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困惑

为了缩短前往恩卡安堡的时间，羽星和琳达没有选择最为安全的大路，她们选择了较为快捷距离更短的山道。

有一条较为简易的山道蜿蜒盘旋着穿过了群山，相比绕开群山的大道，这条山路只需要花费一天就能走完这段路程，快速的抵达平坦的丘陵地带，然后再有大约两天的时间就能到达恩卡安堡。

明媚的阳光，湛蓝的天空，四处都是大自然的青翠绿色，如果不是要赶往战争发生的地方以及进行一个沉重的任务，这样悠闲的旅途也是十分惬意的吧。

羽星拉着马匹的缰绳，琳达与她并肩而坐，她的气色好了不少。

“安吉拉，你觉得…我曾经的父亲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琳达突然问道，她的声音中流露出了哀伤，经过昨日的谈话后，她对羽星愈加信赖，终于把这条深深隐埋在心底的伤疤再次显露出来。

而这恐怕也是琳达最在意的终极问题，在此之前她应该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吧，无论是谁在遇到难以置信或是超出常理的事情后，都避免不了孜孜不倦的寻找事情的原因吧。

而对于这问题，坦白来说除了阿尔瓦公爵本人，无人能够解答这个问题，‘一般这时候的较好的说法应该是将责任推给亡灵的鼓惑吧！’但羽星认为并不能完全归咎于这个原因。亡灵选择了阿尔瓦公爵，并将他们重要的神器交给阿尔瓦公爵，必然也是他的心灵处有更加契合的阴暗面，有更加符合他们需求的特质。

而且羽星知道的是，琳达现在是非常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现在集中着精神，全神贯注的期待着羽星的回答。

羽星努力寻找着她认为准确又较为委婉的说辞，“这个很难说！”她细心地组织着语言。“我想首先能确定的是那把魔剑并非是普通的武器，女神对周遭环境中的魔力波动和元素躁动十分敏感，自然能够察觉到魔剑散发着的诅咒的气息，它似乎一直在轻声低语，等待着能够回应它的人类的灵魂。”

“所以拿到那把剑的那一刻，公爵也许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了。”这个判断也是羽星在现场所直觉中产生的强烈感受。

虽然羽星无法确定拥有魔剑寒泣之刃的阿尔瓦公爵还存在多大的人性，但是阿尔瓦公爵的人性一定在很大部分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但是在拥有剑之前，他是自由意志的吧，他依然选择了和亡灵们狼狈为奸，将魔爪伸向了本应该保护的无辜人民。”琳达再次问道。

从羽星的视角来看，琳达的追问也是她所能预想到的，这个问题有着无数的可能性的回答，不管是亡灵的鼓惑，还是对权利的渴求，亦或是对强大的渴求…一个或多个因素的排列组合都可能是问题的答案，而哪怕是阿尔瓦公爵本人也无法清楚的明白各个因素的占比如何。

琳达被她曾经的父亲的背叛伤透了心，她肯定无比希望能够得到这个问题的真相，但是这个问题也就像泥潭一般，她越是想挣扎着找到答案，就会在其中越陷越深，迟早会被完全吞噬。

“琳达。”羽星轻轻的抓住了琳达的一只小手，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除了你父亲以外，还有许多人也受到了亡灵们的蛊惑。而我也见到过其中的部分人，亡灵们也许给了符合他们需要的承诺，权利、生命还是财富，他们在相信后便会和亡灵们沆瀣一气，向着那海市蜃楼般的幻影前进。人类都有各种的缺陷和欲望，而这些都会给到亡灵们可乘之机，而人们被诱惑的时候很难一直保持坚定的意志。”

琳达沉默了半饷，朝着羽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虽然她眼中仍有着深深的哀伤，但是她的笑容中却有着几分释然。“谢谢你，安吉拉，我想我隐约明白了一些。”

琳达突然将身体靠近了一些，她将脸蛋凑上前，好奇的打量着羽星。

羽星脸色有些微红，她似乎能感觉到琳达鼻尖的温度，“怎么了？琳达。”

“我有点好奇，为何我总感觉安吉拉你的思想十分成熟，看事物的角度也如此独特。”琳达眨了眨眼睛。“你真的和我们年纪一般大吗？”

‘当然不是和你们一般大啦。’羽星暗暗想着，她尴尬的笑了笑，“哈…哈…我比较早熟而已。”

“安吉拉身上有股让人安心的味道。”琳达将脑袋靠在羽星的肩膀上，有点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前方几棵大树接连倒了下来，拦在了羽星她们前进的道路上。马儿受惊的抬起了前脚，发出咴咴的叫声，紧接着马车身后也有一棵大树倒了下来，羽星轻轻的拉着缰绳，安抚着焦急的在原地刨着蹄子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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