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想求爱丽丝复活自己的伯父,可转念之间又觉得自己太傻,人死岂能复生?她遥遥望着两只翩翩的蝴蝶,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这就是伯父伯母。
爱丽丝看小雅若有所思,她张开口,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慢慢变得透明,她无奈苦笑。寄宿在小音体内的她魔力过于浅薄,这些天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魔法又全部用于超度张弦夫妇了。她也呆呆的望着远方,喃喃道: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雅出神的望了好一会儿,回过头时,爱丽丝已经沉沉睡去,身体还给了小音,小音也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小雅坐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张蝶,心知此后肩上就有了重担,她孤坐在一方小土堆上,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小音悠悠的醒来,瞧见小雅眼睛红红的,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道:
“小雅,生死有命,我们……”
小雅一怔:
“我们?”
她恍然想起小音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和这位伯父相比,自己真是太幸福了,她重复道:
“对啊,我们,我们……”
她想着此后自己和小音相依为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忽然间她摇摇头,要想过幸福的日子容易,可无论如何,自己的伯父惨死,这个仇说什么都要报!
这时,只听后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爹!娘!”
张蝶梦到一个干瘪的老头狞笑着一剑刺死了他的爹娘,他从噩梦中惊醒,不断呼喊着爹娘,却始终没有人回答,他伤心欲绝,哭了好一阵子,直到整个人再也提不起力气,嘴里只说着:
“爹,娘,大哥……爹,娘,大哥……”
小音走过去,将他抱入怀中:
“好孩子,不哭,不哭”
张蝶被她突然一抱,吓得立马推开她:
“滚开!都是你们这些恶人,都是你们这些恶人!”
小音心下酸苦,张蝶的情绪颇为激动,他浑身颤抖,恨恨地说道:
“你们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大哥!我!我跟你们拼了!”
他猛然朝小音冲过来,无奈年纪小,力气弱。小音也不避开,任他在自己身上拳打脚踢,小雅看不过,拉住了张蝶:
“小蝶!你仔细看看,她不是杀害你爹的凶手!”
张蝶听到小雅的话,这个温柔的小姐姐昨天叫自己父亲伯父来着,那么她是自己的姐姐没错了,他稍稍安心,却又悲从中来,他哽咽着:
“报仇……我要报仇……”
小雅走过去,将他抱入怀中,张蝶感到一丝温暖,喃喃道:
“娘……”
说完,他忽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娘了,又是一阵放声大哭,小雅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经他这么一感染,也跟着掉下了泪,小音呆呆地看着二人,说道:
“小蝶,小雅,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必太过悲伤”
张蝶怒道:
“什么我们?谁跟你是我们?我父母死了!难道你父母也死了?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了!”
小音只当他失去至爱至亲的人,一时激动。同时也深感歉疚,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说什么都不好。她不禁胡思乱想,若是小雅死了,自己是不是也会这么伤心欲绝?也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发泄情绪?
小雅轻轻拍着张蝶的背,说道:
“小蝶,你别迁怒于她,她是姐姐的好朋友”
张蝶刚经历这样的人间惨剧,可听小雅这样讲,自己也确实理亏,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是哭着,他在这儿又哭了好多个时辰,直等到晌午时分才有所好转,他擦了擦眼泪,声音已经嘶哑,说道:
“对不起……”
小音莞尔:
“你别太过伤心,你爹爹看到也会悲伤的”
张蝶望向天空,说道:
“我们就此别过吧”
小雅一惊:
“你要去哪儿?”
张蝶说道:
“是啊,我要去哪儿……”
他四顾茫然,爹没了,娘也没了,大哥也没了,自己能去哪儿?他胸中一热,说道:
“天高海阔,大不了饿死!”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路向北,走到伊斯坎去,杀了李超圣!他站起身就往北走,小雅拉住了他:
“你这么小,我们怎么放心得下?伯父说了,要我把你带回张家去”
张蝶苦笑道:
“哪儿还有什么张家?”
小音在一旁劝解:
“小蝶,小雅姐姐说的是你们的宗家,姜水张氏”
小雅心里吃惊,自己从未跟小音讲过身世,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姜水张氏的?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绕远路的事儿她岂不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她还是愿意陪着自己。
小雅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你往北走,一定是想去伊斯坎,可你去了又能做的了什么?还不是枉送性命”
张蝶鼻子一酸,抽抽噎噎的,小雅忙擦去他的眼泪:
“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许再哭了!”
张蝶“嗯”了一声,说道:
“那……那就麻烦……麻烦……”
他想说麻烦两位姐姐,可终究开不了口,毕竟他们相见也不过一天,小雅说道:
“叫姐姐,知道么?”
“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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