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卫宫切嗣

我在渐渐消融的空间内闭上了双眼，静静感受着变得体重的消失。

虽然这个囚笼充满可怕的氛围，但那个Assassin却并不让人觉得是一位难以相处的英灵。我曾经见识过内心极度丑恶的人，所以对于每个人身上糟糕的那一部分非常敏感。而那个人身上并没有让我觉得特别丑恶的地方，但那也算不上善良。

我感觉自己脱离了梦境，消失的体重也渐渐回到了身体内部。自我存在的感觉慢慢清晰起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属于人类社会的景象。

“这灯光好刺眼啊......”天花板上强烈的橘黄色灯光刺入我的眼睛。我下意识捂住双眼，本来就不清醒的头脑感觉更加沉重了。

“好想再睡一觉。”我虽这么想着，但显然没办法再次入睡。我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剧烈的痛感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头顶。我痛苦地翻了个身。

“好痛......！”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勉强抬起沉重的头颅。

“清醒了吗？御主（Master）。”不远处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似乎在梦中听到过......

“啊，姑且算是吧。”我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把我称作“御主”。

“请不要随意移动。”

“我想动也动不了啊......”

这时，一条手臂突然顶到我的腋下，将我支撑了起来。我的手臂无力地搭在那人的肩膀上，虚弱地站了起来。

“你受了严重的伤，御主。刚刚已经为你治疗过了。”

我此时听出这正是梦中那位Assassin的声音。

“Assassin，是你吧？”

“是的......这鬼地方根本找不到麻药——怎么样，和囚笼里的我进行了一番不错的交谈？”

“囚笼里的你和现在的你难道不是一个人吗？”

“不完全是。这两个我有所不同——囚笼里的我有时是个正在忏悔的罪人，他一边悔恨一边杀戮怨灵，想用这种办法让它们解脱，从而洗刷他自己的罪孽。”他的声音比结界中的更加低沉，“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让你在那个地方稍微呆一会儿的，谁叫我找不到麻药呢。”

我没来得及回应便被男人搀扶到房间中央。那里有一把椅腿高低不齐的木质长椅和一张缺失了一角的小桌，就像是被二星酒店用坏淘汰的产品。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据点了。”Assassin冷静地说到，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据点？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混乱......”我拼命回忆之前的事情，“我应该是在爱因兹贝伦城堡里才对。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在那个城堡里被人狠狠揍了一顿。”Assassin说道，“我是在城堡的地下仓库找到你的。当时你已经失去了意识，没看到我这位从者现界的过程。”

“从者？”我感到很疑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请便。”

“Assassin先生，我在您的宝具中听说您是与世界签订契约的从者，并不是和我签订了契约。”

“正是如此。但为了保持我现界的稳定，最好还是和一名魔术师签订临时契约。这样魔力的来源会比较充足。这是我自作主张干的事情。”

“这样啊。”

眼前的这个Assassin是特殊的存在。这应该是圣杯战争的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吧。

“Assassin，圣杯战争又开始了是吧？但大圣杯很早以前就解体了，为什么圣杯战争还能再次开始呢？”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场圣杯战争的目的很邪恶，甚至比以往的几次更加邪恶。这种邪恶惊动了世界本身，所以派遣我来这里修正现实。”

“邪恶的圣杯战争？......”

我从埃尔梅罗二世的《纪实录》中了解了到第四次圣杯战争是以小圣杯被破坏和冬木市的灾难收场。我也听说过第五次圣杯战争最后无果而终。那么这一次的结局会怎样呢？我既然成了御主，是否有机会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实现复仇的心愿呢？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Assassin，您现在能否告诉我您的真名？”

男人沉默半晌，默默摘下兜帽和缠在脸上的绷带。

我看到的这位Assassin白发苍苍，皮肤呈褐色，脸庞瘦削而略有些病态，黯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我生前的名字是卫宫......卫宫切嗣。”男人这么回答道，“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我伤害了太多无辜的生命。现在我只是你的一个临时工具，所以，不奢求你的信赖......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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