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送行（二） 额外加更

黑夜，如同一张浅薄的面纱。

静谧的夜色中，银白色的月光挥洒，偶尔有几声海鸥鸣啼，却也如同流星一般逐渐远去。

随着海岸边缘几个人影的离开，漆黑的通道也迅速关闭。短短三分钟过去，一切都如同未发生过一般，回归正常。

有些人走了，却没有人为他送行。

有些人来了，却没人知道她们在为某人送行。

距离绨零一行人消失不远的地方，两道身影从杂草的后面缓缓走出来。

一位舰娘冷冷地望着远方，金色长发扎起辫子，明明有着一双本应精神十足的眼睛，却不知何时变得冷漠。另一边站着一位白发年内，面带微笑，明明看起来温柔治愈，笑容中却似乎藏着另一番味道。

许久，金**孩先开口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家伙表里不如一的地方吗？”

克利夫兰目光阴沉，朝着绨零消失的地方看去，脸上露出一丝挣扎。

光辉保持微笑点了点头，朝着绨零刚才消失的地方望去，唇角微微扬起。

“正是。”

“他根本就是从骨子里坏得彻底，甚至还在宅邸里布置那种东西……哪有什么表里的区别？”克利夫兰冷冷说道。

“他不是个聪明的家伙，这一点我是同意的，但你可能误会他的意思了。”

光辉冷冷地望着海边，继续说道：

“他虽然嘴上说着想要大家一起去海边玩，但实际上却偷偷在屋子里准备可恨又可笑的道具。他虽然把屋子里搞得一团乱，但实际上是借机想独自一人离开。他虽然在你醒来的时候不听你劝地抱住不着衣衫的你，但实际又是怎样的呢？”

克利夫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不明白光辉想表达什么，但总觉得听到光辉的话，心底有那么一块缺失的部分，隐隐发热。

“他啊，自以为是一个撒谎高手，却仅仅只是瞒过了他自己的可怜笨蛋而已。”

静静地，光辉叹一口气，克利夫兰愣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

与此同时，第四海域。

按照绨零本来的计划，一行人本应降落在空无一人的海面上，然后开始隐藏身份偷偷前进。他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以面对接下来可能看到的残忍场面。

那里可能会有一些战争残骸，可能会漂浮着几条熟悉的尸体，也可能还有塞壬的巡逻船在附近停驻……

总之十分危险就对了。

绨零就是这样想的。

然而事实上，大错特错。

绨零视野内呈现的景象，并非是一片浮满残骸的海域。不仅仅是他，连身边的海伦娜和贝尔法斯特都是一脸呆滞。

脚下，是坚硬的石路。

偌大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一片朝气热闹的祥和景象。有小贩卖烧饼的叫卖声，有做隐秘职业的女人拉客的妩媚声，有市井大妈打孩子的怒骂声，也有熊孩子哭哭啼啼的抱怨声。

这是一处繁华的闹市，哪里有什么**大海和残骸。

绨零一只手捂住脑袋，缓缓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大脑一片空白。

这里……究竟是哪里？

再看看脚下，坚硬的石板路面并没有消失，鲜明真实的触感都说明，几个人显然来到了陆地上。

这里不应该是一片大海吗？

不列颠巨岛不是沉在海底了吗？

一旁，贝尔法斯特忽然轻轻拉扯着绨零的白色袖口。

“先、先等会……”

绨零感觉自己的脑回路不太够用。这一切过于离谱，已经超出了能理解的范畴。

不远处，皇家的舰娘与塞壬的舰娘欢笑谈论，陌生的人类指挥官若无其事地从两者身边走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一切都过于异常。

第四海域？皇家倾覆？不列颠巨岛从版图上消失？

那眼前这幅景象又是什么？

贝尔法斯特依旧拉扯着绨零的袖口。

“让、让我再想想，等会儿……”

“不必想了。指挥官，你抬头看一眼就知道了。”

海伦娜的声音有些发冷。贝尔法斯特的面部也开始泛白，绨零呆滞地看着两人，顺着她们的目光朝着头顶的正上方望去——

那是一道巨大的透明薄层。

整座城市被不明流体罩住，如同玻璃一般，阴冷的月光透过不明物体直射在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

绨零怔怔的望着这块巨大的玻璃，很快明白了海伦娜想要说些什么。

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不是这块透明流体，而是流体的对面。

在那块巨大透明防护罩的另一边，也就是众人的正上方，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同那透明流体一样，虽然色泽相同却出现了明显的分层，厚度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正是绨零寻找的第四海域。

“指挥官，你说……不列颠岛一夜之间沉没了是吧？”

一种畏惧的语气，海伦娜苍白着脸问道。

绨零也感到自己的手臂微微颤抖。并不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出人意料，而是明白了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塞壬没有说谎，不列颠巨岛确实同整个皇家一起沉没了，然而她却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

巨岛没有毁灭，所以如果绨零在不了解状况就进来的话，将被永远困在这座海底巨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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