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线

走出电梯，克鲁格眼前的是与地下颜色一脉相承的建筑，崭新的装潢也掩盖不了那扑面而来的陈腐气味，那股来自1991年的尸臭。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极其高效的机构，只是他们的高效被国内外的人看作为是一种恐怖的延续。

“这是他们的交易时间、地点和相关细节，我们希望你的部队可按部署来配合”。

“福明长官，容我喘口气吧”，克鲁格苦笑一声接过文件，当他看到行动日期的时候皱起了眉，真是个麻烦的时间。

“有什么困难”，福明敏锐的发现了他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可以克服”。

“那我就静候你的坐镇了”，他礼貌的行了个军礼，克鲁格明白，现在他做的客气，要是出了差错，推脱起责任来，那可就没这么有礼数了。

“请转告卡特长官，我会完成任务的”，克鲁格很讨厌拿卡特出来说事，他不需要什么人来撑腰。虽然这种盘根错节的关系也让他受益匪浅，毕竟以前跟将军在同一个战壕里躲枪子会获得很多优待，但克鲁格还是尽量避免与他们扯上关系。

“我会如实上报的，另外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福明做了个谁也不信的承诺，克鲁格自然也只能用呵呵的表情回复他。福明一路送他到了大门口，外面早就等着一辆吉普车。吉普车一路畅通的通过了防暴路障和架着重机枪的门禁，驶过一条街以后才看见稠密的人流，那些看不出被战争摧残的脸颊。他探出车窗看着人来人往，心中却无比忧伤，此情此景让他想起遥远的日常，那些世界还没有被毁灭一半的日子，每天如常。

“在我小的时候这里可是旅游胜地呢，到处都是小吃、鲜花还有外国人，”也许是为了回应克鲁格的叹息，司机悠悠的说起自己和城市的往事，不冻的港湾；往返的货船；温和的冬季；海滩上打排球的年轻小伙子，他们搭讪的方法是故意把球扔到女孩子的身边，然后在捡球的时候去邀请她们一起喝一杯。那些故事仿佛历历在目，听完他的介绍你会觉得世界上其他地方都是无趣的白纸，只有这里才是人间仙境。

“我猜你以前是干导游的”。

“战前是开出租车的，也算半个导游”。

“那就说说这里还能参观的好景色吧，也算是舒心”，克鲁格想起了在基地里苦练的格林娜，也是时候给她放个假。

“说起这里的好景色，那就要从沃伦佐夫宫说起了，那是19世纪建成的……”

海港军营，陆军食堂

陆军的饭菜有个规矩：不许问，只管吃；说的是不许问菜的口味如何，只要打到餐盘里，你就要吃光。虽然是霸王条款，但确实也没有难以下咽的饭菜，对于这一点，格林娜举双手同意。两人的午饭自然是吃食堂的，整个白天也只有这时她才能真正的休息。

“瞄准技术大有长进”，布里安破天荒的表扬了她。

“那你还没见识我的实战技巧呢”。

“刚夸你一句就翘起尾巴了，真是不可教也”。

布里安的态度在训练中也越来越缓和，只是别把他的缓和当成是关系亲密，那样他会用一百到三百个俯卧撑来跟你增进友谊。

“对了，你的模拟战场测试要推后几天”，他指的是关于人形操作的模拟测试，克鲁格一般把它叫做实践课。

“那可是个好消息”，我还得复习一下那个“切割者”的操作手册（注，这里的切割者是指第二版设定集中铁血工造的2042年制）。

“听说模拟测试里的数据都是好几年前的数据，早就过时了，要想学到真本事还得亲手操作一台”，格林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手上摆出几个自认为帅气的动作，仿佛已经在得心应手的操纵一支机器人部队攻城略地。

“什么事都要做了再说”，布里安看着她洗盘子一样的蹩脚动作罕见的语重心长起来。

“一小时休息，今天还是一样的内容”。

“每天十发太少了吧，手指一勾就全出去了”。

“每发额外子弹三十卢布”。

“切~~咋不去抢呢”。

今天两人迈入靶场时，看见了一位靶场上的稀客。

“长官好”，格林娜首先行礼，她已经学到了军队的礼仪——随时给军官敬礼。这无关于谄媚，更多是出自培养士兵服从的习惯。

克鲁格微笑一下，示意她不必拘谨。至于布里安，他倒是很惊奇于在这里遇见克鲁格，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反应。

“长官你在这里应该不是来涨工资的吧，虽然小姑娘确实进步神速”，他暗示了一下克鲁格应该结算尾款了。

“我在干什么你很明白”，克鲁格摘下耳罩和护目镜，将突击步枪放在一边。

“凭你的身手应该不需要临阵磨枪”，布里安大概猜到了之后要有大行动，稍微刺探一下情报。

“有备无患总好过有患无备，你们的训练要开始了吗？”。

“当然，就当是突击考试了吧，还请您多多指教”，他挥挥手招呼格林娜过去。

“考试的成绩还按脱靶率和计分来算就太无聊了”，克鲁格摸着下巴似乎有了个好点子。

“要是十环一发，我就加你百分之五的津贴”，布里安一下子就来精神了，他看向格林娜的表情闪闪发光，非常的励志。就差冲上去亲她两口了。

“但是脱靶一发的话，我就扣你百分之五的津贴”，布里安的表情一下子变的惊悚起来，仿佛灵魂都一起扭成一团，他趁着给格林娜换装备的功夫悄悄跟她说，“脱靶一发罚一次五公里负重跑”，格林娜一下子就压力山大。

我靠你们开玩笑别拿我开涮啊。在射击台前端枪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两人，简直就像老两口，一人一口就把她给卖了。唉呀，年轻有为，该赔得赔，希望自己能射的准一点，打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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