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小船 The boat （沉迷明日方舟差点忘了233）

这不是银晨曦第一次来南校区，但她还是迷路了。她被温暖而耀眼的阳光迷了眼，东校区在下半年不是雨就是雪，年中依然是寒冷的，阳光却亮得像是要刺瞎他们的眼睛。银晨曦实在是受够了，她有些羡慕白落洛，南校区不是个好校区，却是卡迪洛西亚最舒服的地方。在灿烂的阳光下，罪恶是无法发芽的。

银晨曦走在南校区的街上，感觉像做梦一般。南校区与北校区一样，融合了东西校区的特色；离神界最近的北校区总是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南校区的五颜六色却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等她赶到玛莲湖边时，白落洛已经临上船了。

银晨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过人群，她和白落洛拥抱着。人们怪异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银晨曦胭脂色的短款襦裙在一片白衬衫与灰领带中格外显眼。说实话，有时候她实在无法理解，明明是那么漂亮的南校区，制服却全是灰扑扑的，是四学院中最无聊的校服。就连明令禁止恋爱的东校区，都有着好看的蓝白对格百褶裙和风琴褶衬衫。

“求求你留他一条命吧。”这是银晨曦对白落洛说的第一句话。

白落洛不语，只是叹着气。

“我找不到漏洞，学院赛的规矩实在是太严了。程君晗也是秋寒的朋友。首先我们都不想和他对上，他真的很强。我和他对阵，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她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少见的有些颤抖。

“但是，如果他输了的话，我会给他痛快的。”

一向无情的白落洛，此时却红了眼眶。她和银晨曦都没有说话。

“你知道东校区谁参赛吧？”银晨曦有些不放心地问白落洛，打破了两人间逐渐尴尬的沉默。

“你想让我被怀疑有不干不净的背景吗？” 白落洛一把捂住她的嘴，“学院代表是不能知道其他参赛人员的身份的，你看这里的人都喝了保密药水……”

“那你还不是知道程君晗——”

白落洛再次打断她：“那种是朋友之间互相通知，双方自愿的情况下不算的。”

“我带来了你的筷子。”银晨曦说。

所有在东校区待过的羊羔都拥有一双筷子，不只是用来吃饭。

银晨曦从包里掏出盒子，盒中，纯黑的长筷用丝绸细细包裹着。她见白落洛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便拨开丝绸，拾起筷子，将白落洛的散落的头发簪起。她在筷尾装了饰品，白落洛一动便碰撞发出轻微响声。

白落洛还是没有说话。

“不用担心脏。我洗干净了，你筷子上暗纹真多。不愧是皇家的人。”银晨曦快速说着，她低着头不敢看白落洛，排山倒海的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

良久，白落洛叹气。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我说了很多遍了。我现在真的很开心。”白落洛说。

“但……还是谢谢你了啊。”她笑了，是那种真心实意的笑容。她轻轻抚摸着筷身，“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他们了。”

银晨曦看着白落洛走向木舟。白落洛一只脚还固执留在岸上。她的眼眶红了。

“我不想死。”银晨曦和她拥抱时，听见她说，“但是我活不下来的。”

“谁让你见色忘友的。”银晨曦嗔怪道。

“你是指秋寒吗？”

“还能是谁？”

白落洛看着银晨曦，笑得像个傻子。

“彼此彼此。”她说。

“你也想逃出去的吧。”银晨曦说。她看到白落洛的笑容僵住了。

“我可不觉得情情**可以左右你的想法。你要是不想去，谁都强迫不了你。别说你感谢罗伯林家族，你和我都很清楚他们是什么货色。

“你还是少撒点谎吧，不要连自己都骗了。”

“你保重吧。”白落洛沉默了半晌，道。

她们再次拥抱。银晨曦看着白落洛喝下安眠药水，静静躺在花船上。这是学院赛的传统——四对搭档，八个人，沉睡在花船上漂向玛莲湖中央的三月森林。

银晨曦看着白落洛安详的睡颜，她发现白落洛这些年似乎愈发爱打扮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坏事——但即将上战场的白落洛身上依然穿着华丽的无袖连衣裙和她最爱的羊腿袖衬衫，身上戴足了首饰；她穿了裙撑，连脚上的都是高跟的可爱皮鞋。银晨曦穿过那种鞋子，好看是真的好看，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花船渐渐远去。白落洛养的那只肥猫不知什么时候在银晨曦的脚边徘徊。仿佛就在昨天，白落洛站在她的身前，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毫不在意沾了满手的颜料，另一只手里的筷子转出了花，当时还没有那么丰满的狸花猫在白落洛脚下慢吞吞绕着小圈子。

“谁？给我站出来！”

……

花船上载着的究竟是勇士，还是给神的玩物？程君晗从出生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而说到底白落洛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她害得，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但银晨曦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银晨曦了。远处的三月森林萦绕在雾中，银晨曦看着那个模糊的小点，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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