挥着魔杖飞速连点，三个防御魔法几乎瞬间施放完成。然而，处于层层防御之中并没有让艾伯感到任何安全的感觉，那冰冷的杀意依旧无孔不入的侵蚀着他的身体，仿佛要粉碎他的意志。

“元素之体！虚无！生命之光！”五分钟时间听起来似乎很长，但对于魔法师来说，不过就是吟唱几段咒文的时间罢了。在死亡的威胁下，再加上魔杖的辅助，艾伯的吟唱速度已经被提升到了极限，在五分钟内施放完成六个防御魔法，已经是他目前的最高纪录了。

“小心了。”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时间，五分钟一到，灵洛毫不犹豫的出手了。只见她玉手轻扬，匕首就这么轻描淡写对着面前隔空划出，一道无形的刃芒飞射而出，急速斩向艾伯。

“嗤！”在刃芒之下，厚达三米的土壁好似纸糊的一般，没有对其造成分毫阻碍，直接从中穿透而过。

穿过土壁，紧接着便是一道圣光屏障，虽然从视觉上看来，这道圣光屏障只有薄薄的一层，不过半寸的厚度，远不及土壁厚重，但在艾伯的刻意操控之下，原本全方位防御的圣光屏障被极度压缩，完全集中在他的面前，圣光屏障的防御力也因此呈几何倍数的提升。

“叮！”悠扬得如同仙乐的轻吟响起，防御力提升到极限的圣光屏障也不过阻碍了刃芒短短的一瞬，便是在其恐怖的力量之下崩溃瓦解。

刃芒急速前进，很快便撞击在笼罩艾伯全身的寒冰铠甲之上。在接触的瞬间，艾伯立即判断出其攻击的位置，全力调动魔力，将铠甲之上的寒冰之力尽数凝聚在一起。笼罩全身的铠甲随之消散，只留下一块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璀璨闪耀的寒冰护心镜。

比起圣光屏障，这块寒冰护心镜的冰元素还要更加凝练，所提供的防御力，也更加坚实。“咔嚓。”然而，刺耳的破碎声却打破了艾伯心中的希冀，寒冰护心镜只坚持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在刃芒之下碎裂，爆散，化作了无数冰屑。

经过三重阻拦，刃芒的力量也被消耗了少许，但那可怕的破坏力，依旧是艾伯脆弱的身体无法承受的。“噗嗤！”说时迟那时快，艾伯身前的防御已经被尽数破除，刃芒毫无阻碍的划开了他的胸膛，自他的心脏中一透而过。

“哇！”口中发出一声凄厉悲鸣，鲜血自艾伯口中狂喷而出，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本就惨白的脸色此时完全变成了一片灰白，生机不断从艾伯体内流逝。虽然使用了元素之体和虚无这两大技能，艾伯获得了堪称物理免疫的能力，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刃芒依旧伤到了他。

强烈的死亡气息在艾伯体内窜动着，蚕食着他脆弱的生命。“嗡！”就在艾伯的生命即将在死气之中彻底消逝时，一道碧绿的光芒及时的从其心脏之中绽放，爆发出强大的生命之力，顿时将濒死的艾伯从地狱边缘拉了回来。心脏再次恢复跳动，胸前那狰狞的伤口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着，死气一点点的被逼出体外，艾伯惨白的脸色也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我...还活着...”吐出一口血沫，艾伯支起魔杖，身体虽然在剧烈颤抖着，但他还是一点点支撑着，慢慢站了起来。“现在...我有资格...同你对话了吗？灵洛！”

“啪。”收回匕首，灵洛抬手打出一记响指，黑暗领域随之收敛，客厅中终于再次恢复了些许的光明。“很精彩，很有趣。”看着浑身颤抖的艾伯，灵洛点了点头，收起了杀气与威压。“能接下我一刀，至少证明了你有保护灵缇生命的能力。至于平等对话，你还差的远。”

“安心养伤吧，我暂时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已经认可了你们，接下来，我会监视你们的所有行动，如果触犯了我的底线，那么后果...”没有把话说完，灵洛只是丢下了一个冰冷的眼神，下一秒，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客厅之中。

“咳...唔哇！”望着灵洛所坐的位置，艾伯缓缓闭上了双眼，身体又是一阵颤抖，直接喷出一口鲜血，仰面瘫倒在地。“太强了...我真是太无知了，没想到在这座城市里，还隐藏了这么个可怕的家伙。灵缇啊灵缇，找到你，到底是我的运气，还是不幸呢？”

低声自语着，艾伯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了一点力气，长叹一声，强烈的疲累与透支魔力的虚弱感如潮水一般袭来，艾伯就这么在地毯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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