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冰冷

冷······

好冷啊······

整个身躯好像被倒了一大盆的冰水，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温暖，能做到的，只有蜷缩着腿和手，瑟瑟发抖。

头好痛，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只觉得好像要裂开了一般，嘴巴张开，不断吸入冰凉的空气，我听到了来自遥远地方的声音，好像是某个男人在大声的呐喊，而我却无力去回应。

“真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荒凉的黄土地上，她站在那里。

“我在哪里？”我站起身子，身体还是依然的冰凉。

“彼岸。”她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河的对面。

“彼岸？是什么地方？”我晃了晃脑袋，两步走到她面前，再前面，便是浑浊的河水，远远望去，河的对面，好像有人在向我招手。

“你不回去吗？那边有人在叫你。”她一动不动，眼睛看着河的对面。

“怎么回去啊？”我朝四周张望，“没有桥，也没有船的，我又不会游泳。”

“河水很浑浊，看不见底，实际上只能没过脚踝而已，你走过去就好了。”

“哦······那我走了。”我没有犹豫，一脚踩上了河水，双脚一阵刺骨的冰凉，我又把脚缩了回去。

“这水是零度以下的吗？”我问她。

“不然呢。”她转过头来看我，“河水很浅，你这都过不去吗？快点啦，别让对面的人等你太久，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的吧？”

“好吧，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反正趟过去就行了吧？”我再一次把脚伸进那冰冷的河水中，刺骨的冰冷像是在侵蚀着骨髓。

一步又一步的，我缓缓向前而进，突然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回过头，看到她还站在岸边，那雪白的双脚，定定地站在泥土地上。

“哎，你不走？”我停了下来，问她。

“不了，我属于这边，过不去的，可你还可以。”她的目光穿过我，看着河岸的那边，整个人黯淡了。

“那好吧。”我没有强迫她，只想快点穿这条河，再次迈动了脚步，河对岸的那个男人，越发地变得清晰了，他好像在呼喊着我的名字。

一步······再一步······

“喂！”

背后的她突然叫了起来，我再次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她，明明已经离她很远了，明明连身体的轮廓都变得有点模糊了，而她的表情却能在眼睛里映照得分明。

“以后······好好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轻而易举地传入我的耳朵，那纤细的手臂在空气中摇晃着，像是与我挥手再见，更有更深的长久的离别感。

我点了点头，继续向前，然而，起雾了······

啊，好痛！

脑袋刚刚还只是要裂开，现在完全就是要炸裂了一般，而伴随着那些疼痛，以往的那些记忆通通被塞进了脑子里，那些曾经的人和事，那些过往的记忆，只在瞬间，通通都回来了。

“喂！是120吗？我这里有人······”

第一次听到，那么慌张的常宇生的声音，他想叫救护车？

“嘶······”

我咬牙吸了口冷气，从湿润的地面上爬了起来，用力地伸出了手，把常宇生的手机夺了过去，沉声对着手机的那边道：“不好意思，没事了，抱歉打扰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了回去。

显然我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常宇生，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该死！那辆车没有停，直接加速跑了，根本追不到！”

苏鹏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一句一口脏话，看上去怒气十足，可一看到我站起了身子，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

“我说······没必要这么惊讶吧？”我挤出看似轻松的笑，“那辆车没撞到我，可能是稍微擦到了，加上路湿脚滑，所以身体失去平衡，跌倒了而已。”

周围还有数名围观的路人，此时见我还能站起来，都若无其事地走了，地上三个箱子，底下已经湿了一片。

“我说······你真的没事？”苏鹏声音还有点颤抖，他看了一眼我身后，松了口气，“还有影子啊，那就是真没事了？”

“不可能没事吧？”常宇生抬起手，缓缓放到我的头上。

痛！

不过应该没事的才对，毕竟没流血，证明只是轻微地撞到，我最好忍住，否则今晚要做的事情就不能去完成了！

“头不痛吗？”常宇生摸了摸我的头部，“你有没有被撞我不是看得很清，可你的头肯定撞到栅栏上了吧？”

“行啦行啦，我没事，都说你们看到的是假象，那车没撞到我，否则我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呢？”

我拼命保持住微笑，趁机拨开常宇生的手，又说：“你看吧，只是跌倒了轻轻撞了一下，肿都没肿，就是说没事啦。”

“不，你撞上栅栏的那个声音，怎么听都不觉得是小问题，我们应该先送你去医院检查。”

常宇生抓住我的手，力道很足。

“不，我们应该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准备节目表演。”我挣脱了他的手，把地上的箱子抱了起来，“她们在等我们呢，时间不多了。”

“节目表演怎么能和你的身体相比，又不是什么比赛，听我的，去医院，剩下的我们来想办法。”

“常哥，你别忘了，我是主角，少了我，你们要怎么填补这个位置？”

“······”常宇生哑口无言，他很清楚，如果我只是个小角色的话，少了我也没什么，临时再找人混一混就可以了，然而，谁来当勇者这个角色呢？

“喂，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不过······”苏鹏走到我面前，略微担忧地道，“你最好不要勉强，如果只是撞到手脚你还站着就算了，可你撞到的是脑袋，问题可大可小的。”

“放心啦，你以为我是谁，我这么大个人了，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要是真不行了，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舞台剧而抛弃自己的身体，我可没有那么伟大。”我和苏鹏对视着，没有丝毫的退缩。

“也对，换谁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当然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我想你应该是没事了吧，不过刚才的那个碰撞的声音，可真是吓人啊。”苏鹏没有常宇生那么疑虑，也抱起了自己的箱子。

“你给我听清楚了，秦风。”常宇生皱着眉看了我很久，才缓缓抱起自己的那一箱东西，“一旦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哪怕是在表演的过程中，都要停下来告诉我们，明白了吗？你要是出事了，我们作为前辈，是有责任的。”

“嗯，我明白，我是不会拖累你们的。”

“不是拖累的问题，总之······”常宇生来到我前面，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希望一切顺利。”

······

“嗯，希望一切顺利。”

我朝他笑了笑，三个人再次往学校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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