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肃清

市政大楼。在这座高楼林立的都市，市政大楼显得并不是很起眼，甚至有些残旧。自它矗立的第一天起，就像一名守望者，见证了这座城市在炮火与革新中的煮沸，静静地陪伴这生生不息的人民直到现在。

刘正义市长扶着额，满脸倦色地靠在椅子上，指间的烟不知何时已经烧到了手，一支，又是一支。

漆黑的暗影消退了，迎接他的是苍茫的夕阳。

虚掩的门被缓缓推开。

“坐吧。”他略显无力地招待来客，“上面的红头文件已经下来了，你们的组织也在名单里。这次我也保不住你们了。”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方天鉴顿了顿，“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是吗？”刘市长平静地说，没有一丝反问或者怀疑的语气，只是在感慨而已。他递给方老大一支烟，随着火柴逐渐熄灭，二人默契地吐出了袅袅白烟，多年前的战场上，这是二人快意杀敌后奢侈的享受。

“方大哥啊，你的继承人找到了吗？”

“继承人吗……还没呐，19代传承怕是要从我这绝后了。愧对先师啊。”他弹落指间的烟灰，笑道:“我的心结从来不是这个。比起哪个野小子继承我的衣钵，我更在乎将来百十号老兄弟的去处。一百多年了，就算养群狗，也会有个感情啊。”

“去处的话我在广栋有些人脉……”方天鉴苦笑着摇手说:“时代变了啊。”说到这句话时，二人都沉默了。那个草寇也能为英雄的乱世已经过去了，在这个国家，黑道终将成为大江里的一粒沙子被时代淘汰掉。

“他们只会些杀人放火的伎俩，倔强了百年的脾气也是与社会格格不入。要是被什么机关抓过去做研究，道法的存在势必会引起高层的注意。我可不觉得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会把我们当人看。”

“两天后行动正式开始，你们是首要打击目标。执行单位我也不清楚，行政部门也是刚接到的通知。”刘市长的眼镜反射出了星月冷冽的光，“道法早就不是个秘密了吧？能沉睡的，就一定会复苏。”

方天鉴起身，恭敬地对刘市长说:“这么多年来给你添麻烦了。”刘市长微笑着说，“哪有的事，治安方面你比任何人都要做的好。”

目送方天鉴离开时，刘市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感，激昂地对他说:“我有预感，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微亮的走道里传来他决绝的声音，“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们已经见证了这个时代，不是吗？”

“云队，接到上面委派的新任务了。”云吞盯着墙上的地图，在上面圈了一个大圈并打了个大叉。“说吧。真是群会使唤人的家伙。”

“清扫卧麟会。这是可击杀名单。”

云吞接过文件，瞥了一眼，说: “扫黑除恶不是行政机关的摊子吗？就一个死人名单……搜索他们的据点，动起来动起来！还有，分拨人明天去市政府提人。”

“阿敬，你儿子可能耐了。找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儿媳妇。”饭桌上，萧腾妈妈对他爸爸欣喜地说。

“什么东西？”刚醒的萧腾凑到清昀耳边问，“诶，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清昀停下了筷子，点点头。

萧腾内心OS:我类个大擦，和温顺神龙签个和平契约也就罢了，现在又被邪恶飞龙误会，饶了我吧！

“其实你也不要太担心的，至少她没有表露出吃掉你这类的意思。相反，她对你挺赶兴趣的哦。”这是她在进行心灵对话。

“我做了什么，你们都要找上我？”

“你的体质确实是我从未见识过的。魔法与道法你都能适应，即使是对最优秀的龙侍来说，这也意味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在你身上，可以开启两扇门。”

“这也算是天赋异禀吗？”萧腾苦笑着扶着额头。

“其实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借此制约她，至少她有了顾忌不会乱来。另外，最近外面好乱，各种势力鱼龙混杂，要变天了。”

萧腾环顾四周，但没有见到克劳迪娅的身影。“她在你乱讲之后就匆匆地离开了，带着很怪异的神态。”

“……儿子，我希望你能有身为男人的担当。如果你真的有心意，在不影响学习和摘青苹果的前提下我支持你们交往，同样，如果你是一时脑子发热，你最好跟人家说清楚，不要辜负两份情感。知道吗？”

“啊……哦哦。”萧腾只顾往嘴里扒饭，含糊着回答。

在一处没有霓虹灯光的阴暗角落，克劳迪娅靠在墙上。“我的骄傲……还在吗？我快有两万年没有这种心情了，好奇怪的感觉。是超位精神控制吗？不可能啊，魔法对我无效，道法不会涉及这类领域，人类科技就是个笑话……”她触碰着自己的胸膛正中，那是她的心脏所在之地。“他都在乱讲些什么啊！爱情不是莎士比亚贩卖的商品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我心动。”夜色下的流水在她眼中逐渐浮现出萧腾的面庞，顺着月光星辉淌入她摇摆不定的心田。“我的骄傲就暂时托付给你吧，等我取回力量就立马把你烧了！╭(╯^╰)╮”

“坤仑和飏朔还没联系到吗？”方天鉴问道。泷晨回复:“灵犀已经发送出去了，飏正在赶来的路上。只是坤还在非洲的沙漠里。”“你把我们新据点的方位告诉他们，准备撤离。”煌子在一旁大叫，“别啊哥，他们敢过来我们就打，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天不容我，我必逆天。”

方天鉴严肃地说:“但现在的‘天’是福祉，值得我们去守护。毁灭一个秩序很简单，但建立一个秩序却需要数十年，数千万的性命。亏了我们赔不起。”

他从办公桌的夹层里取出半块碎裂的牌匾，上书“见龙”两个鎏金大字，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他带上牌匾和一个手提箱，对众人说:“该上路了。”

随着轰隆的巨响，整栋大楼在火海中瞬间坍塌。众人从汽车的后视镜里注视着燃烧的卧麟大厦，一股感伤涌上了心头。

“要是他们两个在，清场会变得干净得多。”煌子搓着指尖的火花，苦笑着说。平时最冷漠的泷晨也忍不住发出感慨:“可能吧。”

火光成了闹市的一座巨大灯塔，整座城都感受到了这股悸动。“云队，还去吗？”一名队员指着那座火的灯塔说。云吞有些讶然，继而转为惶恐——那是担心猎物跑掉才会有的神情。“全员听令，下车奔袭前进，时间2分钟!”他对着对讲机大吼着。

“那个火柱……”克劳迪娅从花痴状态恢复过来，“是本土教廷行动了吗？切，偏偏挑在这时候，真是有够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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