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进行曲

“同学们记住，直角三角形一条直角边的平方加上另一条直角边的平方，就等于斜边的平方，这就是所谓的毕达哥拉斯定理。”

“神州早就发现了，比其他地方早了整整五百年，并将其命名为，哈——嗯，勾股定理……” 赫尔小声嘀咕，打了个哈欠，在课堂上他只能感觉到昏昏欲睡，因为这些东西本就是他早已掌握的基本中的基本。只是他对于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学勾股定理这件事感到诧异——「他们学平方了吗……」

“可惜，数为古时君子六艺之末。没有先把这条定理流传出去。”

赫尔慵懒地趴在桌子上，阳光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忽闪忽闪。透过现在也能看出未来的他会是怎样的美少年，他虽然刚转来时日不长，但在班里人气倒是不低，当然，插班生的神秘性也是一个加分点。

可惜单纯的孩子们还不知道“以后”的他会变成怎样的一个魔鬼。

“咳咳，赫尔同学。” 老师在讲台上提醒道，周围的学生也纷纷将目光投到他身上。“上课时是不能睡觉的。”

赫尔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但头还是耷拉在桌子上，视线从一双半睁不闭的眼睛中投出，在黑板和书本间来回切换。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看着赫尔这般无精打采的神色，老师也感到有些担忧。

“嗯，是啊。” 赫尔淡淡的回答，既然她已经误会，那就干脆将错就错。

“那要不然你先到医务室那里看看吧……一定要注意，不要有什么压力、负担……”

赫尔快速起身，并不急不慢的回答：“我仅仅只有八岁，老师，能有什么心理负担？”

老师冲他诡异的一笑，“我不是在说给你听，而是在说给「赫尔」听……”

赫尔愣住了，看向老师的那张温和的脸，此时的她笑的温柔，和刚才煞有介事的鬼魅一笑完全不同，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那样……

“谢谢。” 赫尔站在门口，依旧是淡淡的语气，随后离开。

老师将目光再次投入班级，“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

所有人方才愣过神来，刚才好像发生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师看向其他同学，目光却仿佛并没有聚焦在他们身上。「也许终有一日，你会忘却一切的痛苦，放下所有的仇恨，将心真正暴露在阳光下。也许终有一日，你能在表面上也可以对你在乎的人，你熟悉的人表露你内心真正的温柔，而不用再以一张时而温暖，时而冷酷的假面示众。也许终有一日，你不必再承担压力，不必再背负负担……」

这位年轻老师的眼眸深处，显出一片虚无缥缈，或明或暗的凄美星空。随后这片星空迅速消弭，老师感到大脑中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意识变得无比恍惚。连学生呼喊的“老师”、“老师”都变得十分模糊。当她醒来的时候，表示这堂课上发生的一切她完全不记得……

————

赫尔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眼前的少女端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 对于这种淡漠的回答，少女也感觉十分习惯了，但还是对此无法理解——拥有一颗炽热温柔的心，为什么不愿将其表露在外呢？

“梦，我这个状态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不知道，华那家伙的咒语一向很诡异。短则两三天，长则一两年。” 梦喝了口水，回答道。“而且你也别想了，作为重塑与修改之神，华那家伙的隐匿能力是非常恐怖的。”

“如果让我抓到他，一定——呃……” 梦弹了一下赫尔的额头。

“别想那么多了，回去上课了，小—赫—尔。” 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赫尔虽然非常气恼，但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后，走出了医务室的门。

赫尔刚出门，背后就传来梦的声音：“不要害怕你的温柔会伤害他人，你的心需要在阳光下暴晒，因为一旦在黑暗中潜藏太久，它就真的永远属于黑暗了。”

“……明白了。” 赫尔关上了门，随着啪嗒的一声，整个世界再度陷入沉默。

梦轻轻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刚才自己刚那句话赫尔到底听进去了几分，只希望不会是零。

她像往常一样，去调试自己的药品，静静等候下一个病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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