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梦（一）

“你这该死的女人！是不是又去赌钱了，快说，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你这整天像烂泥一样的醉鬼，我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个结过婚还带着拖油瓶的男人。”

“好你个臭婆娘！你敢骂我？骂我！！！”

“骂你又怎样，没用的东西。”

躺在小床上抱着娃娃熟睡的小女孩被房间外传来的撕骂声吵醒，揉了揉惺忪的小眼睛，抱着怀里的娃娃从床上下来。

她光着白嫩嫩的小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向房门走去。

“啪！”

酒瓶摔落的巨大声响从客厅传来。

小女孩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看着一男一女互相咆哮，推来搡去，男的一身酒气，将酒瓶摔在地上，玻璃渣子飞溅了一地。

“好啊！你这死鬼还敢摔瓶子！”女人大骂着，手指向男人的额头，“你有什么用？就知道在这耍威风！你这只会喝酒的废物！！”

男人穿着一身正装，但并不整洁，领带歪歪扭扭地搭在肩膀上，衬衣的领口松松垮垮，上面还带着酒渍。他头发很浓密，只是此时乱糟糟的搅在一起还泛着油光，像是好多天没有洗头。

端正的五官此时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起来，他看着女人正指着自己额头的手指，眼中凶光大盛，一把抓住女人指着他的右手，然后一只手狠狠地对着女人甩了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客厅里响起，女人用左手捂住红肿的左脸颊，右手奋力地想挣脱男人的手掌。

女人的长相是不错的，尽管半边脸肿了起来，但依稀可见正常时的美丽。因为男人用力的一掌，女子此时的头发已经散开了，再加上从嘴角溢出的血，姣好的面容也掩盖不了她此时披头散发，女鬼一样的形象。

她眼睛通红地瞪着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珠透着疯狂，手刚一从男人的掌中脱出，马上就扑了上去。

她拉住男人的领带想把他扯倒，可是并没有成功，男人只是被拉了个趔趄，然后就去抓女人的头发，女人疯狂地用手在男人脸上挠着，留下不少血印。

“疯了吗！段云燕，你这个疯女人！疯女人！！”男人咆哮着抓住了女人的头发，将女人的脸带到自己身边，“你想死吗？你这疯女人！！”

“呵呵……疯女人？？”女人冷笑着，嘴角的血汩汩地溢出来，因为半边脸肿了起来，她说话的吐字都不清楚，但尽管如此依旧能从话里听出一股自嘲的语气。

“你这只会发酒疯的畜生，我怎么会嫁给你。”女人瞪着男人，眼睛里的怨毒就像附骨之蛆黏在了男人的脊背上，让他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似是被女人的眼神给吓住，男人慢慢松开抓着女人头发的手，将她推到地上，说道：“今天就这样算了，别让我再知道你赌钱，否则就不是今天这样了。”说完，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走出家门，狠狠地将门摔在门框上，消失在了女人的视线中。

女人呆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良久，她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她回头望去，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躲在房门后透过门缝看着她。

她慢慢地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房间走去，房门后的小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那双眼睛迅速从门缝后消失。

“小婉……”女人含混不清地叫着，她打开虚掩着的房门，脸上带着笑容。

“小婉，你在哪里啊？妈妈被打了，好痛的，妈妈需要你的安慰。”女人的声音在漆黑的房间里回荡着。

“啪”女人打开房间里的灯，整个房间立马被照亮，一个小女孩抱着娃娃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过来啊，小婉，到妈妈这里来，妈妈需要你的安慰哦。”女人呼唤着小女孩，因红肿而走形的脸上带着恐怖的笑容。

小女孩不敢抬头，她紧紧地抱着她的娃娃，蜷缩在角落里，那片小小的天地里。她知道，只要她过去，她就一定会被打的，妈妈一定会狠狠地打她的。

女人似乎是被小女孩的举动激怒了，她见小女孩一动不动，于是快速走到女孩身边，一把将娃娃扯掉，扔到门外。

小女孩被女人抓住手腕带着站起来，拖到床边。

女人抓得很用力，小女孩细嫩的手腕被她抓出一道红色的勒痕。她伸出一只手在女孩的羊脂般的身子上狠狠地扭着，留下一个又一个青紫色的印记，小女孩开始流泪，发出轻轻地啜泣声。

“小婉要乖乖的，哭大点声嘛！你很痛，我也很痛哦，所以连着妈妈拿份一起哭出来吧。”女人拉扯着女孩粉嘟嘟的小脸，神经质地说道。

小女孩的哭声大了起来，回荡在整个房子里。

……

十数分钟后，女子笑着从房间里走出来，似乎心情挺好的，她将躺在门口的娃娃一脚踢进了进去。

夜深了。

漆黑的房间里，小女孩抱着已经开线的娃娃蜷缩在墙角。

睡梦中的她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微微眨动，惹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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