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女的吻

可恶，别这么不争气啊！我怀抱着那只瓶子爬出沉重的物架，呯的一声，它跌倒在地，正如我的心情一般死气沉沉。

这种十年前的瓶子，就算里面的纸条写了什么也早就朽掉了吧！我狠命一挥手臂，想将它就此砸碎，了却念想。可手臂只是在半空中无助的颤抖，我明白，我并没有将它摔碎的勇气。

抹干泪水，我打算再挣扎一次，费劲拧开心色的瓶塞，倒出了那一卷蓝色的纸。

似乎因为瓶子被抽成了真空，纸还完好无损。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颤巍巍地展开卷起的纸条。

哥哥，对不起。

啊——怎么会这样！回忆一股脑儿冲回了我曾经遗忘的脑海，我流着泪奔出了大门。

雨水肆意击打着我的身躯，才一会儿就将某个迷路的男子浇了个透，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流入嘴中，难以说出是咸是甜还是无味。我抬头望着连天的雨幕，心灵也同样在下雨，持续着十年前的悲戚。

我记得，那天与小雪吵架了，她赌气冲了出去。

我记得，那天我因为与妹妹赌气，待在家中故意不去找她。

我记得，在傍晚接到那通电话时我的错愕与震惊。

我记得，在冰冷的医院里独自坐在急救室外，舅舅彷徨焦急的身影。

我记得，坐在妹妹的墓碑前我流着泪哭喊的那一夜，愤怒、悲伤、自责、悔恨混杂在一起，泪水与雨水也像今天般苦涩无味。

不用再说了，我都记得，不管多么想忘记，仍记忆犹新……

雨水肆意地流淌，冲刷着一切无论有罪还是无罪的灵魂。无论是大雨也好，还是过路人的奇怪视线也好，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有什么不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觉得，这句话是真理。

忽然，头顶的雨突然停了。

毫无征兆。

我感到疑惑，看向上方。

一把黑色的伞，遮住了我头顶喧嚣的雨声。

一双赤红的瞳孔，企图遮住我内心的雨。

不知怎么，虽然不认识眼前的黑发少女，却下意识如此认为，我的大脑被雨水浇傻了吗？

“响。”她紧闭动人的双眸，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徐徐飘散，红色的指甲被路过的车灯照得雪亮。

我略显呆滞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眼角的泪水正在徐徐流下，一滴又一滴……

“这一次，我会帮助你的。”再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命运的漩涡中痛苦的挣扎。她突然冲了过来，抱住我的腰肢。

柔软的触感如同闪电般袭击混沌的大脑，双唇交叠，突如其来的吻让人心跳加速。

雨伞被风吹向了路边……

蓝色的绣球花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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