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51：阴略阳谋雷欲落

“以阴人为围，以阴者阳者参半作心，心中更有怀葵雷之子作引，踩八山九风大阵，阴人歌舞应合，则可为天地灵气相接，是为呼灵雷法……”

严佐河不厌其烦地念着一本手记上的一段段长长的内容、正文下的标注，朝门内道：

“直接翻译过来，虽然没有人情味，但实际情况就是：按照比较严格的‘生产日期’挑选一批灵子适应者、一批女人、一批生命力旺盛的青年男女、一个有控电能力的女人，围成固定阵型，用歌舞声和自然界的雷电诱导，进而产生富灵子环境，有助于灵修强者释放用来拼命的法术…这样的阵法，我说的对吗，父亲？”

门内没有回应。

严佐河也不着急，继续说着不相干的话：“现在外面卖的各种咒语经文之类的书籍，里面的内容有很多都是我们道家修行、攻伐用的‘真货’，只是…普通人又没有灵子亲和力，也没有基本功法；

各家灵修之间才有灵子适应的遗传可能，为了知识不外露，基本启蒙功法不外传，还消减了下面的详细注解，导致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懂…这真是，正常至极啊，灵修的闭塞与衰落。”

“……时代已经不需要灵修了，而且科技能做到又有生命危险的事，人们更是不愿意去做，”门内传来严老父苍老疲惫的声音，“这些你也都懂得了，我本来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是儿啊，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样也敢叫道家灵修？就算再自私，灵修也是天人感应的先锋，驱散奸邪的火把，你你你！你带来那么多一看就不正常的家伙，还把那么多无辜的人卷进来，又要布阵，还天天念叨着什么什么主宰…你这么干是违法的！是要遭天谴的！”

“父亲，”严佐河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只是脸上的血管变得黑而扭曲，仿佛中了什么剧毒，“得失是不成比例的，我适应社会那么多年，遵守规矩那么多年，到头来，真的得到什么了吗？没有。

人是想长生的，只是灵修得不到长生，守法…对于你们来说是对的，可是我已经…已经得到了那个可能性，那个能看到很久以后的未来的可能性，就算是当个恶人，就算是迷信，又有什么关系？恶人什么时代都有，多我一个…也许是件快事吧。”

门内没再有声，又或者是，无声胜有声。

严佐河咬紧牙关，把脸上的黑色血管压制回去，看向一个方向，“白茅，有什么事吗？”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粗狂有力又不失理性，“教主，东、南、北三位护法失去联系，行踪不明，您看，要我去追查吗？”

“那三个傻小子…虽然手上功夫不错，可是脑子里都缺根筋，栽了也正常，”严佐河叹息一声，“既然他们这些被‘赐福’过的人都败了，你去也不讨不了好，就别去送了，又不是什么文学作品里，魔王派手下帮勇者升级的套路；

虽然我也相信你的实力，不过既然‘他们’会守法，那他们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死，所以不用追。”

“谢教主赏识，那我就留下，帮您守护大阵。”那人把手上尖锐的反光物件相碰，发出锵锵的颤音。

“……白茅，你后怕吗？”

“……说丝毫不后悔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属下也很想知道，百年之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且那些人…说实话，都与我无关。”

“好，很好。”

…………

小枫拿着公司给发的表演礼服发呆。

不是说制服很丑，也不是说公司的待遇很差。

礼服是鹅黄色的简单汉服*[注3]，看起来很好看；公司真的包吃住，领导也没有吹毛求疵的差劲家伙，人都不错，只是……

为什么每天让排练的节目都那么古怪？没有一句词，就是扯着嗓子在那“ai ei ei~”之类的瞎咋呼，踩着复杂的，神神叨叨的舞步，虽然被解释成是有道家风味的特色表演……

为什么在领导办公室边的饮水机那接水时，会听到“这一次的活好像很危险，到点了我们就走”和“我快演不下去了”之类的字眼？这个公司…真的只是一家普通的文化传媒公司吗？

“小枫，想什么呢？”珊珊拍拍她的肩膀。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紧张，毕竟明天就要演出了，听说演好了就给发工资…”

“不用紧张，你不是喇叭班的台柱子吗？这个时候应该很自信很有自信才是。”

“…谢谢珊珊姐关心，我知道了。”

…………

“结果出来了。”楚沫樨眉头微蹙着走出化验室，对在外面等候的几名局里的成员道，“他们三人的局部肌肉组织~都出现了较为急剧的突变现象，变成了一种黑色的，没有以往案例的‘强健’细胞，用我们的技术观测，体内还有灵子富集现象；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沫樨停顿片刻，“我感觉~那些细胞的形态真的很~恶心，问过一起采样化验的医师了，他们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雪绘和皎薇面面相觑。每次异常事件发生的时候，她们总是会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块儿去，又不约而同的对视，想在对方的眼神中确认自己的想法。

“大地灵母教，教主。” “莎布，莎布·尼古拉斯。” “东南北护法。” “令人厌恶的黑色细胞。”一个个短句先后从她们的嘴里蹦出来。

“所以我们要遭遇的可能是，以某个人为首的，结合克苏鲁boss之力与道家力量的……”雪绘仰头看天花板。

“…成集团或组织的，还有别的厉害干部存在的，邪教团体？”皎薇低头看地板。

“别的厉害干部？哦，东南北护法，那可能就还有西护法和中护法…你们的情绪怎么都那么低落？”汪料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迟疑着提问。

“那些失踪的年轻人，如果在他们的手里的话，”孟灵泠脸色低沉，“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不管他们在策划着什么，我们和警方的行动都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因为害怕人质伤亡。”田能耐在一旁闷声补充。

“如果推测是真的，那只能向上面请示，出动那群已经不能被提到名字的人了。”孟部长打开手机，盯着某个号码，陷入沉思。

“那群最可爱，但又代表着国家的獠牙的，穿着橄榄绿端着枪的人。”雪绘轻轻摇头，“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就和上次国际杀手事件一样，真的闹大了。”

…………

第一天下午，她们遭遇“三大护法”；第二天一整天，她们和局里的其他人一起分析来分析去，“上演事件固定戏码”；今天是第三天。

局里人的所在地，午丹山文化景区，国家3s名胜，由于存在被拿去当“邪教大典”的可能性，因而害怕打草惊蛇，一群群的游客也没法驱逐，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玩，把事件变得愈加严重化（人越多，造成的影响越难淡化处理）；当然，那些推测也有可能是假的，他们只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才怪。

反正雪绘和皎薇是已经劝涂棫米娅两口子带着杜兰朵回家了；他们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还没两个孩子强，所以走得也干脆，不想添乱。

第三天，下午，午丹山山腰。

某路过的旅游团里。

“导演小姐，请问这个字念什么啊？”一游客指着路边的一个宣传栏问；那标题名字是“天雷鬭歌大会”。

“这是？！”导游看着那字，拿出手机启动手写输入，在心里念叨着，“怎么没听公司提起过这个……”

导演重新摆上公式化笑容，拿起扩音器，

“找到了，是鬭，音dòu，同斗，用法有多，主要释义为：战斗，古时人所谓星辰相撞，纷乱，趁，面对，相遇；通‘陡’，副词：突然；

这个是由‘大江演艺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倾情演示的古风歌舞，预计会在今晚7：30上演，应该会是很精彩的节目吧。”

“可是天气预报说，晚上是雷雨天啊？”另一个游客对他同伴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室内的表演。”

一旁在路人里随机调查的局里情报组：“……”

这算是阴谋加阳谋吗？刚在这边逮到两个人，你们这里又要开什么“出乎意料的斗歌大会”，这是要明着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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