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轮回之月

黑日与剑芒碰撞。巨大的波动将周围的一切湮灭，分解成最初始的原子。能量蔓延的速度之快，连声音都不及其百分之一，于是，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当远在下方的人感受到这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压迫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让人发毛。直到数秒过后。

砰！——一声巨大的响声方才随之而来，刺破在场人的心脏与鼓膜。连米迦勒、加百列、亚撒等人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之下也只能咬咬牙勉强支撑住身体。呼啸的风暴几乎波及到了下方战场的一切。

……

黑色的太阳与阴阳的剑芒碰撞在一起，二者交汇处时不时泄露出巨大的能量风暴，按理说距离他们整整数万里的战场受到的影响尚且如此，而仅仅距离他们数百里的莎莉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被瞬间压碎都算好的，但她却活了下来……在随意一道能量指数就能达到SS以上的能量风暴下活了下来，而且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为什么？因为她在那里，感受到的不是风暴的寒冬与毁灭的绝望，而是赫尔温暖柔和的拥抱……

战场陷入了绝对的混乱，这个混乱并没有让某一方占据优势，反倒使形势更加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臣梓！将所有保护类的空间圣术全部放出来！快！” 亚撒大喊道。

“然德基尔！生命缠绕！” 加百列也同样呼喊另一位大天使。

霎时间内，所有拥有保护类圣术的士兵们全部毫无保留的将它们全部释放了出来，也不管这里面是否有敌人的存在，异星和天堂竟然达成了少有的一致……所有圣术，都是无差别保护。

每个人都在为施术者注入着能量，不管对方是异星的士兵，还是天堂的天使……至少现在的他们，都是战友。

……

黑日与剑芒不断推进，逐渐地，在决我之剑的剑尖处开始不断延伸密密麻麻的裂痕。

“还好……就这么，打败你！” 艾伦猛地一推，审判的黑日终临，决我之剑在那一刻猛然碎裂，赫尔被黑色的光芒包裹住，沉默于黑暗的国度。

呼——艾伦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比他想象中大的多，但幸好，最后的赢家还是……

“我！” 少年清脆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周围的空气随即开始扭曲起来，如同一道道漩涡，整片空间就好像当时决我之剑碎裂时一样，或者说……跟艾伦窥破「月镜」的时候一样！

虚假的空洞砰然碎裂，露出其中的真实，那道黑白色的无双剑芒还游弋在眼前，让艾伦恍惚间产生了些许的不真实感。

“你什么时候又产生了……我没有使用「月镜」的错觉？” 赫尔笑吟吟地说道。而在艾伦眼中，那抹微笑是如此扎眼。

但相对的，剑芒还在，黑日也依旧还在！一切就好像刚才那个情形的重复一般，二者不断消磨对方的力量，然后逐渐无法维持体系的运转，开始消逝和碎裂。

正如方才一般，依旧是决我之剑先承担不住巨大的能量空洞，开始分崩离析和碎裂，赫尔又一次暴露在艾伦的攻击下，然后迅速被黑日笼罩。

咔——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剑芒还在，赫尔，还在！

艾伦就好像一直在圈中循环一样，一次次的重复没有意义的重复，决我与黑日碰撞，决我之剑的碎裂，赫尔被黑日漩涡的笼罩……一切都好像注定好了一般，不会出现丝毫的偏差，然后再次回到原点。

这就是「月镜」另一种表现形式——「月无限」。

每当艾伦循环一次，自己的感官就会被剥夺一点，一丝。六感被不断地消磨，消磨的速度很慢，大约几十次循环才能使一项感官完全消失，但这只是在艾伦自我的认知下，在外界看来，一息时间，足以让艾伦循环十余次。

先是视觉，然后是听觉、味觉、嗅觉、触觉，最后是感觉……六项感官完全被封锁，此时的艾伦，与「死亡」的定义之差一线，或者说他现在几乎处于一个「冬眠」的状态。

所有的幻境顷刻崩塌，决我之剑这一次，真正地朝艾伦刺去。为他带来……真正的「死亡」！黑日这一次，再无法抵抗决我的攻势，碎裂，崩塌，就好像一颗正常的恒星，必须经历坍塌这一节一般。

但一切都像是开玩笑，时不时就会有个大惊喜，或者惊吓。

黑色太阳坍塌，在下一刻却不断收缩，然后，形成了一座黑洞……敌我不分的收割着周围的一切，似要为整个战场的生灵带来平等的毁灭。

计划赶不上变化。用特拉阿尔的话来说，就是任何事物都是自发的从有序向无序。

“该死！” 赫尔拼尽全力，连忙冲向六感被封闭的艾伦，作为施术者，艾伦是离黑洞最近的存在，发生问题后，艾伦也绝对是第一个出事的！下方的战士们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上空的这一异象，因为黑洞的引力，正在吸取他们的能量！

亚撒大喊：“臣梓！有办法阻止这东西吗！？”

“有！但是，必须上去！” 臣梓艰难地说出了解决方法，到空中，上去，这个对他们而言一直都是简单无常的事情，这一刻却是如此地沉重。上去，意味着要同时顶住两个五阶圣术和黑洞带来的共同压力，这是真正的刀尖上的舞蹈。正在他们还在犹豫之际，一道身影冲了上去，那是一抹带着凛然正气的金色。是米迦勒……

“米迦勒，回去！” 赫尔向他喊道。

“可……”

“我有办法！” 赫尔的声音坚定地不容拒绝。

米迦勒不得已之下，只能返回到地上，此时的地面已经暂时停止了争斗，所有士兵都在努力稳固自己的身形，以确保不会被黑洞的引力带走。

赫尔精确的接住艾伦的身躯，抬头望去，自己离黑洞仅一步之遥，能量在疯狂流逝。不能再拖下去了！赫尔以绝对坚决的眼神看向黑洞。

“月轮回！” 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黑洞居然凭空消失，黑洞的引力消失，赫尔也直直向下落去，但他再也没有力气升起了，二人的身躯同步向下坠落，宣告着……「星辰剑域」与「落幕之舞」的终结。

「月轮回」，「月镜」的最高表现形式，效果：阻碍现实的发生，加快幻境的进行。也就是——将现实置换为幻境，将已发生变成未发生。

「月轮回」其实是赫尔在战斗还没有开始之前就已经布下了的暗招，这是一记需要非常长的时间才能充能完毕的招式。即便如此，为了制造出「黑洞只是幻境」的现实，依旧抽干了他所有所有的能量，一点点都没有剩下。相比之下，艾伦倒是好多了，因为他现在只是处于六感被封闭的状态，退一万步做最坏的打算，他即便真的被吸入黑洞中，以他们的层次来看，死亡的概率依旧很小很小……毕竟，这不是真正的黑洞。

赫尔与艾伦的身躯不断向下降落，直到一双宽阔的手臂将他们二人牢牢接住。

“来的……太晚了。米迦勒，就算…让你……回去，也别，离得那么……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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