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下 记忆碎片

波纹。

水无常态亦无形。

我看着眼前流淌的小溪回想着师傅的话。

我抬起木剑，一道剑意离体，不偏不倚，正正落在了水流之上。

连绵的水流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一分为二，仿佛与我的剑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上下分成了两游。

斩断无形。

“至此，你的剑道已经超越我，成就天下无敌了。”师傅摸了摸白胡子说道。“你之后要做些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去开一个服装店，给可爱的小姐姐换各种可爱的。。。”

“啪”师傅赏了我一个爆栗，“当然是接我掌门之位去弘扬我剑宗天下无敌之道。”

然后他小声说道“记得把北方那个刀圣给我狠狠揍一顿，让这个老不死的承认剑比刀强，哈哈哈。”

切，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报私仇。

“最后别忘了，我们剑道的正义！”师父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

“明白，可爱即是正义！”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

一道剑光直指我的额头，我早有防备的护住了脑袋。

嘿，我早就知道你会打我的头！

然后剑光一晃，直击我的腹部，弧光剑！！

打自己的弟子还用上剑法变招了！

这糟老头！

我捂着小腹幽怨的看着他。

师傅满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木剑，“强即是正义。”

强个鬼！

呸！要不是你是我师傅，我把你shi都打出来！

“阿离我借走咯！”

在我内心翻滚着小九九的时候，一道清澈干净的声音传来，如秋水洗剑，尾音稍扬，十分戏谑。

我开心地向哪望去，委屈巴巴地说道，“师姐，师傅又打我。”

“没事，阿离乖，师姐带你去镇子里玩。”师姐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头，嘿嘿一笑。

“就是你惯得。”师傅吹鼻子说道。

我朝师傅比了个鬼脸，跟着师姐溜了。

。。。

。。。

我是天生剑胎，生来就是一道剑。

在我出生那天，没有人可以直视我。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因为我长得丑。

而是剑气，我生来便带着漫天剑意，刺眼至极。

师傅把我抱过去，笑了整整半个时辰，笑到泪流不止，说了一个字，“好！”

我最喜欢大师姐，她常常给我讲故事。

而且她每次讲故事的时候，我都可以偷懒不练剑。

师傅教我练剑，她负责我教我做人。

师傅给了我剑，她赋予了我道。

在我的印象中，她才是剑门第一人。

我4岁那年她17岁，我14那年她27，可她还像与我初见时那般，还是17.

剑宗——天下三宗之首，武林中神话一般的存在，而她便是那神话中的神话。

师姐是师傅捡到的。

她叫独孤雪，取自剑魔，独孤不败。

师傅说，他平生最大的成就，不是成为天下第一剑客，而是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师姐，另一个是我。

师姐生来便带着先天罡气，生来八脉俱开，剑门在我之前有17项记录，她破了十七项。

她是天生的练武奇才，练什么都注定绝世，只是因为剑宗，选了剑。

她16岁淬至化境，一身修为宛若神明，除了是个女孩子以外几乎完美，她撑起了剑宗的10年。

但是在江湖，总会出现意外，没有什么如果这样，如果那样，也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强弱而有什么变化，她中了天下至毒，魔尊散。这种毒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对于绝世高手却是致命的。

神话的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那一年我11岁，她将掌门剑——归离放到了我的手中。之后便让我继承了她的武功，仿佛我生来就是为了继承她的神话，成为剑宗天下无敌的延续。

我做到了，我在万众瞩目的一战里一剑击败了我的师傅西门吹北风，成为了新的剑神。

万里墓，柵蓝亭，魔教云台。

我跟着师姐走到哪那就杀到哪，杀到哪我的传说就延续到哪。血染的越多，剑宗小师叔的名字就越响亮。

直到一个雨夜，挥剑的人儿停止了挥剑。

魔教云台，那里是我们的终点。

世人说魔教一役，剑宗的小师叔和独孤雪死了，

只是，在独孤雪最后消失的地方，有人看见，在那有个少年，跪了三天三夜。

我从回忆中慢慢淡出，“到这里，这个故事便结束了。”

“只是这样？”小魔女手指卷了两簇发丝，用甜糯的声音问道。

“是的，仅此而已。”我回答道。

“那，他们真的死了吗？”小魔女眼神带着一丝哀伤。

我摇了摇头说道。

“真的。”

。。。

。。。

后谈：

魔教云台。

“剑本身并无善恶，意义是人赋予剑的。

今后，你就用你的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而我，就留在这里，为我犯下的错赎罪。”

“对不起，”她的右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左脸，声音如往常一般好听，却带着巨大的痛苦。“我应该。。。咳咳，不让你卷进来的。。。却因为我的执着和私欲，我。。。有些不舍得这儿了。。。咳咳。。。我后悔了。。。”

我右手扶住她的腰，左手按住她轻抚我脸庞的右手，仿佛这样就能减缓她生命流逝的速度。

“我该放你走的。”她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两滴泪从她的脸颊划过，她眼中的光最终消散了。

柔软的手从我的脸颊滑落，落到了泥泞的地上，对于死亡，我无能为力。

“啊啊啊啊——”一串极低而痛苦的哀鸣从我的喉部发出，无形的剑压将崖壁撕碎。

后来想想。

也许从那天起，我的剑心便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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