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忆（2）

手指再一次揩过布满花纹的刀刃，韩箫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回忆那一段被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一段记忆......

“韩箫，我知道你今天的失误仅仅只是因为刚刚来我们小队，不熟悉我们的战术才发生的。老狼他那个油子说话一直都是那样的，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也是为了你好啊……”

“你不要说了顾大哥。我自己是个什么情况有个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老狼他说的对，我就是个拖后腿的废物罢了——也许我真的不配留在这里。”

“我那时才十六七岁来着，年轻气盛得很。说这番话只是单纯的为了气气这群队友......”

“真的是幼稚的举动呢！”代理人吃吃笑着插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幸亏当时是影怜，不然要是其他人的话，根本就不会在意我这么一个新人的想法......然后他就把这把刀交给了我，说什么这是他家传宝刀，见其如见本人。当时只觉得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中二的一批，就有点不想接。”

“可是他下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是因为第一次太过紧张才发挥失常的。放心吧，带着这把刀，就好像我在你身边一样，你就不会再紧张了。”

“真的，当时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然后他就把刀给我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舍不得。但是最后他还是给了我，着实让人感动。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成为了我的副官。但这不代表，我不重视其他人。大家都是从战场上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对你越严苛其实就是越关心。可是，只有影怜他注意到我的稚嫩，因此我对他更为亲近。”

“可惜啊......连他现在也走了，当初的‘寒霜’真真正正的只剩下我这么一个人了啊……”

“所以你现在很想去复仇对吗？”代理人直视着韩箫的眼，“你应该可以猜到我为什么而来。”

“确实猜到了。”韩箫很平静，“我一开始确实很想直接冲上去把他们全部杀掉。可当我抽出这把刀时，突然就明白了影怜真正想要我做的事情，也明白了逞一时之快毫无意义。所以，我冷静下来了。”

“那就好。”代理人笑了，同时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捧住了韩箫的脸颊，“走出来了就别绷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了，笑对人生不是吗！”

她两个大拇指撑住了韩箫的嘴角，然后缓缓往上推。韩箫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来，漏出两酒窝。

“你还是和我回忆中一样啊，这俩酒窝一点都没变……”

韩箫的脸被代理人扶着，目光正好对向了她的眸子。在那一瞬间，他仿佛产生了错觉，觉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可爱的邻家女孩，而不是那个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铁血二把手。

“你现在看起来比有些人更像是人。”

韩箫低声呢喃道。

“起码现在的泠，看起来是真实的......虽然我失去了你所说的共度的记忆，但我能感受到你胸中真挚的感情。”

“是嘛？”代理人笑了。看得出来是从胸中真真正正迸发出来的真诚笑容，而不是她常常摆在脸上的礼节性的微笑。

“我知道你很难受。别压抑了，就像小时候那样在我怀里哭个够吧......”

两臂一揽，就把韩箫抱在了怀里。手掌轻轻的拍着他的脊梁，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压力一般。

韩箫并没有哭，他的泪水在昨晚就已经流干了。但两团柔软贴在他脸上，他感觉到身体在发热，在......发困，慢慢的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眠——就像小时候被欺负了就来找泠撒娇，最后在她怀里平静的睡去一样……

“这家伙......真的就和小时候一样啊……”

看着韩箫的睡脸，泠不禁感叹道。她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来。将韩箫的头轻轻安放在自己大腿上，就好像十几年前她经常做的那样。然后自己望向遥远的虚空。良久，吐出一句：“要是……要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一家人，应该就可以一起安稳的生活下去了吧……没有战争、没有利益争夺，也没有这该死的生离死别，那该有多好啊……不过现在已经是这个境地了，能够和箫再次团聚，我也应该知足了不是吗？回忆，终究只是回忆；而我们，却是需要不断前行。就像箫，也就像我……”

………………………………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箫醒来了。

“睡得真舒服啊……话说是谁把我抬到床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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