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恶汉

“你完了，妞儿。”瘦削如柴的家伙撕裂壁画，从墙壁缝的里面钻了出来。在黑暗之中，灵兔的双眼竟然没能察觉到，挂在墙上的那副诡异的人物肖像画，在眼睛上开了两个孔。

而这家伙一直隐蔽在墙壁夹板之间的狭窄空间里。与此同时，从厨房里冲出来一头壮如牛的猛汉。他的脸色灰青如泥，鼻子勾尖如犀牛的白玉角。他一拳朝米萝过去，死掐住她的脖子，轻而易举地把她提了起来。

“快……放开我……姐、姐姐大人……”

被掐住脖子的米萝很难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她的脸色转青，双手开始使不上力。

克莱斯代被一棍子抡翻了。她趴在地上，甩甩昏沉的脑袋，十分费力地试图爬起来。瘦家伙可不给她机会，又一棍子“啪”的一下拍在她的背上，把她压制在地。

“呵哈，那老头儿的话可真灵验，”瘦削无赖淬了一口痰，把棍子丢到一边。金属棍子在地上啪啦啪啦地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神了，他怎么知道今晚上会有人来袭击我们？康托瓦，你看，哟，这还是个漂亮胚子。”

“你看看这边这个，tmd还是个发都没有发育完全的小丫头片儿，”康托瓦又给了米萝一拳，“呵，可算没得玩。明斯，咱俩换换如何？我看你那边那个更符合我的口味。”

这帮……恶棍……

米萝张开翅膀，试图用翅膀尖的倒刺划伤犀牛男的手臂。犀牛男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翅膀和尾巴，起初属实吃惊了一会儿，然后竟然放浪形骸地邪笑起来。倒刺扎进了他的手臂上，但是他并没有放手，仿佛这点刺伤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快看，明斯，这东西！这东西她可不是人类！你上过学，读过一些古代史，你告诉我，这玩意是什么来着？”

“魅魔！哈哈，是早该灭绝的生物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怀疑这家伙不是真货，书上讲的，魅魔是一种靠人类精气活着的生物——你懂我意思吧，康托瓦，你就来验一验吧，这魅魔的真假！”

姐……姐姐大人……

“魅魔？你别开玩笑吧？哈，那可有意思了，我得来试一试，看这家伙是不是真资格。”

米萝在呼救着。由于犀牛男掐死了她的脖子，呼吸变得不甚流畅，全身的魔力运输也在逐渐崩溃。她试图发动月夜灵兔给予她的能力——但是通通都做不到。她发现，当敌人的双目怒目圆睁地盯着她的时候，灵兔的奥术链接仿佛是全然断开了——无法瞬移，无法隐身，自然也就无法摆脱。

“放……快放开……我——”

“这小鬼叫我放开她呢，哈！”这恶心的男人真的开始解裤腰带，“我们得好好去感谢海图那个老家伙。鬼知道他什么来历，不过他给我们的警告可是真的挺及时的。喂，小鬼头，你tm咬什么咬？老子的皮肤就像犀牛皮一样耐操耐候，你以为你有半点逃脱的机会？”

翅膀的挥舞已经变得软绵而无力了。米萝的意识在逐渐淡去。

姐姐大人……我……

“他说这些人叫什么来着，‘夜月灵兔’？名字起的好听，人长得也还不赖，就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弄个简单的陷阱就上套了——啊，疼死我了，你这女人！嘿，你还有一口气啊？给我去死嘿呀！”

克莱斯代的手紧紧抓住了男子的脚，深蓝色的指甲嵌入肉里，呲出鲜血来。明斯往克莱斯代的脑袋又踢上一脚。这下子，金发女郎彻底没了动静。瘦削男子捻须而笑，神情如把猫引入水缸的老鼠一般自在，他也开始脱衣解裤，手上还不停地摩擦着，仿佛是要对接下来的事情跃跃欲试。

抱歉……第一次出任务……就这样……失败了。

米萝无助地看着几米开外倒下的姐姐大人，挥了挥手，痛苦地呼吸着。犀牛男掐脖子的力度更大了，米萝的脖子之处，淌出来的紫色的血顺着犀牛男的手臂流到他的嘴巴里。这无耻之徒舔了舔嘴角，还夸骂一句“好喝”。

“现在，现在，还不着急，还不着急，”明斯晃晃悠悠地走到橱柜旁，取出一把匕首来——闪着淡蓝色青光的匕首。他拿刀背轻拍了拍米萝的脸，自信地欣赏了一番她那痛苦的神情，如一个纨绔子弟般说道：

“小妹妹，你算是幸运了。康托瓦喜欢玩活的，所以你可以多活个半个钟头，但是哥哥我呢，嘿哈，我更喜欢女人是死的比较好呢。你叫那个女人‘姐姐大人’是吧？那你可看好了，因为你姐姐大人就要比你先一步到冥府去报告去啦哈哈！”

“不……不要——”

米萝耗尽全身的力气喊出。

淡蓝色的刀光一闪，匕首捅进了克莱斯代的肚子上——

但是没有捅进。康托瓦被冻成了一副冰雕。

只是一瞬之间，当那匕首触碰到克莱斯代的肉身之时，青紫色的幽光席卷了整个房间。这是末春的深夜，在一所偏僻的屋子里，毫无征兆地刮起了暴风雪。几道螺旋状的光芒如尖刺般照穿了康托瓦的身躯。随后，暴风雪平息下来，整个屋子破漏的地板上堆出来一层雪。

米萝松了一口气。惊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她用尾巴掰开康托瓦被冰封住的手指，被冻住的犀牛男，如纸片一般易折易碎。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整个冰雕，便化作了一滩碎冰。

而明斯的状况也不太好过。一对有力的爪子握住了他的咽喉。

在克莱斯代躯体的上空，飘浮的蓝色冰晶凝结，和托着周围的雾气与寒霜，形成一块淡蓝色的水晶体。隐约之间，米萝似乎能分辨出那水晶体的形状。爪子、翅膀、令人胆寒的红色双目……自水晶体身上释放出强大的风压，而米萝，则顶着这风压，朝水晶体——姐姐大人的方向艰难地匍匐过去。再一个瞬间，从水晶体身上释放出数十道细长而尖锐的冰锥，借助强大的风压，它们一个不漏地全部扎在了明斯的身体上，扎穿了他的所有器官，但奇妙的是，滴血未流。

水晶体也在那下一个瞬间，消失不见了。

在绝妙的惊恐当中，米萝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使用夜月灵兔的能力瞬移到姐姐大人身边。她晕倒了，但是还有呼吸。这是姐姐大人在晕倒之前便施放的魔法吗？总而言之，姐姐大人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姐姐大人，醒醒！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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