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40：往事亦堪回首

嘉尔欧手上动作不停，飞快地画好了一个复杂到了极点的圆形魔法阵，然后深吸一口气，脸上更惨白了。

“你没事吧…”薇薇担忧地上前想要搀扶，不过迫于还得束缚“教皇”的灵魂，无法移动。嘉尔欧摆摆手，“不用……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不过还请我把这畜牲消灭成渣后再答谢。”

薇薇一根一根放开灵子线条，嘉尔欧把双手直接刺进“教皇”的灵体里，随着“教皇”的惨叫声，缓缓把他拽出那宾馆老板娘的身体。“教皇”淡金色的能量显然对嘉尔欧这种暗属性的生命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嘉尔欧已经愈合的纤白双手又开始流血，血肉都已经“啵啪啵啪”地发出了炸响。

雪绘也看不下去了，她从背包里拿出那根自制的胡杨木杖，灰绿色的光芒沿着杖身流淌，在杖头凝结出了一个纤薄凝实的光刃，那光刃同木杖一起，看起来像是一把短镰刀。雪绘错开宾馆老板娘的身体和嘉尔欧的手指，把灰绿刃的镰刀往“教皇”灵体的脖子部位轻轻一划，“教皇”顿时停止了挣扎，化成散乱的光点团，“嘭”地冲上天空炸开了——宛若给胜利者放出的庆贺烟花。

雪绘在那光粒里，已经感受不到生命的波动了。灰绿色生命能量的应用经验并非凭空而来，是雪绘接收了茸茸（生命女神）的“路径”后，私下自己研究出来的。

雪绘收回光刃，收好胡杨木杖，搀扶住嘉尔欧的小臂，由衷地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辛苦你了。”

“咕～～”嘉尔欧的肚子在这时又发出了哀鸣，她没有尴尬，而是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终于结束了…虽然束魂法阵没用能上…”

她缓缓走到那老板娘身边，确认对方还活着之后，转头对雪绘和薇薇，不知为什么有点羞涩地说：“可以让我搭一下你们的车回去么…我出来的急，也没带钱…”

雪绘和薇薇对视，然后异口同声地说着：“这个吸血鬼怎么能这么有礼貌！”

“都说了不是吸血鬼，是血族…”

………………

嘉尔欧·雅赛萝拉·露妮丝饿鬼化身一般吃完了一大碗生血，然后尴尬地看了姐妹俩一眼。雪绘叹口气，“吃相差也没什么啊，谁还没个虚弱的时候呢？”

嘉尔欧点点头，继续扒下一碗血块。

田能耐、许伟已经确认在医院醒来，身上除了倒地磕碰出的皮外伤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伤势，完全就是在外面突然站着睡着的情况；宾馆老板娘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精神损耗比较大，需要静养一天才能醒来。

嘉尔欧真的如同那句俗话所说，“无仇则与世无争”，没有真正伤害过任何和她没仇的人；和她有仇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圣·祖巴拿教皇”。

哦，或许确实无意间伤害过一个，那是三个月前，她刚学会这里的语言，和当地的蝙蝠群用葡萄联络感情的时候——一只小蝙蝠赶过来时，蹭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大花盆，花盆落下来，砸得那楼下名为徐玄虎的男孩魂都上天了。当然我们现在都知道，玄虎变成了雪绘，没有真的离开这个世界——这其间的一小点巧合就不是在场的三个女孩所知道的了。

“呼…”嘉尔欧呼出一口满足的气息，显得精神了很多。她给雪绘和薇薇倒好两杯水，问：“你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嗯，想啊！”薇薇两只海蓝的澄澈眼睛放光，跟期待听故事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那我就跟二位讲讲吧，讲讲我那愧疚不已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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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尔欧·雅赛萝拉·露妮丝，是一个名字的英文拟声词翻译后再转译出的英文名；也就是说，她的真名在这个世界可以翻译成“Jael·Acerola·Lunis”。

之所以说是这个世界，自然是因为她是异世界穿越来的，那圣·祖巴拿教皇也是。

嘉尔欧的故乡是一个与地球相似，但魔力比较富集的星球“埃林墨德”，在他们那边的词义是“向往未来之地”，

埃林墨德的状况是超自然力量满天飞，“超凡者”与普通劳动人民力量差距比较悬殊，科技树点的有点歪，不过向往和平日常的人占绝大多数，所以还能比较和谐的相处；可是再太平盛世的地方也会有一些败类出现，比如那个祖巴拿教皇。

血液再造蝠属魔改族，简称血族，是很久很久以前埃林墨德某个小国家一场大瘟疫后，国人强行使用蝙蝠的基因和未成熟的新魔法改造后活下来的一批人。也就是说血族并非是一种原生种族，而是魔改后产生的，“全员魔法适能贵族种族”。他们生来便易于学习暗属性的魔法与操纵血液、寿命极长而自愈能力强，还会对蝙蝠有一种天生的相互亲近；当然人口增长比较困难，不然他们可不就逆天了……

至于为什么全员贵族…只要不懒，这么长寿总得积攒不少财富吧？富过三代不就可以自称贵族了吗…本来贵族这种成分也是人编出来的。

血族虽然善于从血液里汲取能量，但并非不能消化普通食物，也能见太阳（提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嘉尔欧还特别吐槽了一句，“太阳可是星球的重要能量来源，一个种族不可能见到太阳就会灰飞烟灭吧，那样也太悲哀太没有道理了”），只是魔改后的一点缺陷，对光谱里的某些成分比较敏感，用地球话来说就是“全员紫外线轻度过敏”，所以还是习惯呆在阴凉地里。

虽然擅长暗属性魔法，但血族并不是什么邪恶的族群，而是善于研究魔法与研究自然的中立和善种族，在全球都有人员分布。暗属性只是一种和空气一样普通的魔力类型罢了，不值得喊打喊杀。

这里的贵族圈子里基本上都流行谦逊有礼，因为不谦逊不行，在这高能的星球上，贵族是树大招风的典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到一些非常有潜力的“剑圣、法神、疯巫妖”之类的角色，被揍了也不一定不明白哪里做错了…

埃林墨德上是有很多个宗教信仰的，其中的一大家就是圣光之神。风水轮流转，

这届的圣光教会里，管理层的人大部分都不行，不够虔诚善良，竟然让祖巴拿这种人钻了空子当上了教皇…那祖巴拿利用职权暴敛钱财，极其好色，口味极广，各种欺压平民，还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利用圣光能量吞噬他人灵魂的邪术，渐渐把手伸向了超自然生命那边，用审判异端的借口，女干 淫过弱小后再吞噬她（他）们的灵魂……

正在受害的超自然生命族群与人类联合起来，准备狠狠教训圣光教廷军，让他们交出这个“比阴沟烂泥怪还恶心的畜生教皇”的时候，嘉尔欧身为血族新生代的，比较强悍的年轻人，因为亲人差点惨遭圣光教廷的毒手，实在是气不过，偷走了族里正在研究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或者是从异世界召唤过来的）找到的“空间圣器”，抢在联合军前就孤军深入，砍碎了教皇的身体，不过也因此引发了空间乱流，和教皇残余的灵魂一起被传送到了异世界的地球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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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半个月轮计…按照你们这里的说法，用了半个月疗伤和适应地球稀薄的魔力环境，再过了七天，利用魔法硬破解了你们的语言规则，学会了说华语。”

“我花去两个月的时间适应你们的社会规则，找到了稳定的住处，合适的工作方式，想办法办理了合法的身份证明…你们的世界虽然魔力稀薄，超自然力量稀缺，但那种叫‘科技’的综合学科也相当奇妙，它让普通人也能操控强大的能量，这是我们那边所缺失的东西……”

“第三个月，我在剧场里感应到了隐晦的圣光能量波动。我知道，复仇还没有结束。我开始追踪，向我们那边的魔法女神发誓，不死不休。”

“那畜生的灵体已经逃走了三次，第一次附身在成年男人身上，我和他战，魔力太稀薄，这让我疲惫不堪，很多魔法都动用不了，只能把他逼出那男人的体外，他走之前还使出惯例的肮脏手段，把那可怜人的灵魂和血液里的能量悉数榨干…”

“第二次也一样，附身在小男孩身上，没有捉住他，小男孩也因为能量和灵魂枯竭死去…”

“第三次…第三次，那畜生，附身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上，我赶到的时候…说起来不太文雅，那畜生竟然在用小女孩自己的手指，亵渎人家的身体…我沉寂的心，真的又怒了。这次为了对我造成杀伤，披着教皇外衣的烂泥怪都不如的家伙，引爆了小女孩的躯壳……”

“我把小女孩的残骸收好，盖上衣服，跪在血泊里沮丧地思考。我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以至于三个无辜的人都已经因为我的缘故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明白了，是我不够狠，心里还藏着，要在收拾完那个所谓的‘教皇’后，继续活下去的想法。”

“我决定在下一次，引动我全身的魔力，逼出他的灵体之后，排除我所有的优雅和厌恶，紧紧抱住他，自爆。”

“还好这次我遇到了你们…你们这边有个词说的好，‘正义’，我们那边也有类似的含义丰富的词汇。你们说你们是‘自私的动物’…其实确实如此，没有智慧生物是不自私的，物质和能量永远不会均衡…我也是无法自诩正义的生物，只是为了践行来自我家族的教诲，我心中自己的法则，‘高智慧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而行动罢了……其实说起来挺可笑的，一想到我就要把自己炸死，我第一反应果然还是害怕……”

长长的一段话说罢，屋里一片静谧，只有小小的水滴“啪嗒啪嗒”滴在茶几上，那是嘉尔欧不再用魔法伪装的紫罗兰色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出的泪。

雪绘和薇薇站起来，立正，齐齐向嘉尔欧行了个发自内心的军礼：“向你致敬！你是真正的战士！”

“哈哈，真是失礼，怎么能在淑女们面前流泪呢……”嘉尔欧抹去泪珠，学着她们的样子，回了个军礼，“你们也是。还未请教你们的名字。”

“徐雪绘，真的称不上战士。” “涂皎薇，当然称不上淑女。”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三人对视一下彼此，都是灰头土脸头发蓬乱衣衫糟糕，不由得大笑起来。

天边，太阳照样升起，它对大地一无所知，却依然美好。

………………

最后，经过当局了解了情况，经过局里的调剂与和嘉尔欧本人的协商，政斧给了嘉尔欧很大的一笔资金，算是表达了招安的意思。嘉尔欧也没有推辞，她答应当局，以后会提供力所能及的超自然方面的帮助。

嘉尔欧在涂州市区开了一家饰品店，衣服首饰零食都卖一点。她说以后，虽然没有原来的朋友和亲人在身边，不过已经有了两个新朋友，所以还会坚持活下去，再试着找找新的“亲人”。

虽然暂时不知道干什么，随便开了个店，不过她准备在商品里试着掺杂一点“祝福过的东西”……

－哎，听我说听我说，最近市区那边一家叫‘Lunis’的店，卖的塔罗牌好像很灵验诶。

－是吗？那带我去试试？

雪绘和薇薇走在去嘉尔欧的小店的路上，听到路边两个女生的闲聊，不由得露出了含意丰富的微笑。

“嘉儿的店好像走上正轨喽。” “是啊。”

“姐，我觉得吧，不管怎么回首往事，结果果然还是那个呢。”

“继续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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