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父暗暗做着决定,要干出成绩,得胜还朝之时。
他却不清楚,张絮儿此刻的心情越来越低落。
张絮儿心情低落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地糟糕的环境。这些年来,张絮儿受过很多的苦。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古代糟糕的的生活环境,实在是令她难以接受的。尤其是父亲当年赎了母亲,把张家搞得一贫如洗了的情况下。
张絮儿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熬下来的,大概是靠干活麻痹自己。
好不容易父亲考中了进士,张絮儿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张家的新府比起原来的乡野村舍,好了不知几何,张絮儿也有了仆人,当上了的大小姐;然而,她还没有把官二代的待遇品出个味道,便随着张父被发配到这荒芜的云山来了。
看着这个和老家房子差不多破旧的县衙,张絮儿就直皱眉头,过以前那种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哎,可是张絮儿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办法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这里就是张絮儿的家,不情愿也没有任何用处。不住在这里,难不成还要上大街去淋雨。
张絮儿的脑袋中飞速运转着负面信息,一时间脑袋空空。
带领着张絮儿父女而来的黑瘦汉子,在张父敲响了屋门之后,便对着里边喊道:
“许娘子,许娘子,。”
那黑瘦汉子喊了话后,半晌,有一扇门被打开了。接着,就见一个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女孩从那扇门中走了出来。
张絮儿打量着那女孩,见她脸色苍白,身材瘦弱,也十分娇小,生的一张我见优伶的俏脸;如果不是此女长得好看,张父和她也提前知道了这是前任县令家的千金,可能也就把她认作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孩罢了。
“是刘二哥呀,他们是?。”女孩看着黑瘦男子,面上有些欢喜。见他背后还有两人,面色有些疑惑,开始打量起这陌生的黑壮老头,和他旁边那俏丽的少女。
“许娘子,你总算开门了。刘二我大老粗一个,识不得字,今日遇见这位老大爷,说他是新任县令大人。你帮我看看这个。”说着就把文碟递给了那叫许娘子的少女。少女接过那文碟,想来也是识字,就检查起来,仅仅片刻之后,许娘子整张脸都严肃了起来。
“小女子许茜儿拜见县令大人。”许娘子顿时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
见到许娘子拿了那文碟,顿时跪倒,那黑瘦汉子也不敢怠慢,跪倒在地。声音惭愧道:“参见县令大人,小人乡野村夫,目不识丁,竟然质疑了县令大人,都是小人的错,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惩罚小人。”
“无妨,无妨。你也是不知者无罪嘛。”张父虽然恼怒这汉子刚见面时老盯着女儿看,但是这件事上,他鉴别自己是不是县令也是情有可原。这里本来就不是个太平地方,若是来个县令都不加以甄别,那不是人人都可以冒充朝廷命官了罢。
见到张父不怪罪,刘二和许娘子也是急忙把张絮儿父女迎进了小房子里。
简陋的庭院中只有一副石桌,四人就围坐在小石桌前交谈。
“你叫刘二吧。”张父再次询问起黑瘦汉子的名字。
“是,大人,小人是叫这个名字。”那黑瘦男子答道。
“整个县就这么大吗?本官看这里就是个稍大点的村子嘛。之前你不是说前几任县令都是好官吗?他们是怎么管理的。我们过来之前,路过的临集县,就比这里大多了,你老实给我交代下,这县里目前还有多少人。”张父的语气有些不好,有些恼怒的意思。
许茜儿听张父这么说,脸上有些尴尬,柔声道:“如大人所说,这云山县现在不如叫云山村。户不过两百,人不过近千,更是有很多户和小女子家一般情形。”
“想不到这么少!”张父嘴角抽动着,差点被唾沫噎住。“许小娘子,你老实答来,本官观县志,云山五年前还有近万人口,今天怎么就这么点人了。”
“秉大人,云山五年前的确仍有近万人口,可惜三年前,县中遭了一次蝗灾。”那黑瘦汉子抢过话头说道,眉头上露出一丝痛苦。“蝗灾过后,所有的东西都被蝗虫啃光了。县里老人说,那是一次天谴,说明这个地方被诅咒,住不得了。紧接着,云山县就有大量百姓逃难了,县令也拦不住他们,很快这里十室九空;我们这些人也是留恋故土,靠着往年剩下的粮食活到了今日。后来,剩下的2000多口人里,又有不少去做了山大王,甚至烧了县衙,这里的百姓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了,其实还要多亏许娘子的父亲,不然怕是这村里老小都会全跑光了。”
汉子讲完,张父的脸上有些颓然,打量了下许娘子那瘦小的身子,脸上坚定下来。看着汉子,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这样嘛,哎,你们和云山县的百姓多有受苦了。虽然往日这里受了灾,但是也好,今日我张昌平到了此,就要改变百姓们的生活条件,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张父说的是真心话,进士提名之前,他就是老百姓中的一员。不同于那些贵族官员,那些人没有受过苦,他们根本不知道老百姓的生活疾苦,而张昌平,却深有体会,所以他能发自内心的关心这些百姓,因此,也更能打动黑瘦汉子这样平头百姓的心。
“大人,您真是好心的大菩萨。”黑瘦汉子憨笑道。
“这也是先父的遗愿,许茜儿替父亲谢谢大人。”
“谢倒是客气了,听闻前任许县令是因为为民操劳过世的,张某刚刚说重了,心中惭愧,定以汝父为榜样,好好勤政爱民。”张父突然有些感动,道。
“张某有一想法,我与汝父皆是朝廷命官,又是此县先后的父母官,张某心下佩服许兄的事迹,愿意拜为阴兄。许小娘,不知你可想成为本官的义侄女。”张父突然又道。
“啊。”许小娘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父亲走后,她和母亲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此刻,甚至母亲还在病床上,平时有哪家又会和自家攀上关系呢?张县令此举莫不是要接济她们娘俩?
“承蒙大人厚爱,小女子受宠若惊,不敢不从。”许娘子想通了,便答应道。
倒是张絮儿这边有些尴尬,这个便宜老爹也真是的,看见别人孤儿寡母,十分可怜,想要接济,就收为义女,拜为义嫂。可张絮儿白白就多个义妹,一点准备都没有。
“许娘子不必客气,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张絮儿脸上也只得一阵强笑,做作的拉着许娘子的手道。
老实说,张絮儿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她受过苦,持过家,见到便宜老爹准备接济累赘,心里就像插了把刀。要知道家里的钱都是张絮儿在操办,父亲倒是好了,给了人情,张絮儿这边可就惨了,以后又要多操两个人的心了。
“不知道义嫂为什么没有出来。”张父也调转了话头,打量了许小娘笑道。
“义父,是家母病了,得了风寒,两日了未见好转,我一个小女子也没有什么积蓄,请不起大夫,只有让她静养。”许娘子想起母亲,眼睛有点红了。
“风寒嘛,小侄女,快带我进去看看病人。”张父安排道,便朝着那屋里行去。
张絮儿也想去看看那好县令的夫人,便跟着进去,不一会,便见床上的一妇人已经面色蜡黄,用被子盖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想不到义嫂病的如此之重,絮儿,你带着李二赶往临集,去请个大夫来。”张父想了想,还是吩咐张絮儿道。
“好的,爹。”
张絮儿正准备走,突然那刘二抱拳道:
“大人,这一地带土匪很多,刘二熟悉这一带地形,刘二愿意护送大小姐。”
“你怕是不用去了吧。”张父想不到刘二这么说,虽然观许娘子,张父也相信他是个好人,不过刘二看张絮儿的眼光实在是太露骨了,张父也明显还是不信任刘二。
“义父,茜儿愿意给刘二哥打包票,他是个好人,这里土匪很多,有刘二哥带路,义姐的确能安全些。”许娘子突然插嘴道。
“这,算了,这里本官也没几个认识的人,我就信你一回,务必保证絮儿的安全。”张父一脸严肃。
“是,大人,小人是猎户出身,定保大小姐无恙。”
刘二护送张絮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
父亲也真是的,张絮儿嘟着小嘴朝着村口走去。那黑瘦刘二哥则跟在后边。张父是叫张絮儿通知李二把她送过去找大夫的;奈何刘二上演了这出要主动护送张小姐。本来张父也不想让刘二一起去的,但是许娘子给这个刘二打了好人的包票,刘二也就顺理成章,跟上来了。
张絮儿时不时的回头打量着刘二,总感觉他的目光很慎人,老是不听打量着她的美腿,好生让人想要摆脱掉他,可是这人就是死皮赖脸的跟着。
自从穿越过来受了不少的苦后,张絮儿的人格也成熟了,鉴于对自己容貌的自信,对男人心里的了解,张絮儿都尽力避过那些对着她有着不良想法的男人们。这个刘二,看上去也不是个好货,张絮儿决定要远离他。
走到村口,见到李二,张絮儿终于松了口气。
李二这老头是张父中了进士后收的奴仆。那时候张父的仪仗刚好路过街上,就见一老者守在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痛苦,这老者就是李二。原来李二一家人出来街上赶集,儿子儿媳妇还有小孙子都高高兴兴的,一家人有说有笑。却突然从街上窜出一辆马车,顿时就把幸福的家庭拆散了。看着儿子媳妇孙子血肉模糊的尸体,老头哭得撕心裂肺,周围的民众也是指指点点,李二从看热闹的那些百姓那里听来,那是世子的车驾,世子是个大坏蛋,骄奢淫逸的他,已经不晓得碾压过多少次路人了。可是他爹晋王权势滔天,朝廷也没法把他怎么样。于是冤死的人也就冤死了。
张父那时也路过那里,见到李二一家白白死了,心中怒发冲冠,在街上说了豪言壮语,第二天上朝便奏了晋王一本;却不知,那丞相王诩竟是晋王的人,也就是张父得罪的这位有名望的大臣。没多久丞相王诩就把张父借机下放了。
听闻张父给自己做主,却横遭惨祸,李二感动之下愿为便宜老爹做牛做马了。李二老实肯干,是张父和张絮儿都放心的人。
“李爷爷,还要麻烦您送我去上次路过的那个县城,请个大夫。”张絮儿平易近人,说话和气。
“小姐折煞老头我了,这世间除了老爷愿意为我出头,还有谁人;小姐和老爷吩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小老头敢不从命。”
说着,就扶着张絮儿坐进了车里。刘二明显也想搭把手扶一下张絮儿。
“你干什么,你坐在外边。”哪知张絮儿横眉冷对着刘二。
刘二看着她俏丽的小脸,顿时尴尬的坐在了车外边。
“李爷,您不必劳累了,您坐好就行,我来赶车。这里土匪多,我也知道那条道安全些。”刘二笑道。从李二手里要抢过缰绳和鞭子,生怕李二不给。
李二见他非要驾车,急忙朝着张絮儿看去。
“算了,让他来吧。”张絮儿虽然觉得刘二想法龌蹉,但是也不像个坏人,便给了刘二一次信任。
不一会,一辆马车朝着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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