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一步

斯维塔睡得很不好。

她从梦里惊魂未定地醒来，满脑子都是炸弹爆炸、血肉横飞的一幕。那代表着他的终结，幸运的是，她获得了另一个开始。

太阳很早升起，天已经大亮了。她用胳膊支撑着起来，习惯性地环顾四周：深色的木制衣柜、书桌和椅子，一个小书架。她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位叫斯维塔的女孩了。

那么，然后要干什么来着？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爬下床，走出房间去洗漱。拉开卫生间的灯，她又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瘀青已经都不见了，头发随意地散在脸上，脸颊透着青春的活力，完全没有在鬼门关边上走过一遭的样子。

这是我呀。她接了半盆水，用水把脸打湿。记忆中的两种洗漱方式让她纠结了几秒钟，然后迅速选择了属于她的那种。她靠着本能把头发梳起来扎在后面，刷好牙走出来，迎面撞上了和她穿着同样款式不同颜色睡衣的弟弟。

“早上好，斯维塔。”他似乎没完全睡醒，右手还揉着眼睛。

“早上好，多利亚。”她现在心情很好。走下楼去，母亲正煎着鸡蛋。

“早上好，妈妈。”

“斯维塔，早餐快好了，叫多利亚起床了吗？”

她这才想起，往常都是她来叫弟弟起床，但今天他……自己起来了？

“他在刷牙呢。”

楼下比楼上要凉一些，她没有片刻犹豫，立刻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拖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急了。”

斯维塔没有听到这句感叹的话，她已经开始翻起了衣柜。想到了什么就立刻去做，这是一种行事准则。思索了几秒钟，她迅速换上一套更厚一些的睡衣，和弟弟一起下了楼。

早餐是小圆面包、切成片的火腿和每人一个煎鸡蛋。安德烈似乎对早餐稍有不满，在看到煎鸡蛋时微微皱了皱眉。斯维塔就随和得多，他吃过各种各样的早餐了。

“柳达，又是煎鸡蛋。”

“亲爱的安德柳沙，如果你不想吃的话，可以不吃。”

“不，柳达，我没有这个意思。”安德烈坐了下来，“对了，柳达，最近看好多利亚——多利亚，你也是，不要单独出去。”

“可是我都和阿廖沙他们说好了——”

“你们要去哪，我陪着你们。我觉得列娜也不会放心她的孩子的。”柳德米拉颇有威严地瞪了小男孩一眼。

不同于缺少友情的斯维塔，正在最贪玩年纪的阿纳多利有许多小伙伴，他们的家长也多多少少互相认识了。列娜和柳德米拉是同事也是故交，她们都是市第五中学的老师，平时也会一起出去逛街。列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读中学，小儿子阿廖沙则和和阿纳多利同岁——这也是他们能玩到一起的原因。同龄人总是“臭味相投”，总能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比如这两个孩子就总是喜欢扮成士兵“打仗”。

“还有，斯维塔——你已经大了，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安德烈叉住整块鸡蛋，“保护好自己，不要和那些人再来往了，要知道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搬走了。”

斯维塔没有任何回应。一天以来的生活让她确立了先稳定下来再伺机复仇的目标。她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

“我今天会去我的老朋友那里弄把手枪回来。昨天斯维塔的话确实吓到我了，至少——柳达和斯维塔，”安德烈意味深长地看了后者一眼，“你们要学会用。”

“我已经会了。”

“真的？”

“真的。”

“那你一会跟我走。希望你没有骗我。”安德烈终于吃下了第一口鸡蛋。

早餐的气氛比昨天晚上好多了，多利亚缠着他的姐姐讲小孩子们的友谊故事，斯维塔琥珀色的眼睛一直闪着别样的光——只可惜，并不是对他的故事感兴趣。很快，餐桌旁也只剩下了撅着嘴的多利亚——他需要等待母亲收拾好餐厅和厨房才能出去，如果是放在往常，他早就跑出去玩了。

安德烈已经换好了一身西装，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多利亚，柳达，一会见。”他在妻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斯维塔，快点，我们出发了！”

“来了来了！”斯维塔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她三步两步地冲下楼梯，手里还拿着一件没来得及穿上的外套。

“一会见，斯维塔，又是牛仔裤。”柳德米拉的语气略微带着怒意，“还有，以后不要这么着急。”

“好的，一会见，妈妈。”斯维塔面无表情，跟在安德烈后面出了门。

“斯维塔，是不是那些人教了你用枪？”

“什么？”斯维塔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在提问，“是啊，那些人教了我。他们要求每一个人都会用枪。”

“你学会了？”

“为什么我学不会？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允许你使用这把枪。我现在带你去我之前工作的地方，我在那有一些朋友，搞到枪对他们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是设计枪吗？”

“不，斯维塔，我设计飞机，不过我的朋友设计枪。我们之前在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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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章没有注了，那就说一下更新吧。其实我更新比较随缘（划掉），不过至少每天都会更新，一章还是多少章看我能写出多少。其实我有一些存稿的，不过需要修改和校对，所以我每天其实是放旧章节写新章节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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