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余烬，还在燃烧

在一处废弃已久的教堂中，几个声音正在不停地争吵着。

“梅比斯？你为什么不除掉那两个小鬼？以你的实力，这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如今你这么做，就是放虎归山。”

“我又不擅长战斗。”梅比斯依旧穿着宽大的法师袍，但并没有戴着面具，而是露出了少女清秀的面容。

“算了，奥修，梅比斯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哼！我果然还是与你合不来！”被唤作奥修的男人露出了脸庞，苍白到没有一丝的皮肤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征。

“跟死人待久了，就看不起活人了吗？”梅比斯毫不示弱，“小心自己也变成死人啊！”

“你！”奥修猛然站起，“别以为有团长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要不是为了回家，我怎么会与你为伍！”

“啊，偏离正题了啊！我们坐在这里不是讨论下一步计划的吗？”

“好吧，奥修，我为自己刚才的言行道歉。”梅比斯站起身，朝奥修鞠了一躬，“但也请你不要忘了，在团长尚未苏生的情况下，天选者旅团是我说了算。”

“坎卓那小子还是不行啊，跟他的祖先根本没法比。居然会窘迫到使用脑脊液的程度，这个时代的魔术师都是废物吗？”

“你别说，还真是这样。自从四百年前团长那一击切断了下界与人界的联系，炉心的魔力就再也没有泵上到这里。”

“所以魔术销声匿迹了很久啊。”

“但为什么我们还能正常使用魔术？”

“因为你们烧的是我的，也就是来自星星的魔力啊。”

“来自所谓伟大的灵魂吗，还真是浪漫啊。”

“那么梅比斯，团长的苏生还需要准备什么？”

“漆黑的月光和莱德沃格茨是必须的，要不是当初阿斯顿插手，情况也不会这么复杂。至于素材嘛，我自己想办法。”

“真遗憾苏维特没有醒来，不然他一定会制作出最适合团长的附体素材。”

“他的灵魂应该是彻底消亡了，这笔账，佐恩迟早要还！”

“说起苏维特啊，我发现佐恩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怎么了？”

“他啊，居然还在用苏维特送给他的礼物呢。”

“都四百年了，我真不知道是该佩服苏维特还是该佩服佐恩。”

“那个叫佩斯特的小鬼怎么样了？”

“已经可以确定了，‘原质之混沌’就在他的体内，有哈利恩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平生波澜就好。”

在皇宫的最深处，有这样的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这里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没有成群结队的侍女、更没有各国来往的使者，只有大理石打造的墙壁与地板、简单朴素的烛台与一张显得过大的、铺着柔软垫子的床铺。

而上面躺着的，就是阿其曼帝国的心脏——国王，阿斯顿·阿其曼。

但此时的阿斯顿双目紧闭，呼吸似有似无，俨然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空间中忽然出现了无数锁链，在层层锁链中浮现出一个通道，从中走出一个人。

“你来了啊，佐恩。”

“参见陛下。听闻陛下苏醒我便立刻赶了过来。”

来者正是阿其曼帝国的摄政王——佐恩·奥克莱特。

“我这次睡了多久？”

“三个月，陛下。”

“三个月啊...越来越长了。”阿斯顿一阵叹息，“既然是来见我，就没必要再带着伪装了吧。”

“陛下所言甚是。”

佐恩摘下了平日里绝不会摘下的兜帽和面具，那之下的，竟是银白色的短发和只有三十左右的年轻相貌，连声音也仿佛重拾了青春，不再苍老沙哑。

“呵呵，对外宣称自己86岁的佐恩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啊。我就没那么幸运了，即便用秘术强撑了四百多年，衰老也是再算难免的啊。”

“最近，我的左手时常会颤抖，”佐恩挽起袖子露出左臂，在手肘处有着一道骇人的伤疤，“看来巴里曼的封印已经松动了。”

“没有办法啊，当初是我以国土为凭借发动王国魔术将巴里曼强制封印的。如今我已时日无多，封印会松动也是在所难免。”阿斯顿望向头顶，那里不是简单的天花板，而是用魔术再现出的外面的夜空，算是这个单调房间中唯一的装饰。

“巴里曼是这个世界的敌人，你绝对不能让他苏醒。只要握好漆黑的月光这张牌，天选者旅团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佐恩，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看来我是不能再去阻止他们了。我会把王位交付与你，你的王国魔术，就当是我给你最后的礼物吧。切记，一定要小心梅比斯，四百年前被他摆了一道，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钻了空子！”

“明白了，我也指挥部下开始调查他们了，但现在情报甚少，连人数都还不清楚。”

“我死之后，封印不会消失，但强度会大大下降。但于此同时你也自由了，也不需要再为我这个普通人供给魔力，只要你出马，没有巴里曼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还有，”

“什么？”

“一定要抢先找到莱德沃格茨！”

“谨遵主命！”

佐恩再次打开了通道。

“你的定空楔，不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很美呢。”

“陛下过奖了。”

佐恩消失在通道中，定空楔连带着锁链也跟着他消失了。

回到宅邸，佐恩露出了微笑。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拿到了王位，距离成功就又进一步了。怎么样？索拉乌契？你满意吗？啊，你听不到了呢。”

忽然，佐恩的左手开始不住地颤抖。他用右手扼住左手的手腕，试图让它停下。

“啊，这到底是对未来的畏惧，”佐恩笑的更夸张了，“还是对老友重逢的期待呢？巴里曼·维拉亚特！”

黑发青年掏出一包烟，熟练地点上了一根，吐出一缕烟气。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平常，如果他不是从空间斗篷中掏出烟、如果他没有穿着普拉克菲斯的制服、如果他没有坐在被血液和残肢点缀的冰柱上。

“外勤的这三个月里消灭了32个邪教据点、44个邪术结社。作为你的搭档我自惭形秽啊。”

“要是没有你的索敌魔术，我也做不出这样的成绩。要来一根吗？”

“不了，我戒烟很久了。队长的分配还真是合理，我们二人你负责人狠，我负责话多，挺好、挺好。”

“随你怎么说，抽完这根烟，我们就回去吧。”

“对了，艾森，好像有新人了。”

“什么来头？”

“叫格伦特，没什么背景，是个炼金术师。跟他搭档的是那个大小姐。另一个叫佩斯特，是他的男仆，搭档是赫莉。”

“炼金术师？有趣。”

艾森站起身，跳下了冰柱来到他搭档的面前。

“走吧，鲁道夫，该回去了。”艾森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冰柱里是被冻住的邪教分子，“不知道以后的任务能不能有趣一些呢。”

“你可真是个怪物。”

“呵呵，人们常这么说。”

艾森打了一个响指，冰柱瞬间碎裂，连带着里面的尸体一起化作无数碎片，消失在沙漠的罡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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