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遇牛二凡

“那剩下的一小半呢？”陈灵霄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少爷你真是糊涂，剩下的自然就是实战了，功法口诀再厉害你不和人打也没法知道它到底哪里厉害，更何况蜡烛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真正百发百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宫蒲阳摆了摆手，然后又说道：“不过开始你可以不用太急于求成，先练习操控一根铁钉打灭七只蜡烛，之后再慢慢增加。”

陈灵霄点了点头，马上找伙计要来了蜡烛和火柴，开始练习了起来，然而结果却并不令他满意，即使只操纵一根铁钉想要接连打中七只蜡烛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铁钉飞行速度太快，每当陈灵霄想要让它转弯时都会慢数拍，结果让铁钉直接插在了蜡烛后面的墙上。

另外操纵一根铁钉消耗的魂力与集中力着实不少，经过两个时辰的练习，他已经感到头晕眼花，同时体内所剩不多的魂力也被消耗一空。

看来欲速则不达，他叹了口气，叫伙计将饭菜送到他的房间中，然后继续修炼起基础魂术来。

第二天一早，陈灵霄很早便离开了安康客栈前往天狼院，他这次怕迷路没有再穿街过巷，而是打算走长乐街和通天道两条大路，然后从通天道旁的小路直接穿到天狼院。

圣城不愧是圣城，即使是清晨街上来往的人群也很多，陈灵霄只是匆匆一瞥两旁的摊位，并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左顾右盼。

右前方的街边巷道口坐着几个乞丐，旁边是一间悬挂红灯彩球的二层建筑，建筑正中的驼褐色牌匾上写着“长胜赌坊”四个字，两侧的楹联写着“四方起鸿运，百万从中发”，屋内人流攒动，不时有客人结伴在一起进进出出，或高谈阔论有说有笑，或唉声叹气捶足顿胸。

陈灵霄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之前居住的璞玉镇就有这样的赌坊，只是不如眼前的二层建筑高大气派，而且他家那里的客人大都是一些赤膊粗服的粗野大汉，哪像面前的这些穿着得体，雍容华贵的客人。

陈灵霄正想着，就见里面几名打手模样的青年抓着一个身材不高，穿着一身破旧灰色布袄和布棉鞋的老乞丐扔了出来，这个老乞丐不是别人，正是他之前在巷道中遇到的那位“老牛”---牛二凡。

只见牛二凡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没有好气地冲着那几人说道：“你们这帮年轻人也不知道尊老敬老，我这身板都快被你们摔散架了。”

几名青年头一歪嘴一撇，冲着他喊道：“老家伙，没钱就别来赌坊，看你穿的那身脏不拉叽的样子，这不是给我们长胜赌坊添晦气么，快滚！”

牛二凡并不生气，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捋了捋自己粘连的胡须说道：“我怎么说也算你们的老主顾了，不就几个银子么，先欠着，我这几天有了钱就还给你们。”

他说着还要往里走，结果被几人排成一座人墙挡在了外面，他切了一声转过头悻悻的离开那里，口中还嘟囔着：“你们真是狗眼看人地，等我找到贵人再回来收拾你们。”

他刚走出几步就发现陈灵霄的身影，满脸的褶皱顿时舒展开来，他紧跑两步来到对方面前一打招呼：“哟，这不是陈少爷么，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你还记得老牛我吧。”

对方将手中木棍往腰间一别，伸出一双脏手就朝他摸了过去，似乎想要握手。

陈灵霄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闪躲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不仅是因为对方脏兮兮的样子，还因为对方是一名赌徒，古人云“赌徒心中无圣物”，在赌徒眼里什么东西都可以卖，包括家当家产，物品甚至是亲人。

他之前只是可怜对方是一名乞丐，所以才请他帮忙，现在看来对方很可能是因为烂赌才沦落成一名乞丐的，想到这里他说了一声：“你认错人了。”然后就想从他身旁过去。

然而牛二凡一闪身又挡在他面前说道：“陈少爷肯定是你，我不会认错的，看你相貌堂堂，目光如炬我就知道，再说你这身青服还没换呢，我虽然老但可不糊涂啊。”

牛二凡突然一拍脑门，似是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气我那天不辞而别，一个人跑了。那可真是冤枉啊，我这人又老又笨帮不了你不说反而会给你添麻烦，所以我才说去找援兵，结果带着一帮乞丐回来发现那几个混混已经躺地上了，我才知道陈少爷你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陈灵霄并不想理会对方，从他身旁直接走了过去，结果对方竟然不知廉耻地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说：“陈少爷，那之后你去参加魂师考试怎么样了？看你这么厉害肯定是考中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参加魂师考试的？”陈灵霄转头盯向对方。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少爷你并非圣城本地人，看你的穿着打扮，家里应该也不是很有钱，而且你一个人又没有人陪伴应该不是来这里游玩的。这一阵子圣城内最大的事件就是魂师考试了，加上你上次让我带你去的是天狼院，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去参加魂师考试的。”牛二凡得意地说道：“别看我老，这点分析能力我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少爷你这次魂师考试的结果怎么样？是否考中了呀？”

“考试违规，被判失败了。”陈灵霄冷冷地说道，他这么说是想打断对方的话题，让他快点离开自己，而且从过程来看自己说的也是实话。

牛二凡听到这里又马上开始劝解他，跟他讲人生的道理，这时他心中突然响起南宫蒲阳的声音：“少爷，别看这乞丐老，对方可是一个高手啊。”

陈灵霄愣了一下嘟囔道：“诶？你是说他隐藏了武功？”

“不是不是，我是说他嘴上的功夫，绝对是一个高手。想当年有多少敌人是输在我这伶牙俐齿的嘴皮子上的，据我观察这老乞丐的功夫至少练了有二十年以上，不然不可能达到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他的分析能力和阅历都极强，交好一下说不定日后会有很大帮助，而且对方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坏……”

陈灵霄一边走一边听着两人叽叽呱呱的声音，恨不得找个塞子把耳朵堵上，他猛然停下脚步，冲着牛二凡问道：“对了老牛，你既然熟悉这圣城，应该知道这里哪有绣纺吧？”

“这个自然，少爷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带你去逛逛圣城，只是这费用嘛。”牛二凡说着手指比划了一下。

陈灵霄叹了口气，从钱袋中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对方。看来这老牛真是一块狗皮膏药，可惜黏上的是自己这个穷光蛋，不然靠他这本事，可能早就发财了。

“先说清楚，这个钱可不是给你去赌博的，如果我发现你再去赌博，我以后就再也不管你了。另外我这几天想逛逛圣城散散心，到时候找你，你可不能推辞，这些银子就算是预付款了。”

牛二凡接过银子，也不嫌少直接收了起来，他一脸笑意的望向陈灵霄说道：“没问题，我答应陈少爷，绝不会用它去赌钱，另外我平时就在长乐街东街这附近活动，您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他正说着，周围五六名中年乞丐突然围了上来，伸手冲着陈灵霄说道：“这位少爷，行行好，也赏给我们一点饭钱吧，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陈灵霄见此一皱眉，这圣城何时出现这么多乞丐的？自己之前走的时候怎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呢？自己所带的碎银两本就不多，剩下的都是银锭，就这么掏出来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就在他正面现难色的时候，牛二凡突然用手中木棍朝几人手上一打，然后挡在了陈灵霄的面前，说道：“你们几个烂赌鬼滚一边去，别缠着陈少爷，他可是我的贵客。”

几人中一个最年轻的乞丐马上开口道：“那也比你这个哀赌鬼强，你赌了这么多次哪次不是血本无归，连累着我们几个也跟你一起倒霉运。这位少爷，有钱也绝对不能给他这种人。”

“去去去，我还要带陈少爷逛街呢，没工夫跟你们扯闲话。”牛二凡说着一拉陈灵霄的衣袖赶快离开了这里。

两人没走多远，面前便出现了一座名为‘锦绣河山’的建筑，正是这圣城里一座有名的绣纺。

牛二凡一指招牌说道：“就是这里了，这间绣纺可是很出名的，里面的客人几乎都是有钱人和贵族，不知道陈少爷想要做什么衣服？”

陈灵霄没有解释直接一步迈进了绣纺。

绣纺里面装饰得极其朴素典雅，只见右手边一侧的墙上伸出一个长方形木架框，木架框上垂直挂着一面面可以旋转的长方形木板，一个个精美的布样就钉在木板的两侧，布样上的图案清一色都是龙凤瑞兽，木板的顶端还有布样的名称和它的介绍。

与它相邻的一面墙上则全是各式配有诗文书画的黑白布样，另外中间的地上则摆着几个货架上面分别展示着神仙神兽，山水花鸟，佛像宗教，桥梁建筑等图案的布样，内容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绣坊的左侧则是一个长长的柜台，里面坐着一个身穿山水绣服，头戴圆帽，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他看了一眼来人，便兴致缺缺地品起了茶，而当他看到对方身后的牛二凡时，直接跳起了脚，冲着对方喊道：“去去去，牛二凡，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店铺。”

牛二凡则笑呵呵的走上前去，用手指了指一旁的陈灵霄说道：“季老板，我可是特意给你送金主来的，你能对我说话客气点吗？”

季老板仍旧沉着脸说道：“你一臭乞丐能给我带什么金主，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什么有钱人，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从我这里骗东西？”

陈灵霄盯着右侧墙上一件雄鹰样式的布样，伸手摸了摸，脸上充满了追忆之色，正在这时他身后的季老板突然大喊一声：“喂小子，不买别乱碰！”

陈灵霄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悦，对方这种态度明显就是狗眼看人低，于是走到柜台前将紫金寒江服和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说道：“老板，我要改衣服，你看这点钱够吗？”

季老板拿起那件鹤氅打量了几眼突然面现惊异之色，他望了望桌上的银锭又看看陈灵霄，问道：“看小兄弟这衣服面料上成配色得体，上面的刺绣手艺堪称极品，不知道是如何得来的？”

陈灵霄一愣，然后赶忙扯了个谎：“这是我舅舅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我这次可是帮他办成了一件大事，所以他才特地赏赐给我的。”

季老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看来小兄弟的舅舅应该是个贵族吧，不然怎么会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你。”

“嗯，我舅舅是嘉平伯。”陈灵霄马上答道。

“原来是伯爷府的小少爷，失敬失敬。”季老板说着冲他一抱拳然后喊了一声：“芙蓉，快给客人上茶，然后替客人量一下上身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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