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瑶妃滑胎

凤瑶落撕心裂肺地喊疼，而下身的裙摆都被染红了。这种情形下，凤娴月当然知道她是流产了。不容得她多想，皇后的仪杖已经走近了，她直接命令侍卫将自己抓起来。

“皇后娘娘，眼下瑶妃的情况危急，不是应该先叫太医吗？”凤娴月嘲讽道。

皇后头上的华丽珠饰在太阳下格外耀眼，她厉声道：“谋害后妃，你还敢胡说八道！”

“救我……皇后救我……”凤瑶落看向皇后，虚弱地喊道。她自认为自从投靠皇后之后，一直唯她马首是瞻，她应该不会不管她的死活的。

可惜，皇后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才吩咐人去请太医，并向身后的人训道：“还愣着干嘛！扶瑶妃回宫！”

一切安排就叙，皇后看向凤娴月，沉声道：“你应该就是安逸侯府的大小姐凤娴月吧？到了皇上面前，你再去喊冤吧。”说着，派人上来挟持她。

凤娴月坦然看着她，平静道：“臣女有没有罪，皇后很清楚，当然，皇后说了不算，臣女见到皇上，自然会如实禀报。”说着，追上凤瑶落的队伍。

“不是说这个丫头才十五岁吗？”皇上看着她的背影，沉着脸问道。

身后的嬷嬷轻声回道：“回皇后，凤姑娘确实才十五岁。”不过，看这丫头的气度，在皇后面前竟然毫不逊色。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来。

后宫里从来不缺热闹事，这不，皇上新宠的妃子凤瑶落竟然意外滑胎了。而嫌疑人竟然是安逸侯府的大小姐凤娴月！

皇上听闻消息后，放下手中的奏折，快速地赶了过来。听到孩子没了，他一脸怒气。后宫已经多年没有子嗣了，别以为他不知道，有些狗奴才背地里嚼舌根，说什么他不行。这回好不容易有妃子怀孕了，竟然滑胎了？

他怒气冲冲地踏进毓秀宫，一屋子的人皆小心翼翼地行礼，唯独皇后和凤娴月。皇后见皇上来了，轻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番，着重提到了凤娴月：“当时只有凤姑娘和瑶妃在一起。”

皇上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凤娴月。她是段凌的女儿。皇上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不过，她满脸的红疹，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反而让他想起凤平来，想到凤平，他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他沉声问道：“你可知罪？”

“皇上，臣女不知罪。太医可说了瑶妃是因什么滑胎？还有，臣女是昨日才进宫的，而瑶妃有孕之事，别说臣女不知情了，这宫里恐怕都不知道吧？那臣女是怎么有预谋地害她？再者，臣女并非宫中争宠的妃子，没有理由害瑶妃。”凤瑶落不卑不亢地说道。她说得含蓄，可聪明人都听得出来。首先，她进宫可不是自愿的，再说，一个妃子有孕了竟然没人知道，她一个宫外人都知道，敬事房掌管各宫侍寝和各位娘娘葵水的时间，不可能不知道凤瑶落怀孕了，除非有人隐瞒。

皇上一听，看向皇后，问道：“敬事房的人没向你禀报？”

“皇上，前些日子臣妾身体抱恙，后宫的大小事务都是让他们自己酌情处理的。”皇后委屈道。她前些日子可病了好一阵子，可皇上愣是没去看过她。

这时孙老太医查完了凤瑶落的身体，向皇上禀报道：“皇上，瑶妃应该是吃了滑胎的食物，老臣已开了药方，只要好好调理一段时日，身体无大碍。”

皇上听了摆摆手，让他退下去。这件事诸多疑点，他看向凤娴月，心知一个小丫头不可能做这么多事情。首先要瞒过孕情，这得敬事房配合，其次下药，这宫得有人。想多了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派人去叫鲁敏树过来，这件事情交给他查。

“皇上，臣妾有罪。”柔弱的声音传来。是姜若离。

她提着裙子急忙走来，一脸焦急道：“都是臣妾的错，若不是臣妾离开了，说不定瑶妃就不会中毒滑胎了。”

皇上一把拉起她，怜惜道：“好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朕让太傅进宫来看你的！再说了，难不成你在，那凶手就不下毒了？”

姜若离柔声道：“皇上，您一定要替瑶妃讨回公道！到底是谁害她？”

皇后一脸不悦地看着她，她沉声道：“淑妃，皇上自有主张，还有，你和瑶妃的关系不是不好吗？听说秋猎的时候你还怀疑她下毒害你？怎么这会儿就姐妹情深呢？”

“皇后，臣妾没怀疑过瑶妃，臣妾接了凤姑娘进宫就是为了和瑶妃修好，这两日臣妾和瑶妃都已经相安无事了。”姜若离解释道。

皇上见皇后一会儿怀疑凤娴月，一会儿怀疑姜若离，不满道：“该管的事儿没管好，别乱七八糟就冤枉人。”这个皇后真是年纪越大越没胸襟，成天跟小妃子过不去。

“皇上——”皇后还要再说，见他一脸不耐烦，便忍了下来。她气得指甲都快掰断了！

“皇上——皇上——”里屋传来凤瑶落的虚弱的声音，皇上皱眉，忍着血腥气走了进去。平日明媚艳丽的瑶妃，此刻小脸惨白，额头上还有汗渍，头发湿嗒嗒地黏在一起。她满脸愁容道：“皇上，请您替臣妾作主。”当她听到太医说自己滑胎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恨。皇上虽然不再年轻，可身体还算健康，若是再活个二十年，如果她有一个儿子，将来这皇位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皇上到底念在她刚刚失了孩子的份上，上前温声劝道：“好了，没事了，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为朕生一个小皇子。”

“皇上，您真好。”凤瑶落忍着疼痛柔声说道。她不傻，知道这时候如果大吵大闹，一定得不了什么好处。相反，这时候一定要利用皇上的同情心。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仪容不佳似的，轻轻推开皇上，不好意思地说道：“臣妾这个样子一定难看死了，皇上还是出去吧。”

“怎么会？”皇上心里本来还有些嫌弃，此刻见她这么隐忍懂事，越发地怜惜道。

他又轻声安抚了几句。待出了里屋，去查敬事房的鲁敏树也回来了，不过，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因为负责记录瑶妃侍寝和葵水日子的小太监竟然悬梁自尽了。

“给朕继续查！朕倒想知道，在这后宫里，还有谁可以一手遮天！”皇上气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鲁敏树得令下去了。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案子是没法结了。

皇后见状，沉声问道：“皇上，瑶妃可有谁怀疑谁？”说着，她扫了一眼凤娴月。她早就查过了，凤娴月与凤瑶落虽是名义上的姐妹，可根本就不对付，两人早就没了来往。

“你又想嚼什么舌根？”皇上怒道。刚刚凤瑶落对他说了，不关凤娴月的事，是有人故意想害她们姐妹俩。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也不可能害自己。

皇后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不给她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她。她的脸色也不好了，正准备继续争辩，身后的老嬷嬷却轻轻地拉了她一把。她这才忍了下来。

见大家不再说话，皇后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凤娴月，沉声道：“既然瑶妃身体有恙，你就留下来陪她吧。”

“皇上，这怕不妥。”淑妃柔声说道，见他疑惑地看向自己，她才接着解释道：“瑶妃这是小产，凤姑娘一个闺阁姑娘哪里懂这些，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依臣妾看，还是请宫里的老嬷嬷照料就好了。臣妾会带凤姑娘日日来看望瑶妃的。”

皇上听了她的话，点头道：“还是淑妃想得周到，那就依你的意思。”说完，他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疲倦道：“朕有些累了，摆驾回寝宫。”

皇后上前扶着他关心道：“臣妾送您回宫吧。”

待皇上皇后离开后，凤娴月才去里屋看凤瑶落。她此刻正目光呆滞地看着床顶，见她进来了，嘲讽道：“凤娴月，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凤娴月听了轻声说道：“你刚刚怎么不趁机污蔑我一下？”

凤瑶落扭着看向她，沉声道：“我不傻，我知道这次害我的人不是你，况且，就算我真的指认你，你一样还是有办法开脱，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凤娴月永远这么聪明？而她就处处不如她，从小到大，什么都不如她。

凤娴月点点头，想到前世种种，她本应该在她的补药里下点毒，就让她无声无息的死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凤瑶落后，那些刻骨的恨意，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凤瑶落她活着，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活着，其实比死了还痛苦。

凤娴月轻轻笑了，她说：“不要在我身上妄想什么心思，我不会感激你，以后，我也不会把你当姐妹，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我可以不管你的死活。”不管她的死活，不代表自己原谅她了，而是，以她眼下的处境，如果她安安份份的，也许还能活得久一点，可如果继续想着那些不该想的，自然有人收拾她。

凤娴月说远转身就走了。凤娴月看着她背影，整张脸扭曲地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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