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皇帝召见

晏昌直直地盯着台下的凤瑶落，轻扬的笛声飘进耳朵里，她嘴角含笑，摇曳生姿。突然他像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场景仿佛切换到十几年前，那个一身素衣的姑娘手执玉笛地站在他面前笑靥如花。

凤瑶落一曲终了，竟然发现众人的目光地盯着她，她心里一阵窃喜，抬头看向皇帝的位置。没想到皇上也正盯着她看，那样炙热又模糊的眼神，让她突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皇上，凤姑娘的表演结束了。”皇上身旁的太监小声提醒道，哪里知道皇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太监没办法，只得凑近了又说了一次。

晏昌这才突然回过神来，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了声：“赏”

“是”太监知道皇上对凤姑娘特别了些，赶紧吩咐人下去赏赐东西。

台下又有其她人上场表演，晏昌偶尔看一眼，眼睛却一直看向凤瑶落所坐的位置。他派人去调查了一下，凤瑶落，逍遥侯府的义女，出身凤凰堡，是凤平师兄的女儿。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站在他面前。晏昌端着酒杯轻轻摩挲，心里却想着其它的事情。

殷素茹心里也纳闷，皇上刚刚的反应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他后宫佳丽无数，可并不是贪图女色之人。可是，他刚刚看向凤瑶落的神情，竟然那么热烈，却也不像是看中了她的意思，倒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人。难道说，凤瑶落长得很像皇上喜欢的姑娘？

凤瑶落见殷素茹在想事情，轻声问道：“义母有心事吗？”她还以为殷素茹会夸自己几句呢。

殷素茹闻言回过神，她摇摇头道：“没有，我就在想你刚刚的曲子是谁教你的？这么特别的曲子，我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呢。”

凤瑶落含蓄地笑道：“其实也是小时候听堡里的人吹过的，不知道一直就记得，让义母见笑了。”她不是傻子，刚刚的皇上的反应已经说明他认识吹奏曲子的人，也就是凤娴月的母亲段凌。不，刚刚皇上的反应那么激动，恐怕不只认识那么简单。只是这些，她不想告诉殷素茹。

殷素茹倒也没在问，她与旁边的许夫人继续攀谈起来。许夫人一边与她聊天，一边看看凤瑶落，心里却想着刚刚皇上的反应，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看中她了？若皇上真的看中她了，那他们许国公府也不能真的违背圣意。想了想，她试探道：“战夫人，你看你教的女儿，多才多艺，若嫁进我们许家真是委屈了她。”

殷素茹含笑道：“许夫人快别这么说，能嫁进许家是瑶落前世修来的福气。”以凤瑶落的身份，她是不可能嫁进皇家的。

许夫人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灿烂一些，她接着说道：“那回头咱们将这门亲事合计合计。”早些娶进门也好，总不至于让自己的二儿子断了后。只要进了她们家的门，她就有办法让对方乖乖听话。

晏席接近到尾声的时候，皇上声称不胜酒力去内院休息了，却派了小太监过来请凤瑶落去回话。

凤瑶落看向殷素茹，见她点头首肯后，才随着小太监去了内院。

这一路上她内心忐忑不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皇上会召见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召见自己呢？好不容易走到了内院，见皇上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她走过去行礼，却听皇上沉声道：“起来吧，朕有话问你。”

“是，民女一定知无不言。”她隐隐已经猜到了皇上要问的事情了。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皇上问道：“你刚刚奏的曲子是谁教你的？”说到这里，他威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急切。

凤瑶落轻声回道：“民女在凤凰堡长大，小时候堡主夫人教的。”听到“堡主夫人”时，皇上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他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说了声：“好一个堡主夫人！”

“皇上息怒。”凤瑶落面上诚惶诚恐道，心时却已经明白了他对段凌定是倾心不已。

晏昌敛了情绪，摆摆手，闭上眼睛说了声：“把刚刚的曲子再吹奏一次。”说完，便有太监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来，盘中放的赫然是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笛。

凤瑶落定定地看着盘中的玉笛，缓缓地拿了起来，她忐忑地看了一眼闭目的皇上，将玉笛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皇上听着这首又熟悉又陌生的曲子，心里百转千回，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里。他身穿战袍，对面前心爱的姑娘说自己将要上战场，希望她等自己回来。虽然当时她拒绝了自己，可他相信只要给他机会，她一定会喜欢上自己！可是结果呢，等他九死一生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她竟然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更可恶的是，她竟然偷偷地嫁给了凤平！凭什么？！明明是他先遇见的？！他到底哪里不如凤平了？！

皇上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挥掉了桌上的茶壶茶杯。茶具应声而碎，凤瑶落也吓得止住了笛声，她跪下去低着头，一时不敢讲话。她本来只是想利用段凌在皇上面上博一份面子，没想到，皇上对段凌是又爱又恨，她一时间有点后悔，怕自己被连累了。

“起来吧。”晏昌沉声道，他的脸色缓和了些，挥手吩咐太监送她回去，待她走了段路时，听到身后的晏昌突然说道：“这首曲子朕很喜欢，有机会再吹给朕听。”

“是”凤瑶落答了一句，便随着太监离开了。回到前院时，殷素茹正等在那里。见她来了，什么都没有问，便准备带着她离开。凤瑶落此刻的目光正在搜寻三皇子晏祁的身影，他刚刚没有和皇上在一起，应该还在前院。她此次来许国公府的目的不就是找晏祁吗？这个时候只要一回逍遥侯府，那她就嫁定了许直那个怪物。

殷素茹见她东张西望，问道：“瑶落，你在找什么？”她刚刚听小太监说了，凤瑶落这首曲子皇上很喜欢，只是让她去奏教给乐师罢了。她虽然有疑惑，可也没往别处想。毕竟以皇上的性格，若真是看中了凤瑶落，此刻已经下旨收了她了。

凤瑶落这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跟着殷素茹回了逍遥侯府。只是没想到，她们前脚进府，随后许国公府的彩礼便抬了进来。

凤瑶落立马着急了，不是说日子还远着吗？怎么突然又将彩礼送了过来？

“我们夫人说，这过两天就是一个黄道吉日，算命先生特意说了，二公子的婚事在那一天特别好。”送彩礼的妈子满脸笑意地说道。

可凤瑶落心里却急得团团转，她才不相信鬼算命先生的说法，定是许国公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才急着娶她进门。她强压住想发怒的冲动，笑着对送彩礼的妈子回了个礼，才静静地跟在殷素茹身后。

殷素茹对许夫人的做法并不意外，她让人将彩礼都抬进内院，才让几人回去回话，说是既然算准了黄道吉日，那便就这么定了。

这一刻的凤瑶落特别后悔，刚刚见到皇上的时候，她就应该将许国公二公子是个怪物却硬是逼婚的事情说出来，或许皇上还会给自己作主呢。如今，她孤身一人在逍遥侯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就只有嫁给许直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凤瑶落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要回房去休息。殷素茹点点头，并吩咐丫鬟去请一个大夫给她诊诊脉。待凤瑶落离开后，殷素茹身后的应蓝说道：“她似乎不愿意？”

“不愿意？那她怎么没提出来？”殷素茹嘲弄道。凤瑶落不过是觉得自己姿色过人，才待价而沽罢了。若真的不愿，她怎么从来没有提出来？

应蓝看了屋外一眼，才继续说道：“夫人觉得这个亲事能成？”

殷素茹见她一脸不相信，才说道：“当然能成，许国公是百年世家，世代忠于皇帝，就算许直的身份曝光了，皇上也会优待他，区区一个江湖女，他又怎么会看在眼里呢？恐怕到时候，她还是得乖乖嫁过去。”

应蓝听了点点头，夫人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不管凤瑶落现在闹出什么花样来，嫁给许直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眼见马上就是成亲之日了，凤瑶落越来越急，只是却一筹莫展。万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许国公再厉害又怎么样，他们总不能和皇上对着干吧？如果皇上说这件亲事不算数，他们还不是得照做。

想到这里，她借故去外面买一些胭脂。殷素茹也没拦她，明日便要嫁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她就算想闹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凤瑶落出了逍遥侯府，本想去城中雇一个高手帮她送信，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运气特别好地遇见了五公主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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