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轮船问题

“您并不是卫宫切嗣吧。”我走回他身边坐了下来，想要弄清他的真实身份。

“我猜，您是卫宫切嗣先生的一个影子——或者说，是他生前的意念，对吗？”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您比他……更冷淡一些。”

“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你猜对了一部分——我是个意识体，拥有他生前的全部记忆，也拥有他的全部内疚和悔恨。”

我不清楚该如何回应，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出乎我意料的是，眼前的这个卫宫切嗣忽然摘掉兜帽，一脸严肃地望着我，说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从我身边站了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很短，刀刃显得异常锋利。那刺眼的寒光仿佛能轻易夺走任何一个人的首级。

“这匕首也是您从敌人那里夺取的么？”

他摇了摇头，左手握住刀柄，右手不停地摩挲着刀背，低声说道：“这是我的另一个宝具——‘神秘碾断’。它是能对魔术师造成致命伤害的武器。无论体术多么娴熟的魔术师，只要被这把匕首刺中，就会立刻毙命。当然，这是在真名解放的情况下。”

“必杀武器啊……看上去不错。”我感到一丝兴奋，被这把匕首刃部的完美曲线所折服。

“是啊，但现在我要把它当作孩童的画笔了。”卫宫一边说着一边在昏暗结界的地面上画了两个圆圈。

“光线有些暗，你能看清楚吧？”

“可以……虽然有点儿勉强。”我努力睁大眼睛，注视着地面上的圆圈。

“很好。这两个圆圈就代表两艘轮船。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船上有两百人外加上御主你，一共五百零一人。现在两艘船上的关键位置都破了一个大洞，岌岌可危。所有人中拥有船只修复技术的只有你一个人，而你在修复一艘船的时候另外一艘便会沉没。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你会选择修复哪一艘船？”卫宫说完，在两个圆圈内分别写上了乘客的人数。

“这可真是个残酷的问题。”我沉思了许久，苦闷地摇了摇头，“如果是您的话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以前的我，会选择修复三百人的那艘船。”

“那与您同船的二百个人一定会对您感到不满。如果他们把您扣留了怎么办？”

“如果是以前的我，会杀掉那二百个人，因为……从前的我认为，不舍弃些什么的话，一个人也保护不了。”卫宫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像个刚刚失去孩子的父亲。

“从前的您？那现在的您会怎么选择？”

“我不知道，但肯定会和以前不同。现在来说说你的答案吧。”

他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把地面上的两个圆圈包含在了里面。

我又思索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说出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会修好自己所在的那艘船。”

“为什么？”

“因为我得让自己活下去。我只有活下去，才能完成我这辈子必须完成的使命。”

“你的使命是什么？”

“报仇。”

话音未落，我的思绪弹出了那个世界。胸腔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沉入了海底一般。我猛烈地咳嗽了一声，将自己带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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