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四）

“哦，台沉啊。”

打开门后的我尽量装作没有预料到，然而台沉还是笑了出来:

“其实公然你应该猜到是我了吧？”

“……不，你忘了文伯仁。”

“伯仁才不会这么客气，”台沉苦笑着，身子向旁边歪了歪，似乎是想看到里面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子忧的关系。”

“……我可没允许你往里面看啊。子忧还没起来呢。”

“什么时候公然你也这样了！？”

“不然我还给你看啊！”

话说台沉最近就像受了那个不正经的严乐和的影响一样，自己也比原先不正经了。

不，辛席远给她打了底。

“好了好了，赶紧换上，伯仁估计也要到了。”

一面说，她竟然还真的一面煞有介事地向走廊那端瞧看着。

“……等等，”我故意回了回头，看着房内不太清楚的地方，“我还要照顾子忧。”

“怎么了？”

台沉有些疑虑，又一次望向我身后。

好，差不多了。

我让开一点，恰好到她应该能看到水盆的位置。

“……又犯旧疾了。”

“啊……好吧，”……台沉还真信了，“不过公然你会照顾人吗？”

这话真有道理。

“难不成我丈夫还要你照顾！”

“算了先不提这个，今天是休假吧？”

看势头不对，台沉用手理着脑后下垂的盘发上一圈圈的长丝带，扭开头立刻改变了话题。

“嗯，有要下山团圆的就放多几天。霜门军那边就不必管，玄清自己会处理。其他的像之前一样，就交给你了。还有，告诉辛席远，今天的事好好干，不要因为是中秋就把前段时间老老实实自己批的公文扔给子忧。说起来，我那封信送到了没？”

“如果信差没偷懒，今天也该到了。”

“废话，原兮都回来了吧。”

“是啊，”台沉一下子笑出了声，“不过不知道林元是不是今天才拆的信，要是中秋送到其实更保险。”

“……你是打算让莫哀闹一整天吗？如果中秋的时候原兮不在的话。”

噗嗤。

台沉笑得更开心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而我一直是很平静地看着她笑完。

“好了好了，华寒山周围一带的事情也都差不多了。今天公事你还是要管管的吧？”

“不然你打算给我这个主君放假？”

“……不打算。”

台沉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回答。

“那就对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因为私事不管公事了。”

“确实啊，因为公事还差点把子忧杀了不是吗。”

你能不能别揭我短了？话说我都能感觉到子忧在那边已经缩成一团了。

“那——今天子忧还能不能出来？武昭侯要下来一趟。宴会还是有的。”

“看情况吧。另外，可能你们要注意王家那两个丫头有没有往子忧的碗里倒酒，他可是连一点米酒都不能沾。”

那次把事情挑明了说之后，焦复惹出的事我可是印象深刻。一点米酒就能弄得他大半天脑子不清醒。

“估计她们两个只有玄清能治。”

台沉一本正经地补充着。

“那我先走了？”

看着她手里捧着的长裙等等不算华贵却异常让我接受不了的东西，我赶紧点点头，至于台沉的背影则让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合上门，退到里面，子忧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看见我进来又缩了回去。

“你给我出来。”

“唔……”

子忧磨磨蹭蹭地钻出来，满脸无辜地看着我，就没差直接说明“我什么都没干”了。

然而这几年下来，我也大概知道他是在干什么。

“瓶子呢？”

“真、真的没有动啦！”

“……你这么一说我不就都知道了吗。”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平时极其不善于撒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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