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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自败之花

乞求被瞩目

唯有花下腐叶痴等

狮蝎谷关卡，位于艾尔巴雷亚帝国与神圣国度卡德瓦拉德边界处，因围绕关卡的石山状若翼兽狮蝎，而被称为狮蝎谷。这个关卡是教国与帝国唯一出入关卡，其他边界均驻有高墙或以深涧相隔，寻常人不可通行。教国与帝国不同，是以灵能闻名的中心国家，且批判炼金术为邪术，更将炼化器视为邪物。因此，开设在关卡的这家炼金工房实际上并没有储备太多炼材，教国来的人不买，帝国来的人不多，更不用说炼化师途径这个关卡了，炼化师入教国，一不小心就会被批判为异端。要说这里生意最好的，估计是租赁车队了，帝国已经全面普及炼化器驱动的运输车，但要进教国，那必须得换回马车，否则很有可能人车全无。

匮乏的炼金资源，这可给斐伊带来了困扰。

他坐在炼金工房的工房长办公室，手里是一份材料单，这里的物料基本都是成品，成品的炼化器，成品的属性媒介结晶，成品的灵能源石，要想做特殊定制，这里并没有精密度足够的机床等器械，也没有原材料以加工。斐伊对面坐着的便是工房长谢尔夫，工房长现在很紧张，毕竟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来头不小。

国家预备炼化师，指通过帝国官方认证且隶属于帝国军部的炼化师。帝国内的常务炼化师有三人，分别掌管军部炼化中心、皇室炼金工房以及炼化师工会，而预备炼化师便是这顶尖三人的后备人选，地位尊贵，堪比伯爵。除此之外，斐伊还拥有一枚“剑徽”，其名为荣耀之剑，为帝国功勋五把剑之一。剑徽不代表任何爵位，但意味着帝国皇室对剑徽持有者的尊重与认可，通俗来讲就是所谓皇室关系户。拥有荣耀之剑徽的国家预备炼化师，地位超然，就算是面对帝国内那几位大公，他也不必低调姿态。现在这位年轻人面对的仅是一小小的边关炼金工房的工房长，谢尔夫与他相比就是个下属，技术不如国家预备炼化师，地位难及剑徽持有者。

斐伊放下物料单，然后提笔重新写了一份，递给谢尔夫，“麻烦工房长帮我搜集这些物资，你可以带上我的剑徽同其他机构协商征用，尽快将东西准备齐全。”

谢尔夫将单子看了一遍，心里有数，再恭恭敬敬地接过剑徽，心里安定不少，所需的物资主要是一座精密度要求较高的机床，以及制作属性媒介的设备与材料。他准备亲自跑一趟，毕竟剑徽在手，不好交予手下去办。

这时，工房学徒敲门走进，向他们汇报情况：“按照斐伊·奥斯汀先生给出的方案实施，小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她表示想同您见面。”

斐伊点点头，向工房长请别，然后让学徒推着轮椅带他去见艾妲。他的假肢比较特殊，边境工房的制作条件有限，他只能通讯至帝都，让那里的中央工房给他送备用假肢。他现在只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轮椅上。

出了工房主楼，再穿过长长地游廊，斐伊来到了一处静谧后院。工房长对他致以最高礼待，这处小庄园建在工房一侧，平日是工房长避暑歇息的地方，如今谢尔夫直接将庄园让了出来，以免其他人打扰尊贵的国家预备炼化师。

斐伊一路深入其中，不久后便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里见到了静静半躺在床上的艾妲。此时艾妲身边架着几台硕大的器械，分别起着提供生命能量与镇压灵能活跃性的作用，艾妲的问题很难解决，过于脆弱的心脏，过于强盛的灵能之心，这两颗心互相矛盾，矛盾的地方就在于那颗普通的心脏相比之下太过弱小。环状的生命属性媒介结晶一时无法制作，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营造一个极其浓厚的生命疗养环境，这样艾妲至少可以在这间卧室里自由活动。

请离工房学徒，斐伊转动轮椅去到艾妲身边，见她气色不错才放下心来，视线移到她手上拿着的炼化器，那是原装备在斐伊小腿上的炼化器。

艾妲说：“在列奥帮艾妲定制炼化器之前，我也像现在这样待在一个房间里。”

斐伊说：“我也差不多，假肢如果坏了或是炼化器出故障，我就只能坐轮椅，可惜边境的轮椅都还是人力的，如果在帝都，轮椅也会装上炼化器驱动。”

艾妲点点头，然后将手上的炼化器交给斐伊，轻轻笑道：“谢谢你。又救了艾妲。”

斐伊耸肩，将炼化器接过，“我是觉得，你的生命结晶因为我老是挑逗你才会碎掉。”

艾妲想了一会，然后伸出右手摊开，收回无名指与尾指，只露出三根手指，“艾妲出来的这一个月，使用了两次灵能，碎掉了两份结晶，最后一环结晶，艾妲原本打算同领主同归于尽，但是你救了我。这次结晶毫无征兆的破碎，还是你救了我。就结果来说，艾妲都是因为斐伊才能活下来。至于为什么结晶会碎，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斐伊沉默片刻，不去提这件事了，转而问艾妲：“为什么你的心脏会承受不了灵能？”

艾妲坦言道：“艾妲换了一颗心，这是颗普通人的心。”

简简单单一句话，这背后究竟有多少故事？斐伊没敢继续问，他也只需要这点信息就足矣。

艾妲的灵能之心每次主动使用，激活的灵能强度足以摧毁心脏。列奥波德·亚琛独具匠心，活用灵能之心的供能特性，将死亡之心转变为生命源泉，一方面在灵能之心之上设置限制环，另一方面汲取灵能以刺激心脏，在死亡与生存之间，他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更令人惊叹的还有心脏炼化器之精密小巧，选用了轻质无害材料，零件细小繁多，在一片巴掌大的地方组建了灵能抑制保险以及生命供给系统，也就是将现在房间里的那几台大机器给极致小型化纳进了一个炼化器内。

列奥波德·亚琛，他所掌握的技术堪称神技。

斐伊原计划依照规格为艾妲制作生命属性结晶环，但现在他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案吗？至少，他想解决生命结晶易碎的问题，就算不使用灵能也会有碎裂风险，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就像是性命随时被死神握在手里。

斐伊盯着艾妲的胸口失神，这可让艾妲有些为难。

艾妲正想问斐伊要不要近距离观察一下，门外一声传呼惊醒了他们。

“炼化师大人，有客人想见你。”

斐伊收回注意力，让艾妲好好休息，就准备去房外见客人，但那客人却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闯了进来！

“斐伊！我想死你啦！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闯进来的是一个紫头发的男人，这人一身红色袍子，身后背着一个皮质大箱。

斐伊十分惊异这个男人的出现，在他眼中，这个紫发男人脸色微红，额上有一道火焰印记，印记附近有几颗汗珠，不难想象，这个男人是一路奔波，一刻不歇直接找来。

斐伊惊呼道：“希金斯？！你怎么来了？”

高大的紫发男子希金斯·都纳爽朗一笑，将身后的箱子放到地上打开，斐伊才看到箱子里安安稳稳地放着一对假肢。

“你昨天传通讯到中央工房，我正好也在，工房老头就让我跑腿，给你送腿！”

希金斯立刻着手帮助斐伊换假肢，他就像没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似的，那动作自然又利索，三两下就把斐伊从轮椅抱上床，当着艾妲的面就扒斐伊的裤子，然后拆卸原先的假肢残部再换新。不一会，斐伊换上了一副全新的炼金假肢，启动右边的炼化器供能，不一会这双腿就能自由行动了。斐伊站起身，试了试，觉得与以前的假肢稍有不同。

希金斯呼出一口气，擦了下额上的汗，跑到一边茶桌，端起茶壶就对嘴灌。

艾妲疑惑的目光射来，斐伊就对她介绍道：“这位是驻扎在帝都教会的......神父，希金斯·都纳。”

希金斯抱着水壶走过来，嘻嘻笑道：“你好呀金发的小姐，你一定就是艾妲吧，欢迎来到热情好客的艾尔巴雷亚帝国！”

热情好客？斐伊想，如果某位领主的行为也算是热情好客，估计是真的很“热”情，要请艾妲下锅感受一下的那种热情。

斐伊问希金斯：“你怎么又去中央工房？上次主教已经警告你不要再碰炼金设备了吧？”

希金斯笑道：“可是工房的东西真的很有趣嘛，特别是那个什么炼化器驱动的按摩椅，简直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工房老头说了，只要我肯跑腿送货，他就把那个按摩椅送我！这简直是血赚！”

斐伊沉默片刻，说：“你知道那个按摩椅有什么缺陷吗？”

希金斯感叹道：“就是可惜只按摩上身啊！我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有那种全身服务的，我肯定偷偷买！”

斐伊说：“那是因为是我设计的。”

希金斯愣住了，他也才明白为什么工房老头愿意拿贵重的按摩椅当酬劳，原来那椅子是斐伊大爷的！

希金斯勾上斐伊的肩，“你看我这日夜兼程，一天之内赶了无数趟列车，才把腿给你送来，这按摩椅你看？“

斐伊说：“你有本事先跟主教谈？你也知道教会对炼金术有多么仇视吧？送你按摩椅，主教还不跟我们翻脸？”

希金斯小声嘀咕：“不给就不给嘛......”

斐伊见他那吃瘪怂样，只好松嘴:“我到时候放家里，你可以来试试。”

希金斯一下子笑了起来，“诶，这就对嘛！尊重教义更要尊重个人！”

斐伊突然说:“但是有条件。”

希金斯的脸一下子变苦，“不都给你送腿了吗？”

斐伊说:“你找个通道，把艾妲送回赫尔德。”

希金斯大喊:“你疯了！你不知道赫尔德与教国的关系吗！对教国来说，拒绝女神信仰的赫尔德就是片魔域！”

斐伊说:“但是卡德瓦拉德与赫尔德之间有个中立地带，虽然你们声称那里是神圣国度所属，但大家都知道，占据在那的是教国的叛军。我想，从那里走应该有机会。”

希金斯小声嘀咕:“从那走……好麻烦啊……”

艾妲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眨着眼，远眺窗外。

此时阳光忽然变淡，转眼乌云弥漫，雷霆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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