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旧相识

“你说你是灵石？有什么证据。”眼前的红衣女子依然一脸怀疑盯着木荼。

“我能看见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据？”木荼瞥了一眼仙衣，“信不信由你。”

“这世上能看见我的东西可多了去了。”仙衣伏在木荼耳边轻声说，语气冷硬，说完，她从袖里伸出匕首，在木荼脖上轻划了一道，退到一旁，盯着那受伤的玉颈。

木荼感觉脖颈被一道冰凉割出一阵刺痛，抬手抹了抹痛处，伸手一看那殷红的血，狠盯着仙衣：“你想干嘛！”

仙衣看着她毫无变化的伤口，冷笑道：“你说你是灵石，却不能自愈，叫我如何信你。”

“我怎么知道？兴许我的灵力还没激发出来呢。”

仙衣脸一沉，闪到木荼面前，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你要么是灵蚩的细作，要么是天外的怪物。我留你不得！”

木荼感觉喉咙痛得不能作声，肺部空气被吸得精光，涨红了脸。她踮起脚，拼命想掰开脖子上紧掐的五指，心想着，自己不会要死在这鬼地方吧，这样桃无灼又要花上几百年再寻灵石，而她也再见不到木久、不能吃好吃的、不能逛尽这繁华的长安了。想到这里，她一使劲儿，一股巨大的气流将面前的人给震开了。

仙衣扶住墙，随即，眼神更加锋利，纤臂上的披帛猛挥向木荼，欲把她捆过来，霎时，一把半开的乌木扇破门而入，将红绸缎打了回去。

桃无灼踏入门内，门自动关上。他气定神闲，扬起嘴角：“哟，这不是仙界失踪的制衣总管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敬你是天界老仙，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仙衣的脸色愈发阴沉。

木荼不停咳嗽，大口呼吸着，听到桃无灼的声音，松懈了下来，转身看着这一身青纱的男子，也不说话。桃无灼目光扫过她，不料瞥见她脖颈上的一抹殷红，眸子突然冷下来，一改平日里温润如玉，语调平淡，却让听了的人不禁生出几丝寒意：“你打了本仙的扇子，是要算账的。”说完甩出纸扇，将仙衣的脸划出一道红口。

仙衣甩出长袖，桃无灼斜身躲开，将木荼揽至一旁。红袖又甩了过来，桃无灼顺着红绸缎瞬间移到仙衣身后，只手反扣住她的手，用纸扇抵住她的喉，语气冷冽，低声道：“你再伤她一毫，我便撕碎你这仙帛。”

仙衣狠瞪着他：“要是毁了三界，你桃无灼担不起这个责任。”

“本仙自有定夺。”桃无灼说完放开她，“你走吧。”

桃无灼开门，轻摇桃花扇，走了出去。木荼小碎步追在后面：“桃无灼，谢谢你救了我。”

他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木荼，笑道：“咦？这位小兄弟认识在下？”

木荼看他一脸嬉皮，眯起她的桃花眼：“哦~打扰打扰，认错人了。”

桃无灼转身，摇扇继续走着，木荼继续跟在后面。

“这位小兄弟，你这都跟我一路了，你要干什么？”桃无灼不回头，在前面偷笑着。

木荼冲到他面前，拦住他，一把将束起来的头发解开，长发顺势垂下。桃无灼想起那日她镜里的模样，不禁伸手抚了抚她细软的发。

“你干什么？”木荼拍开他的手，“在下可不认识公子。”

桃无灼缓过神来，尴尬地清咳两声，随即故意把脸一沉：“你这副样子，一个人跑出来，就不怕出事？”

“谁知道你们这古长安水这么深，”木荼心虚地把眼睛瞥向别处，“再说，出了事也不用你管。”

“你以为本仙想管？要不是把你带过来找灵石，本仙才懒得管你的死活。”桃无灼手一抬，做出一副要打她的样子。木荼吓得眼睛一闭，听见他噗嗤的笑声，反应过来，“喂~你骗我！你刚刚也是装的吧。”

“怎么你还想要我真打下去？”桃无灼放眼看了看这天街，“青楼有什么好玩的，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语罢，拉起木荼的手，瞬间他们就到了云端。

“这儿你可以看遍整个长安城，想去哪儿你就指个地方，我带你去。”桃无灼摇着他的扇子，看着木荼的四下张望的小脑袋。

“这样看上去，世人就如奔忙的蝼蚁，多可怜啊。你平常看下去，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木荼转过头看着他，见她一双眸清澈见底，他把头撇向别处，说：“这世人虽如蝼蚁奔忙，但各有活法，也自得其乐。”

“看你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没想到说起话来有板有眼儿的。”木荼蹲在云上，目不转睛盯着地上，忽然看到那车马不息的烟雨楼，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扯扯桃无灼的下裾，指着下面说：“我要去那儿！”

桃无灼瞥了眼，眉心微皱：“你又去干嘛？你不怕那红衣女子？”

“看来你与她相识，我看她又不像坏人，就是不肯信我，总要跟她解释清楚，万一哪天碰上了，你又不在呢。”木荼一脸坚定看着他。

“我自会跟她解释，不用你操心。”

“你说我指哪儿你带我去哪儿的，你这仙人怎么说话不作数啊！”

“我说我会跟她解释，你还去干什么？”

“我想见头牌......”

“你见她干什么？再说，清婉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凭什么你可以。”

“那是人家倾心于我，愿意见我。”

“你算哪门子神仙，你既然招惹了天帝的女儿，就不该再四处拈花惹草！”

“谁告诉你我招惹那天帝的女儿了？我压根没找她搭过话，她一厢情愿，这也怨我了？”

木荼听到这话，对桃无灼的抱怨也少了几分，但她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见那费尽周折也难一窥的清婉。“你看我好不容易来到这儿，你就带我见见这花魁长了怎样如花似玉的脸嘛。”

“算了，反正本仙要和仙衣说几句话，顺便引你去见见清婉，你别给我惹出什么事来。”桃无灼发现自己近来总容易被她那桃花眼迷惑，说完就后悔了。

“清婉，这位是舍弟，嗯......阿木。他可是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一睹芳容啊。”桃无灼手摇纸扇，看着眼前看呆的木荼，轻拍她的脑袋，笑着说:“舍弟没见过世面，这看到美人都不会说话了。”

木荼拍开他的手，嘀咕道：“好你个桃无灼，天天来唐朝调戏这等美人，难怪昨天扔下我就跑了。”看着眼前这温婉沉静，面若桃花的美人，再看看笑盈盈的桃无灼，。

“那你们聊，我得知这烟雨楼来了位旧相识，先去打声招呼。”他轻轻拍了拍木荼的肩，俯身在她耳畔低声嘱咐：“别乱走。”

清婉在旁边给木荼斟茶，四周被清香萦绕，她细声道：“妾身还未听桃公子谈起过他有个弟弟。公子长得可真清秀。”

“我，我自小不跟哥哥在一起，也是昨日才来长安。”木荼总感觉这清婉早识出自己的女儿身，手心直沁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清婉听她一出声，怔了怔，道：“这桃公子也不领您去这长安城转转，一来就把您带到这儿来了。”

“是，是我自己要来这儿见清婉姑娘的。”

清婉嫣然一笑，“既然如此，清婉就为小公子抚琴一曲，就做见面礼罢。”

木荼望着抚琴的美艳女子，美酒美人加美音，这桃无灼可真会享受。曲罢，清婉坐在木荼对面，轻声笑道：“姑娘可是桃公子带来这烟雨楼的第一位客人。”

“哈哈哈，是吗？”木荼挠挠头，等等，她刚刚叫我什么？木荼佯怒道：“清婉姑娘，虽然我长得文弱，你也不能以女子的称呼叫我啊。”

“既然是桃公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您不必掩饰什么。”清婉一脸和善的笑，“况且这男客人见多了，我倒是更想来位能谈心的女子。”

木荼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时桃无灼进来，随意坐在她身旁，一把将她揽在肩下，暧昧笑道：“阿木，跟清婉姑娘聊得可好？”

木荼瞥了眼偷笑的清婉，低下头，脸上泛起两酡红晕，把他的手甩开，“挺好的，我们回去吧。”

“桃公子下次记得带阿木姑娘一起来，清婉对她倒是喜欢得很。”清婉抿嘴笑着。

“啊？啊！”桃无灼蒙了蒙，看了看木荼，笑着说，“一定一定。”

“怎么？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这女人就是敏感。”

“你看她还挺喜欢你的，还要我带你去，哈哈哈。”

木荼脸一红，“你跟那红衣女子讲清楚了没？”

“讲清楚了，我们明日便启程。”桃无灼停下来看着她。

木荼心一跳，干咳两声，“好。”

“只是......”

“只是什么？”

“算了，明日你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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