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的寂静

（本书中教廷势力分级，由下到上：主教、首主教、大主教、都主教、宗主教、枢机主教、教皇、圣女与圣骑士平级均为最高级）

“盖尔都主教大人，关于锡兰平原那件事......”

一位身着棕色教廷长袍的男人走进大殿，语气有些急促。

大殿中，一个由白色石英雕琢成的座椅上，那饱经沧桑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这位走进来的男人，身上一种上位者的氛围迸发而出。

“那个......都主教大人？”男人顿时感觉有些莫名的压抑，他试探性地低声询问了一声。

“调查结果是什么？说。”盖尔没有在意男人的话，用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直引主题。

“是。”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答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据观测者们传回来的情报，我们查阅了许多文献。黑色的魔岩铠甲，和甲胄上蒙特韦尔丹的家徽，加上腰间的双剑，初步判断恸哭者的身份应该是273年前的蒙特韦尔丹家的双剑剑帝——克雷。我们......还要派人去救援附近的城镇吗？”

男人说完后看向座椅上的老者，紧张的等待着答复。

“剑帝吗......”

盖尔捋着胡子沉思着。

唉......

安静的大殿里，这一声叹息声十分明显。

盖尔皱紧眉头，闭上了眼睛。神情满是无奈。

他摇摇头，想要开口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发出声。

盖尔又想了想，手指不停地敲击着石英扶手，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莫斯兰首主教。”

“大人我在这。”男人应了一声。他身为首主教与都主教相差两级，面对盖尔的自然是毕恭毕敬的。

“莫斯兰，你告诉老夫。你觉得要多少兵力才能击退锡兰平原上的这波亡者大潮。”

男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回答道：“这个......回都主教大人，大概需要教廷骑士团团长级别三人，副团长级别六人，再加上骑士五千名和当地势力的协助才能有五成机率获胜。差不多......是我们这里全部主力的......三分之二吧。”

唉......

盖尔听了回答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锡兰平原资源贫乏，地处偏凉，附近城镇价值可有可无，若是派兵不仅牺牲巨大而且廖无回报，莫斯兰，你就按老夫刚才所说的传达命令吧。“盖尔说完的瞬间又感觉自己老了不少。

“在下知道了......可都主教大人，我们真的不去救吗？“莫斯兰面露犹豫地问道。

唉......

第三声叹息。

“对，不派兵，不救。“

盖尔离开石英座椅别着手背朝莫斯兰走到不远处的阳台上不再作声。

莫斯兰知道都主教心意已决，只好领命退去。就在他退到大殿门口处时还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他动了动嘴又低下了头没有出声。

莫斯兰最终还是离开了。

盖尔眺望着脚下这片繁荣的都市喃喃自语，“是不是终有一天，老夫的这里也会在亡者的潮流中被教廷舍弃呢......价值，在被抛弃的受难人眼中是借口，而在身处安稳的人眼中......那是保护自己利益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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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克所在的城镇内，大家都被动员了起来加固城墙，加固他们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大家加把劲，只要我们能撑住，挣到救援来，我们救得救了！“

城墙上，罗德到处走动着喊话，激励着大家的士气。

城墙脚下，希丽娅拿着装有食物的篮子给这一小片工作加固城墙的人送水和食物补充体力，席克也随着大家下来领自己的一份。

希丽娅看见席克，脸上的不安不知不觉中缓和了不少。

“席克哥哥加油哦！我们一定可以撑到救援来的。“希丽娅好心地给席克打气，惹得附近的男性看向席克都一阵羡慕。

“怎么只给席克那家伙打气呀！我们也都忙到现在了！大家说对不！”

““对！我们也要鼓励！”“

“只要希丽娅小姐给我打气，亡者大潮算什么东西！我一人提一把刀冲出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一个因为在城墙上搬运石块搞得全身灰尘的男人拍拍胸打包票道。

“呵，我看你是一出去就被亡者撕了，你说的不错，确实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旁边一个人冷笑一声开始拆他的台。

“你......！！”刚刚打包票的那个男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纵使是在眼下紧张的时局下，附近不少刚刚还紧皱眉头忧心忡忡的人都被这对话逗得露出了些许笑意。

“好啦，大家也都加油！”希丽娅笑了笑，也同样给他们打气道。

“怎么感觉没之前给席克的鼓励那样用心呢，不行，重来！大家说呢！”

“”对，重来！重来！......“”

大家都笑嘻嘻地起哄道，惹得希丽娅红着脸拎着篮子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一刻，短暂的欢乐在这暴风雨前的寂静里显得格外违和，却也格外的珍贵。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干活了。”

不知这句话是谁说的，大家都收起了笑容，默契地散开然后回到了各自工作的岗位。

内部构起层层支架抵住城墙，沥青，落石，等等防御工事也在落实。

城墙的检修，在哪里多铺几块巨石，在哪里多设几个支架支撑。

没有一个人喊累，没有一个偷懒，这座城墙就是所有人的希望。

唯有席克此时还站在原地，看着希丽娅的背影消失的那个街角......

他喃喃自语道：“教廷的军队......救援......”

唉。

教廷会不会为了这里冒着对抗恸哭者的风险派兵，席克清楚答案，不会的。

因为这里对教廷来说，没有丝毫的价值。

或者，换一种说法，对于那些生活在安全区内的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价值。

“一群被神遗弃的人，到了今天还在自称教廷吗......”席克苦笑一声，只是那神色中更多的是悲伤。“要是你还在的话，看到今天的教廷一定会十分生气吧。没关系，我再过一会就去陪你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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