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少女与暗中观察

少女迅速跑到王宫的围墙脚下。眼见四下里无人，便灵巧地翻过围墙，落在草坪上。

“话说，你还真的没触发防御结界诶。小妖精真的是魔族吗？”

正如刚才所说，圣王宫被专门对魔族的防御结界所包围。一旦有魔族触碰，名为“白蔷薇之剑”的圣塔就会自发地聚集能量进行反击。

“那当然的呐喏。因为小妖精都很弱，区区结界才发现不了我们呐喏。”

——果然是间谍标配啊。

“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很弱，从某个方面来说也好强啊。我的话绝对不行。”

黑无奈地笑笑。她仗着自己有迷彩的魔法，准备直接翻过眼前的建筑，进入花园。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稍微绕点路，绕路才不是真男人的选择。

真男人的字典里永远只有：干，上，宰了你。

少女猛地跃起，单手抓住窗台突起的边缘。和现代钢化玻璃表面的摩天大楼不同，这些中欧风格的建筑上有着大量的攀缘处。

黑单手上提，像拎水桶一样将自己的身体送上去，然后换手。她的身体从手臂到腰，再到大腿都夸张地张开，宛如绷紧的长弓。这样一跃便有十数米高，还不容易产生明显的魔力波动。

少女如蛇般游动，三两下就跳到了屋顶。

“该你了，莉莉娜。”

“欧开呐喏。”

她也学着黑的说话方式。

“下官莉莉娜，出发了呐喏。”

不久，黑便接到了莉莉娜的联络，她顺着莉莉娜指引的方向一路潜行。于是便见到了——

“啊~荣司大人。”

“蒂米莉安娜，你真可爱。再叫声我听听，我的蒂米莲。”

在少女眼前上演的是一出活·春·宫。

黑趴在一间空房的阳台上，透过开放式的落地窗，直接将那张大床上发生的奇妙运动印入眼底。

她一把捉住一旁兴奋得到处乱飞的小妖精。

“你这家伙，发信号之前怎么都不先看看情况的！”

“诶？你在说什么呐喏？莉莉娜不懂呐喏。”

小妖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吹起了口哨。

“你这明显是装的吧！”

黑的手指稍稍用力。

“啊，好疼呐喏！莉莉娜招了，莉莉娜招了。”

少女松开手指。

莉莉娜突然红了脸，羞涩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因为……人家喜欢的是女孩子之间的亲·亲·爱·爱嘛呐喏~迪亚波罗殿下和塞雷娅殿下的欸嘿嘿嘿嘿……”

“啊，好疼——好疼——莉莉娜要死了要死了呐喏——”

“不然迪亚波罗殿下和勇者小姐们的也……啊啊啊啊啊——”

“果然不该指望你这个小呐喏能吐出什么好理由。”

她不再理会百合狂魔小妖精的哭天呛地，转而观望勇者的现场表演。

“为什么他还是这么活蹦乱跳的，像一只小强一样，怎么都死不掉。”

黑咬牙切齿地说，不觉间收紧了手指。

又过了一会儿，当少女想起松开手时，莉莉娜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双眼无神地凝视前方，躺在少女的手掌上，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别装了，你再装也不会处于我的好球带里。起码再长大十五倍以上再来诱惑我。”

“切——迪亚波罗殿下其实不也看得很开心的嘛，还怪人家呐喏。”

“咳咳，我只是在坚持自己的监视任务。一切以国家和领导的需要出发，个人的感情无足挂齿。”

黑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切——”

…………

“说起来，那个‘XiaoQiang’是什么呐喏？”

“啊，那个也叫蟑螂，是一种烦人的害虫，喜欢躲在阴暗肮脏的角落里，总是在别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冒出来吓人。我觉得很适合那家伙。”

黑向莉莉娜大致描述了蟑螂的样子。

“哦——莉莉娜知道！那是一种很可怕的魔兽呐喏！因为很会钻地，由很会生孩子，所以经常躲在地下的巢穴里生一大堆孩子，然后出来杀掉很多——很多的动物和人类呐喏。”

“这个世界也有啊。”

“没错呐喏！”

小妖精激动地比划着手脚。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打不死呐喏。无论是切成几段，一会会儿又会动起来，还会把到处弄得臭臭的，必须要用火烧才行呐喏。”

“是这样的啊……”

莉莉娜接不下去了，于是降落在少女的肩上。

…………

因为太无聊了，莉莉娜干脆从黑的怀里掏出刚刚在街上买的零食，开始咔哧咔哧地啃了起来。

“嘿——原来人类还有这种姿势啊，莉莉娜长见识了呐喏。”

“咳，咳咳咳咳咳咳。”

“话说，为什么荣司，勇者会这么受欢迎啊？从我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地方，不就一人渣吗？”

底下的呻吟逐渐大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黑提出问题。

“这你就不懂了呐喏。女孩子就是喜欢坏坏的男人呐喏，换了莉莉娜，那就是喜欢坏坏的女人呐喏。”

“女孩子只要男人对自己好就行呐喏。勇者表面上就是个大好人，脸蛋又像女孩子一样漂亮，又会说甜言蜜语，当然会受欢迎了呐喏。”

“诶~是这样吗？但是你不觉得他们很肉麻吗？难道异世界的人都不会感到羞耻的吗？”

“所以迪亚波罗殿下到现在，才会连一个女仆都拿不下呐喏，残念残念。”

“这没关系的吧！本来我就只要有白雪就行了……”

说到最后，黑的声音越来越低。

太阳渐渐西沉，正当少女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该离开了……

这时，另外两名不速之客闯入了荣司的后宫现场。

“哇哦，修罗场哦。所以才说人在做，诚在看……”

“是这样的呐喏……”

黑看了莉莉娜一眼。

“你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

“……完~全不明白呐喏。”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莉莉娜。

只见荣司不知用什么手段，把一触即发的场面给稳定了下来。

后闯进来的两名女性离开了房间，结果荣司还恬不知耻地同留下的那名女性接吻。

“真的是人渣。”

“有吗？虽然小妖精不是这样的呐喏，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样的情况还蛮多的呐喏。”

“嘿~一夫多妻制的世界啊，真好呐——对于那种变态种·马来说。”

黑嗤了一声。她悄悄把门打开一道缝隙，确认过道上没有巡逻的卫兵。

“要是我也有那副女人缘，现在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黑打趣道。

莉莉娜上下打量着少女，尤其是在脸、胸部和大腿，视线不断地徘徊着，然后若有所悟地点

点头。

“怎么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呐喏。就算是，肯定也是个傲娇小受呐喏。倒不如说，男人缘还比较可能啊唔——”

小妖精被少女一把抓在手里，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能说的话，和不能说的话吗？”

黑怪笑着。

居然说她是受？她这么攻的硬派猛男，居然是傲娇小受？

黑在心里默默地给小妖精判了死刑。

无需人证物证陪审团，全凭审判官的独断专行，拒绝一切异议。

莉莉娜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瞬间爆发出极强的求胜欲，转移开话题。

“呀——但是话说回来，像勇者这么多的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什么意思？”

黑也没打算认真，干脆借这个机会松开手，把小妖精放出来。

“女人呐喏！数数，加上勇者的女孩子们，这都一二三四……八个了呐喏！一般来说，种子会不够用的吧呐喏。”

种子？！少女楞了一下，逐渐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你是说，白雪她们可能已经……”

“有可能的呐喏。”

“不可能的！还有奈奈在，那家伙才十五岁啊！”

“但是平民的话，十五岁在这边已经是成年人了呐喏。”

——别开玩笑了！就凭那个种马！

——明明是我的东西！是属于我的！连我都还没碰过！

“如果那个混蛋敢碰她们一根手指……”

黑色的情感从心底爆发出来。

——这样的话，早知道我就应该自己先拿下！

黑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对啊，这样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多麻烦的问题了。

如果是白雪和奈奈的话，肯定事后也能理解自己的吧。

——和那个哗众取宠的男人不同……

——因为她是真的爱着她们的。

——如果那是真实的爱的话，就没有什么能阻挡。

“可恶！我在想什么啊！”

黑一拳捣在墙壁上，冲击波的连锁直接击碎了一整面墙壁，将整间屋子的家具搅得稀巴烂。

“迪亚波罗殿下……”

小妖精颤颤巍巍地说。受到魔力冲击波的影响，她有些脱力了，摇摇晃晃地想保持平衡。

少女终于回过神来，收回了魔力。

可能是因为魔力并非天生的缘故，她在情绪波动的时候，魔力就会像刚才那样不受控制地溢出体外，就像一颗核弹停在身边，在旁人看来应该是很恐怖的吧。

真是奇怪呐，明明有意识的时候完全控制不来。

“抱歉，稍微有点走神了。”

看着地上的碎片，少女苦恼地摇摇头。

“怎么办？趁现在先跑吧，本来还想尽量隐蔽行动的……”

“等下呐喏。”

小妖精在房间里盘旋了一圈，将鳞粉撒在满地的狼藉上。

“看莉莉娜的，呐——喏——”

仿佛时间发生了倒流，家具的碎片纷纷返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组合成一件件完整的家具，就连一点碎渣都没错过，碎裂的墙壁也完好如初。

莉莉娜好像很疲惫地飞回黑的帽子里。

“哇！好厉害！这是什么？时间回溯？”

“是小妖精的恶作剧呐喏。”

莉莉娜自豪地挺起胸膛，黑发现她好像很喜欢炫耀自己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胸部。

“诶？时间倒流？”

“是小妖精的恶作剧呐喏！”

黑放弃了，反正无论问什么，莉莉娜总是会以“小妖精的恶作剧，呐——喏——”蒙混过去。

她怀疑其实就连莉莉娜自己都搞不清楚其中的原理，毕竟是“小妖精，呐——喏——”。

真是残念的妖精脑袋呐喏。

嗯，干脆以后直接叫她“小呐喏”算了，少女暗自点点头。

“小呐喏咳咳……莉莉娜，我想再去看看女孩子们的情况，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那莉莉娜去……哦呀，看来是迪亚波罗殿下刚刚的魔力被发现了。”

黑的嘴角无奈地抽搐了一下。

“刚刚那下，除非卫兵都是聋的，要不被发现就有鬼了。”

门外传来喧嚣的声音。

“传来反应的是这里吗？”

“是。”

“可能是什么哪位客人遗留的魔导具也说不定，一个一个房间排查。”

“遵命。”

“快跑啊！”莉莉娜扯着黑的耳朵大喊。

“在那边！”

少女纵身从阳台跃下，拐角处正好两名卫兵迎面走来。

“喂，那边的是谁！”

“站住！”

“不好，被发现了。”

眼见两名兵士朝这边冲来，黑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俗话说的好，只要没有人活着，就没有人会发现我潜入了——才怪。

少女掉头就跑，然后这场骚动逐渐扩散，变成了让半个圣王宫都鸡飞狗跳的无名小贼事件。

结果直到傍晚，黑都在躲躲藏藏中充实地度过了。

然而小妖精无心的猜测，依旧在少女的心中留下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那是愤怒吗？还是嫉妒？抑或是对扭曲的占有欲无法被满足的空虚？

少女不愿去深究，只是将混沌的心都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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