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黎明之前其一

最简单的数量压制——

赛提斯弹开了葛林的匕首，一旁的【叛神会】众人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没有参与到他和葛林之间的战斗，【叛神会】的目的是解放星車城的水坝，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现状，赛提斯。”

葛林并不急于和赛提斯拼杀，缓步后退到一个先对安全的距离，摊开双手，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什么意思。”

“兵力的缺失，情报不足，经验不足，从一开始得到优势的并不是你们，”匕首在葛林手里旋转了一圈，最后刀锋指向了赛提斯，“我太了解这个政府了，帝都的士兵并没有为国家献上生命的觉悟，镇压一个由病毒组成的部队，无疑是自杀，让我猜猜，跟随你来的士兵不足20人，或者更少，先比之下我们的人就是你们的几倍。”

“数量并不能决定一切，葛林，你和我一起参加的以少胜多的战役还少么？”

“对，数量并不是决定因素，起到决定作用的是指挥的正确性和对战场情报的认知，斯提斯，你知道【叛神会】里有多少星車城的本地居民吗？你的队伍里又有多少来过星車城呢？对作战地形的认识不足是致命的。”

“只是守住水坝的控制点的话，对地形的认知不需要太多。”

赛提斯狡辩到，但是他知道他们无疑是在这个方面吃了一个暗亏，守点的只有单单九个刚刚入伍的新兵，成功率让人担心。

“还有最重要的，老家伙，”葛林摇着头冷笑，手里的小动作不停，雨点在刀尖上跳舞，发出清脆的声音，“你无疑是指挥官，但现在你却为了解决私人问题脱离对战场的指挥，作为将军的失职呢。”

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紧握匕首，带着笑容将手臂抬起，再次用刀锋指向赛提斯的鼻子，站在另一方的赛提斯也身体紧绷，铠甲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双方再次剑拔弩张，几秒之后，同时咆哮着冲了上去。

正如葛林所说的一样。

战场的情况开始一边倒，黑色的潮水涌入城市的高地，银骑士们已经竭尽全力去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叛神会】的众人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攻进他们防守的地方，九个人的防守已经用上了环境里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但是敌人总是能够找到防线的缺口，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突袭。

“这里已经快顶不住了”

“他们的血碰不得，不想死的就千万注意！”

“后方又有几个人摸了过来，快去堵住他们！”

“将军呢？将军去哪了！！！”

“小心前面他们又冲上来了！”

简单明了的攻防战，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完成目标，前进的一方明显不需要太多的顾虑和想法，流血的冲突和盖过雨声的惨叫都无时不刻提醒着他们还活着，还活在这个地狱之中，还有事情需要自己去完成，用手中的武器为同伴开辟前进的道路，就算死亡也不足为惜。

“冲啊啊啊——”

【叛神者】们纷纷涌入高台，淹没了银白铠甲的点点星光。

......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吧？”

葛林用余光环顾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环境并没有对两人的决斗产生任何影响。

“当！”

双方的武器再次撞在一起，这次赛提斯并没有想要和葛林拉开距离，他加大力道将武器压了过去，葛林被迫后退一步，因为使用的是短于长剑的匕首，所以他在明白对方的意图的同时侧身防御，卸力将匕首抽出，赛提斯抬起一脚踹在葛林腹部，将他踹飞了出去。

葛林闷哼一声摔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几乎是在起身的瞬间将匕首掷出。

穿破雨幕的匕首直直的向赛提斯飞去，赛提斯连忙挥剑挡下了匕首，但同时也产生了很大空隙，在他正视前方的一瞬间葛林就已经冲了过来。

与身着重甲的赛提斯不同，葛林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束缚他行动的东西，他的冲刺速度极快，在眨眼的片刻就来到了赛提斯的面前。

失去武器的葛林打出了一拳，目标是没有被铠甲防御的赛提斯的脸部，赛提斯没有时间收回长剑保护自己，只能用没有握剑的左手防御。

葛林的攻击打在了左手的腕甲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赛提斯获得了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手中的长剑拦腰砍向葛林，葛林后跳一步躲开，赛提斯几乎是预判出了他后跳的动作，几乎是在同时冲向了他。

这一次赛提斯可以说是完全占据了主动权，他不断地向葛林发起攻击，葛林在躲闪了几次之后动作就明显慢了下来，几秒后被长剑砍中左臂，鲜血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事情！”

赛提斯质问着葛林，后者无视自己左臂的伤口，继续抬起双拳。

“我只是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而已！”

葛林没有畏惧，他再一次冲了上去，挥出的两拳都被赛提斯躲了过去。

耳边忽然响起呼的一阵声响，仿佛是吹起了一阵寒风。

赛提斯眼前一黑，原来是葛林将自己黑色的斗篷甩向了他，巨大的黑幕挡住了他的视野，赛提斯没有机会采取任何措施，就感觉自己的重心被往后推去，自己的头部被对方双臂压住，被迫让自己弯腰——

“呯！”

赛提斯的脑袋和葛林的膝盖撞在一起，赛提斯吃疼长剑丢到了地上，最糟糕的是他依旧被头蓬挡住视野，没有办法找到葛林的位置，双手只能放在自己的脸边进行防御，葛林不断的用膝盖撞向赛提斯的脸，出了第一下都被赛提斯防御了下来，就这样僵持了20秒。

经过20秒的感知和攻击的方向，赛提斯找到了葛林的位置，他大吼一声，将葛林拦腰抱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后者被这一下摔的咳出鲜血。

挣脱出黑布的束缚，赛提斯红着眼睛怒视葛林，看来他被那一下膝击伤的不轻，带来的不仅是疼痛还有愤怒。

“混账！”

赛提斯骂道，把葛林压在地上，再次一拳打到葛林的脸上。

“咳啊！”

葛林惨叫一声，躺在地上反手回敬了对方一拳，但是这一拳显得有些无力，赛提斯接下来落下的数十拳让葛林无暇反击，天空中闪电闪过，照不清赛提斯脸上的表情，一滴血夹杂着雨水滴在葛林的脸上，再顺势流到地上，混合在地上的血摊里。

那是葛林的血。

......

“你真的感觉这样好吗？！”

“一点都不好啊......”

杰克隔着老远和亚提兰斯喊话，亚提兰斯黑着脸回答，也不知道杰克听没听到，反正他现在是站在了一个连回头都不能位置，身上悬挂着数个满粗的锁链。

下方河水随着狂风翻滚，一波又一波的波涛漫过亚提兰斯的脚踝，冰冷的水温让他非常不舒服。

这里是克莱恩河的上流，断流的起点，星車城水坝的水闸位置。

下方就是因为暴雨原因正在咆哮的克莱恩河，这条河流算不上温顺，加上长时间的蓄水，暴雨，水坝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但是亚提兰斯必须修复它，否则就有极大可能决堤，到时候情况将会变得无法挽回。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城内的水坝控制器上，四处监视异常的叛神者也被阿休特解决，现在亚提兰斯终于可以落实他计划的倒数第二步。

——想让水坝开启水闸就只能通过水闸的控制器，但是想要阻止水闸运作的方式却有两个。

一是守住控制器，也是现在银骑士为之努力的事情。

其二就是直接破坏水闸上面与控制器相连的锁链，但是想要完成这个是基本不可能的，因为就算无视行动本身的危险性，一般水闸之上与开关相连的锁链也是是极为坚固的，二就是因为河水本身的致病性过强，受到【黑麦】病毒的影响，就算沾上一点也会染上致命的疾病。

所以没有人会考虑这种疯狂的办法。

——除非行动者本人够特殊。

亚提兰斯·克里普西就是这样一个人。

“现在，让我们开始反击吧。”

说着振奋人心的话，亚提兰斯脸上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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