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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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自责的老支书

“幸不辱命”这四字一经方麟口中说出,李婶就像是重获了新生一般,双手合十,抬头仰望天空,喜极而涕道。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感谢老天爷保佑,我家建军终于是得救了!”

而村民们也是围了上来,纷纷咂舌称道。

“都不用去医院就能把人给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方家这孩子,了不得呀!”

“去医院能顶啥用,就老刘这情况,怕是还没送到医院呢,就得在半路上把血流干吧?”

“说得没错,幸亏今天有麟子及时阻止了我们莽撞的行动,不然的话,这可就是一条人命啊!”

“柏兰嫂子真是好福气呀,生的儿子不光长得帅气有本事,竟然还是个神医?唉,我咋就生不出这么出色的儿子来呢?”

当然了,有人称赞,自然也会有人质疑。

“真的假的?这么简单就给救回来了?”

“不是人还没醒过来么,谁知道他刘建明有没有脱离危险啊?”

“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信方家那孩子真有这么神的,他才多大?”

就在正反两方争论不休的时候,人群后面却是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让让,镇上的赵老先生来了,大伙儿都给让一让,别耽误大夫救人!”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人群中顿时接连传来几声惊讶。

“哟,老支书和赵神医来了,大家伙儿都让让,老支书跟赵神医来了!”

老支书姓方,今年已达八十高寿,是当年在淌过沼泽啃过草皮,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辈英雄,再加上德高望重为人公正严明。

因此即便他早已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了,也依旧很受方家村村民们的尊重与敬畏。

而赵正儒则是镇上远近闻名的老中医,数十年行医生涯中从未收过一分黑心钱,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很值得信赖。

所以这两位老人一出现,村民们也是自觉地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赵神医您来得正好,他们都说方麟是神医,可我不信,您倒是给我们说说,刘大叔到底有没有被方麟给治好啊?”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满是不服气地说道。

一听这话,赵正儒不由得脚步一顿,不过在扫了方麟一眼,发现方麟竟然如此年轻后,又忍不住皱眉闭眼摇了摇头。

然后赶紧加快脚步赶到刘建明身边替其把脉。

而老支书则是在向村民们了解了一番情况以后,登时脸上一怒,连敲着拐杖,吹胡子瞪眼道。

“胡闹!简直是胡闹!他一个后生争强好胜逞威风,难道你们这些大人也跟着拎不清了?你们呐,唉!但愿刘家老贰别出什么大事,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老支书一发飙,村民们即便是心里不服气,也碍于威严不得不闭上嘴巴缄口不语。

就在这时候,赵正儒口中发出的一声惊疑,却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咦?脉象平稳,强弱均等,虽有些体虚,但这却是失血过多之后的正常反应啊,难道说?”

赵正儒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得亲耳听了一遍刘建明的心跳以后,方才站起身来。

紧紧盯住刘建明各处穴位上的银针苦思良久,然后长叹一声,摇头叹息道。

“叹为观止,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啊!在此神乎其技面前,我赵正儒,自愧不如啊!”

听得赵正儒两声感叹,老支书当即一愣,然后赶紧走过来问道:“老赵,怎么回事,刘家老贰没事吧?”

“放心吧,刘建明并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失血过多昏迷了罢了,休息几天就好。”

赵正儒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也不理会老友心中有多震惊,仅仅是视线全部集中在方麟一个人身上,然后犹豫良久,最终是冲着方麟拱了拱手,不确定问了句。

“敢问小友,伤者是否由你一人所医治?”

方麟急忙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一个人哪儿有这个本事啊,都是大家的功劳!”

见到就连赵大夫都对方麟这么恭敬有加,而且还亲口承认了自己的医术不如方麟,这下村民们可就炸锅了,连连起哄道。

“方神医,你就别谦虚啦,要不是你,恐怕刘建明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我们可不敢沾你的光呢!”

“就是啊方神医,你实在是太谦虚了!”

听得村民们的一片夸赞之声,方麟大感受之有愧,赶紧红着脸辩解道:“在赵老面前,我这点医术哪里敢充当神医二字啊,不敢当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啊!”

见方麟情急之下竟把自己当了挡箭牌,赵正儒也是忍不住抚须哈哈一笑道。

“非也非也,不说别的,光凭小友这一手神乎其技的针法,就足以当得起神医二字!说实话,要不是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我都想拜小友你为师,学一学你这门针法了呢!”

“哈哈哈……”

之后,在一片欢声笑语声中,这场本该惊心动魄的车祸事故,算是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半小时后,所有村民皆已散尽。

老支书伫立在田埂上,望着前方这道弯曲而泥泞的羊耙子路怔怔出神,表情时而忧伤落寞,时而不甘懊恼。

注意到老支书这副表情,方麟不由得走上前来,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老支书,据我所知,咱们这段羊耙子路上出的车祸好像每年都有不下十起吧,这么危险的路段,咱们村上怎么就不想办法给修一修呢?”

老支书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咱们方家村三面临山,一面靠海,本来是个资源很丰富的地界,可奈何交通不便常年难与外界交流,才导致了如今这个贫穷落后的局面。”

说到这里,老支书伸出一只手,掂了掂自己长到胸口的花白胡须,痛惜不已道。

“三十年,三十年了!不光是这段羊耙子路,就连整个方家村的路我都无时无刻不挂念在身上啊,只可惜我人老啦,早就力不从心了,是我对不起方家村的村民啊……”

看着老支书这副老泪纵横自责不已的样子,方麟的心里也不好受。

只能是一边用言语安慰着老支书,一边默默将修路的事情牢牢记在心里,暗暗想道。

“老支书,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咱们方家村就会家家户户通上水泥路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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