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馆小憩（其二）

“你这三年干啥了呀，真是……”拉菲亚甩一甩手，继续回到地图上。公国的西边密密麻麻分部着许多小型的色块，标注有圆圈，跟着圆圈上面的序号可以在地图下方的备注区找到这些国家的名字。拉菲亚数了数，大概有五十个国家，都是零散的小国，其疆域最大者甚至比不上公国领土的二十分之一。而在地图的北方，一个国土比公国更为辽阔的大国的名字赫然在目，“新千年”御龙联邦。

“罗威，这个什么联邦又是啥来头？”

“老牌的大国，他们的机械制造业举世闻名。不过近些年来呈现出衰颓的势态，魔法革新的浪潮一波盖过另一波，‘第四次魔法革命’结束后，御龙联邦便从原来单极的强势变为同公国分庭抗礼了。”

“哦，是吗？那东边这三个国家，‘湀朝帝国’‘博普洛斯共和国’‘安佳王朝’都又是什么来历？”

“我不清楚。我告诉过你，我对政治一窍不通。你看地图干什么？”

“那当然是，”拉菲亚双手叉腰，挺起胸膛来，“我不是说过，我要制霸整个世界嘛——嘛嘛开个玩笑，别用那种看中二病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我是在找‘鹤隐居的地方’在哪。呐，你告诉我吧，那地方到底在哪，我好歹心底有个数比较好。”

“你不用找了，”罗威神秘地笑笑，“那地方在地图上找不到。”

“什么？找不到？那你好歹告诉我那地方在哪个国家境内吧？”

“哼，”想不到罗威冷酷地一笑，“那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就凭你现在浑浊的心境，就算告诉你那地方在何处，你也找不到那儿。”

“嘁！你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来吧，”罗威走下床来，将小熊猫萝莉留在床上，“我把竹千的手臂和脸洗过了一遍。但是她的身子内侧——碍于道德常识与人伦风俗，我不打算自己动手触摸。得亏遇上了你，否则这对我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你帮她洗吧——同性之间的话，也就没有什么忌讳了。”

“诶！”拉菲亚摇动尾巴，两眼放光，像是觅食的小狗，“可以吗！？让我给竹千酱洗身子！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太棒了！罗威我爱死你了！”

“但是你的手脚给我放安分点，”罗威掏出左轮，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就在楼下和那旅行商人交谈。如果等我回来发现竹千被你弄哭了，或者是你想要吸她的血——我立马就给你的脑袋上送上两梭子，明白了吗！！？”

“噫！好！明白了！绝对不敢！”拉菲亚鞠躬弯腰90度，标标准准，直直挺挺。

罗威下楼去。

这丫头片子真是有够色的。她真是地狱的吸血鬼公爵？她的举动更像是街头后巷的好色小流氓。罗威往四处瞧了瞧：克斯坦正坐在火炉旁烤火，他朝罗威挥挥手，指了指他旁边的空座位。火炉边有酒有肉有音乐，就差一个有经验的说书人，缓缓道一首英雄的史诗了。

罗威点头致意，在他身边落座。

“罗威先生，”他一开口，便是这个令他十分不悦的称呼，“绝对是您。即使您的脸颊生了再多的毛发，您的‘时代的哀歌’也一下子出卖了您的身份。可是如果我记忆不错的话，”行商把酒杯推到他的面前，“您明明在三年前，去世了才对。”

“我就知道，回到了这尘世间，我的身份早晚会暴露，不过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罗威一口喝下杯中的杜松子酒，嘴角往下沉了三分，“既然你认出我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您的名声四海远扬，除了刚出生的婴孩与棺材中沉睡的古老之物以外，没有人不知道您的鼎鼎大名的。直到现在，还有一批人在远海打捞你的尸体。他们肯定不会想到，你竟然没有死。”

“再给我满上。”

克斯坦熟练地给他倒满了酒。

“既然您还活着，您应该拜访一下塔塔西里.瑞罗德先生和卢瓦赫堡大公。大公动举国之力寻找您的下落，不过在一年的杳无音信后他不甘地放弃了；瑞罗德先生更是凄惨——听闻您的死讯，他竟然封死了炉子，不再造枪，听说现在他住在杨卡格勒，终日麻痹在酒精和香肠里。”

“你的建议很在理，不过，我没那个打算。”罗威聚精会神地盯着酒杯中泛黄色的酒液，“如今，我另有其他安排。除非迫不得已，我不打算去见我的那些老朋友。行商先生，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如果你把我的踪迹告诉给大公，他肯定会赏你不少黄金吧？”

商人喝酒的手戛然停在了空中。

“您可别过度脑补了，”他的额头飙出细细冷汗，笑得很勉强，“我并没有那样的打算。”

“没有当然是最好，”罗威将‘时代的哀歌’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克斯坦先生，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很滋润，不想被麻烦的政治事务和战争争端缠身。方圆五十里内，你是唯一一个可能将我出卖给大公的人。我劝诫你不要那么做。如果大公最终找到我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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