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疯狂

【铁荆棘酒馆】

上帝希望我们快乐，酒精可以作证。

这句话说不上多么的有道理，但是总是证明一个事情的，有人聚集的地方总会有酒。

不管这个地方是自由联邦还是现在的纳兰圣庭。

作为纳兰圣庭曾经和现在都位高权重实力更是高深莫测的红衣大主教：科曼-威廉姆斯说过：纳兰圣庭教国中的任何一人，不管是教徒还是平民都应该庆幸，他们的教义中并不禁酒。

当然，也不太可能禁酒。

因为纳兰圣庭中的大部分教派，在做礼拜领圣餐的时候，信徒们都会喝一口葡萄酒，因为这是圣主的血。

于是在这间热闹非凡的酒馆之中，也会时不时有脱掉了教袍的教徒出入，来买醉或者微醺。

“嘎吱……”

酒馆的门被推开是不值得被关心的事情，频率也相当的高。

走进来的是一位拿着手杖，带着老式墨镜，却看的出年轻轮廓的男子。

灰色的大衣让他添了几分老气。

唐宁来到了吧台前，看着头发花白，穿着绅士衬衫的男人。

“一杯朗姆。”

男人看了他一眼，同时也看到了他只指缝中夹出来的三枚铜币。

接着拿出了一个杯子，往里头倒入了琥珀色的酒液，同时轻声道。

“上次做的不错，罗。我甚至从报纸上看到了新闻。”

唐宁笑着点点头，握住酒杯，轻抿了一口。

“是吗？总觉得从你口里说出来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啊……希拉尔。”

希拉尔不置可否的努了努嘴。

“当然，你不会以为炸毁了一座蔷薇花教会的教堂，造成了大规模杀伤的事情会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吧？一想到里头会有无关的人员，你的良心不会过不去么？”

“良心……好久没有听到这么高尚又无用的词汇了。希拉尔，你没洗白之前……不好意思，你现在也没有洗白，我忘了。你可曾想过这两个字？”

面对少年夹杂着讥讽的回答，希拉尔竟然是笑出声来。

“你这小混蛋，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年轻但是可以接下我们【铁荆棘】大部分的任务么？”

唐宁摇晃着酒杯，即使看不到里头酒液的晃荡，呈现的光泽，以及自己那张混杂着老气的风格和漂亮线条的脸庞。

“因为我向来公道又自知，从不试图了解的更多。”

“好吧，虽然那也算是其中的理由之一，但是更关键的理由是……”

希拉尔凑近了一些自己的脸。

“你和我是一路人，彻头彻尾，从来不关心他人，只在乎自己的混球。”

听到这句话，唐宁的笑容很浅，喝了一口酒，吞咽下去酒液，却显得固执的摇摇头。

“我们不是一路人。我的良知在我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

“哈哈哈……你特么的就是个疯子！好了，不说这些，你打算现在就接新任务？我还是得提醒你，因为蔷薇花教会的事情，听说已经请来了圣教十字军来调查，高阶位的调查者可不是你对付的那些臭鱼烂虾，你的行动可能会引起注意。你要是急着用钱，我可以借你一点。”

漂亮又有些老气的少年摇了摇头。

“说你和我不一样还不信。人总会有其他需求的时候，我也一样，好了，什么任务直接说吧。”

希拉尔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拿出毛巾来擦了擦自己的手掌。

“三号桌独坐的女客人，大概是什么情感上的事情，应该不会太麻烦，你别像蔷薇花的事情那样做的太过火。”

唐宁点点头，勾起笑容却见一丝不屑。

“没有什么过火不过火的，我从来相当有分寸。让我对付那个神父以及蔷薇花教廷的人我用脚想都知道，大概就是某位教会的高层，可能是…红藤蔓教会，也可能是夜神教会……职位大概是什么呢……看看谁得益最多就好了。”

希拉尔脸上微微变色的表情，唐宁没有看到，不过他总是很确定自己的判断，不用他人的反应。

少年站起身来，拿着酒杯，隔空对希拉尔做出了张开双臂，拥抱虚无的动作，脸上的表情轻佻又优雅，略显苍白的脸色却透出一股模糊的病态。

“所谓的大人物总是这样，以为自己高贵的不屑于与地上的蝼蚁做斗争，但是内心的嫉妒和怒火又会让他们耿耿于怀夜不能寐，想尽办法，千方百计，要达成目的又要不脏了自己的手还要洗脱嫌疑。但是只要究其源头，我们就会发现，真相如此的简单。而所谓的真相，与我无关。”

看着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只手拿着手杖，带着礼貌，旋转着身子和脚步，像是一个喝醉酒的酒鬼的唐宁，巧妙的避过了来往的酒客，稳稳当当坐在三号桌那位脸色沉闷的女士面前。

希拉尔都忍不住想要为他播放一曲老旧的胶片。

除了美丽还有什么更吸引人？大概就是疯狂，彻头彻尾的，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到底害怕什么？他又到底需要什么？

希拉尔不知道。

只是觉得，像这样的年轻人，跟自己看走在空中钢丝上的表演者那样，忍不住提心吊胆，却又忍不住观赏下去。

那么究竟是希望他坠落天际，还是希望他有惊无险的度过呢？

嘛，人老了，操心的事情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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