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法子

阿悌坐在福皊腿上，双手抓着饼一口一口地轻咬着，就像一只松鼠似得，他悬着的小巧双足来回翘啊翘。

过了一小会，阿悌停下了口上、足上的动作，似无奈又似嗔怪地说道：“三位姐姐，能别盯着我看吗？”

福皊怀抱着阿悌宠溺地看着他，一旁的崖牙、崖碧也是如此。只见崖碧在阿悌侧边弯着腰弓着双腿、双手扶膝，也是宠溺地看着阿悌；崖牙则是蹲在阿悌斜前边，饶有趣味地看着阿悌翘啊翘的双足。

自己在吃东西，身旁有三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盯着……或许有人会羡慕，可阿悌只觉得芒刺在背。于是，受不住的阿悌便向他的三位姐姐提点了出来。

“三位姐姐别在这闲着，去干活吧，我就是吃东西罢了，没什么要三位姐姐看着的。”

阿悌这么一说，福皊、崖牙和崖碧顿时收起了如花的笑靥，转而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三者就这么面面相觑。

“怎么了？”阿悌见状疑问道。

“没什么，只是……”福皊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哎……诚如阿悌你所说，现在繁绣楼人手不足，客官又偏偏不少，早有许多客官叫了不少吃食，别说上了，就是连做都没做……送来灶房的一张张单子上写满了东西，却不知是那个先叫那个后叫，想做也不知从什么做起……”

听了福皊无奈的言语，阿悌急了，“莫不是三位姐姐为管我而不管客官所以才落得这步田地！”

“嗨！阿悌你放宽心，反正我们是破罐子破摔罢了，不知怎么做索性不做就是！”崖牙大大咧咧地说道。

听了这话，阿悌皱眉说道：“不论怎么说，这都不成吧。”

“那有什么成不成的，阿悌你先别忙着操心，把东西吃了再论。”福皊拍拍阿悌的脑袋、轻柔地说道。

“嗯，知道了。不过，崖牙姐姐，这饼的馅太多了，皮薄肉厚是不错，可这‘肉’也厚过头了。”

“欸！姐姐是想阿悌你喜欢红豆馅才下多点的啊！”

“这是多‘点’吗？整只饼几乎就只有馅了啊。”

“呜……阿悌不喜欢？”

“嗯……有点腻了。”

“呵呵，要是在外边那些客官的口中，这饼可是绝无仅有的美味呐，都说不出有什么毛病，也就阿悌你能挑出骨头来。”福皊娇笑着插嘴道。

“呜……对不起，我嘴刁了。”

“哎！阿悌你道个什么歉，嘴刁了才好呢，只有生活无忧、常吃好东西才会嘴刁呢。所以，阿悌嘴越刁说明阿悌的生活越好，总而言之就是嘴越刁越好。”

“哎……福皊姐姐，你这是什么道理。退一步来说，真是这样，那你为何要用‘挑骨头’这样贬义的说法？”

“这……嘿！我这叫贬词褒用，有的想从崖牙的手艺里挑骨头还挑不出来哩！”福皊说着，有点慌张地圆了自己的说辞。

“可这饼的馅过多了，显而易见啊。”阿悌不理会福皊的慌张，平静地说道。

“嘿嘿，要是让外边哪些凡夫俗子吃了，定会说这饼是皮薄肉厚，哪会嫌馅多啊。”

“可我也是凡夫俗子啊。”

“哎！阿悌你怎么会是凡夫俗子呢！”福皊惊叫道。

“欸……我不是凡人么？”

“凡人是凡人，凡夫俗子是凡夫俗子，两者不一样的！”

“可……”阿悌想问有什么不一样，可见到福皊脸上露出了怒容，他还是知趣地岔开话题道“话说回来，现在灶房的窘境是因为灶房里干活者不足吧？为何不让酒场里的姐姐们来帮忙呢？”

福皊听了，转怒容为苦笑，说：“哎……阿悌呀，你是明知故问么？外边哪些客官也知道现在繁绣楼里的姐妹少，难得有姐妹陪的客官又怎会放过陪他们的姐妹呢？”

明知故问？自己当然是明知故问了，不然又怎么岔开话题呢？

心中这么想道，可阿悌口上却说：“嘿嘿，福皊姐姐不是说有时‘笨’一点才讨人喜欢吗？”

福皊先是一愣，随后娇笑道：“呵呵，好好好，你对你对！算你有道理，呵呵……”

“嘿嘿，不说这个了……总得想个法子破了这窘境不是……”说着，阿悌收起了笑容，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轻扣住下巴，神情一改此前的轻松怡然转而变为认真严肃。

这时，福皊、崖牙和崖碧的脸上也出现了变化，她们变得不再像是宠溺弟弟的姐姐了，而像是等待军师妙计的将士。

“有法子！”阿悌说道，声音不大却很是有底气。

“嗯！”福皊、崖牙和崖碧则是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后便满脸期待地看着阿悌。

“这个样，让一些能歌善舞的姐姐在舞榭之下、高低段上的榻间奏乐歌舞，引众客官上前观看，余下没有表演歌舞又从客官身边解放的姐姐就赶紧回灶房帮忙。平时可没机会看见姐姐们在榭下起舞，能有机会在近处观赏，不怕客官不去看。”阿悌说出了他的法子，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自信全然不像之前那个被客官骂得哭出来的店小二。

“嗯……好！就照阿悌说的办！崖牙、崖碧，你们赶紧去吩咐姐妹们吧。”福皊仅仅考虑了一小会，便吩咐道。

“哎！好！”崖牙、崖碧也没多做考虑，立即异口同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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