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大战，与柳生的散步

手冢国光：“与立海大的决赛因场地原因推迟到三天后，不过大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二一走进烤肉的饭点，就听见手冢严肃认真得一如既往的声音。然后——

　　“干杯！”

　　呵呵，冰山的威严在烤肉面前也不奏效了啊。不二很愉悦地加入战团，路过镜片反光一身低气压的手冢不忘顺便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关系嘛，毕竟今天是在庆祝挺进决赛。”所以黑着脸装立海大的黑面神干什么？一起痛快地吃吧，再不吃，过一会儿就要……呃，已经晚了……

　　关于酱汁和食盐的争执一如不二的记忆，不二也非常配合地用诗意的语言再次说出了酱汁的感受：“酱汁拥有的醇香以及麻辣，能够演奏出绝妙的交响曲，让我不知不觉就沸腾起来了呐。盐什么的，就算上了年纪也能够吃呢。”呵呵，那边大石的奇妙刘海已经在无风自舞了呀。不过显然一向敏锐的手冢这个时候很迟钝，全然不知自己在火上浇油——

手冢国光：“看来你还没有参透其中的奥妙啊。”手冢镜片后清冽的眼眸一如平常，但不二却读出了浅浅的笑意。

　　而另一边乾也不嫌味道太重地将烤肉先后蘸了盐和作料汁，不过作为乾汁的发明者，呃，有点重口味（这不是有点吧？）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红头发翘起来的可爱大猫看着大家都有自己的吃法有点小纠结：“我算是哪派呢？”却听见身边自家保姆手中的筷子嘎吱嘎吱作响，一扭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大石？”你怎么了？突然有种阴暗生物的即视感？

　　一向温润如玉、笑如春风的男人两根奇妙的刘海（咳咳）无风自舞，满面浓重的黑线生生给他增添了一份煞气。一向清透温润的眼睛完全失焦，而是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漩涡，一个对视都可能把人拉倒无尽深渊中去。

大石秀一郎：“咔崩”！筷子在手中被生生按断的刹那，散发着阴郁气场的男人阴沉无比地开口：“这道料理的名字叫什么？这肉是酱汁肉吗？还是食盐肉？”

　　正为了怎么吃烤肉扭打在一起的小蛇和桃城瞬间被气场所慑，立正站好：“不，是烤肉。”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幽幽的气流开始在某人身后环绕。而一群天真无邪毫无危机感的迷途的孩子们（？）加一只早已知道这一幕在一边笑眯眯地看好戏的熊一起用天真（？）的语气问：“意味着什么？”

　　“给我听好了你们这些哔——（居然被消音了大石你到底说了什么啊）重要的既不是作料汁也不是盐！”愤怒的男人整个黑化，无形的气流环绕在周身，一手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面前的小兔崽子们（？）——“是烤！烤肉的精髓在于肉汁啊！”爆发的烤肉奉行爆发出往日十倍的音量，那一声呐喊震慑全场，那一声咆哮撼动苍穹，那一刻，他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是什么？难道是一头牛？）

大石秀一郎：“越前！牛舌应该正面烤30秒！背面烤15秒才对吧？！”

大石秀一郎：“桃城！哪有人这么蘸作料汁的？！”

大石秀一郎：“不二！辣味要用麻辣酱汁来弥补！”

大石秀一郎：“手冢！牛肠需要再烤一下香味才会倍增！”

　　“不、不行了，完全反驳不了他！”全场惊恐中唯有手冢和不二淡定自若（啊喂！后面这位叫看好戏吧？！）“不，现在的，不是大石，而是——烤肉奉行大人。”

　　不二听着手冢一本正经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差点没喷笑出来，手抵在唇上连连咳嗽了好几下——有时候，部长就是个天然得不行的天然呆啊……

　　青学一帮人正在吃肉，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不二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看来是来了啊，重温几大网球名校被惨无人道地放倒什么的，不要太愉快哦。

　　“？！六角中？比嘉中？还有四天宝寺？！”海堂一向狭长阴沉的眼睛也因为惊愕张大。身后不二双手托腮笑的眉眼弯弯（去看这个地方的动画，不二子炒鸡萌！！虽然不太容易被发现。）

随后大门一扇扇打开，最里面的豪华贵宾间的冰帝众人在优雅矜持的迹部大少爷的带领之下现身。于是——

　　各校烤肉大胃王比赛正式开始！

　　之后的兵荒马乱、鸡飞狗跳自然无需赘言（毕竟直接去看动画比较有感觉嘛），不二凭借腹黑的功底和强大的记忆力笑到了最后，眉眼弯弯地躲在一边看着龙崎教练赶来看到长达数米的账单后晕过去，然后温和地微笑着对店家表示“请放他们在门口自生自灭就好”然后施施然走掉了。

　　夜色很好，不二在清凉的夜风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感觉适才的热闹和喧哗以及身上的烟火气都被吹得无影无踪。抬头，深紫色的天穹缀着许多颗闪烁的星子，高邈而浩瀚。

　　只是没走出几步，不二便停下了。当然不是他愿意站在街头吹吹晚风，只是，远远的，有穿着熟悉正选服的两个人出现在路的另一端。

　　立海大的柳生和仁王？

　　而且——看样子是在争执？

　　奇怪，这一对，不是立海最默契的双打搭档吗?（丸井：喂！你把我和桑原放在哪里啊？）而且，据后来的发展来看，更是非常合拍的情侣啊……

　　远远地，仁王伸手拽住了柳生的胳膊，动作粗鲁地直接拉近，然后非常坚决果断地环住他，吻上去！

　　不二怔住。完全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可以说是强吻的场景！仁王的手臂很紧地禁锢着柳生，柳生仿佛要推开他，但不知为什么双臂只是无力地搭在仁王的手臂上。两个人沐浴在路灯下的侧脸线条非常优美流畅，男性的棱角感与少年还未完全成熟的一点柔和完美地糅合，显得异常美好与契合。

　　只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两位里……柳生是强势的那一方吧？怎么居然是仁王这么主动？难道他上辈子看走眼了？仁王才是，咳，上面那个？……（放心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作者支持柳生攻啊……）

　　不二没有看别人亲热的癖好，虽然他有点恶趣味吧，但是这种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对方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感觉也太悲凉了好么……（没关系的不二子，等你做了他们部长夫人你想怎样都可以啊。不二：嗯？夫人？作者：我错了你不要这么笑啊啊啊啊……）

　　正要转身，眼前的亲热场景却突然变化了。柳生突然一把狠狠地推开了仁王，大声说了什么，仁王回应的话不二同样听不清，只是在灯光的照射下，不二看到他的眼睛亮得太过明显。……是湿润了的感觉。

　　然后柳生仿佛突然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仁王，嘴唇开开合合，等他说完的时候，不二离得那么远，却分明感到仁王身上那种彻骨的哀伤。那只一向笑的玩世不恭带点坏坏的味道的欺诈师，露出了那么悲哀的表情，然后转身，向着路的另一端离去。

　　不二被那种悲凉的神情所慑，下意识地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和手冢最后一次见面，还有……几天之前见到观月的样子，心里有些发堵，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再回神的时候……呃，正好看到柳生也转过身——正好对上了他……

　　不二在心里默默瀑布汗，觉得自己一定是吃撑了智商都变低了。围观人家狗血剧场，剧终了还不赶紧走人，而且用小脑想这种俩人闹崩了的场景都是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仁王那边都走了自己还傻乎乎地戳这儿不动，这不是摆明了让柳生一回神就看见自己这么个围观群众吗？

　　……四目相对。不二觉得有一股黑沉沉的杀气从面前一副绅士打扮的人身上扑过来。

不二周助：“柳生君，你好。”不二按捺住心里的自我检讨（？你确定？），脸上扬起不二式的招牌微笑，举起手仿佛逛街的时候碰到熟人那么轻松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很明显柳生对他亲切友好的示意不感冒。杀气依旧扑面而来。

不二周助：“咳，好吧，我只是看到了一点点，而且没有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不二摸摸鼻子——没办法了，糊弄不过去啊，这个伪绅士可不是好骗的。特别在这种和他家狐狸闹完别扭的时候一转身发现一个观众的场景下，呃，他还是坦白从宽比较好，“你和仁王君，在闹矛盾？”

　　柳生沉默着推了推眼镜——不二看样子是，看到了那个吻……

　　不二很明白柳生的沉默和低气压。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即便是再幸福的同性伴侣，在一开始都会面对这样那样的纠结痛苦。只因为他们是少数，是违背自然法则的……可是，他们，也都是真的彼此喜欢。

不二周助：不二微微敛住笑容，张开眼露出无比认真的表情：“柳生君是介意被我看到那个吻？”

柳生的镜片一闪，身上的压迫气息更重。不二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淡淡开口：“如果是介意我的看法大可不必，我喜欢同性。”

　　一句话，柳生难以置信地看向不二，只对上显得有些太过冷冽的湛蓝眼眸。

　　他是说真的。

　　青学的不二周助。虽然并不是很熟悉，也知道他和自家部长有着某些个性上的相似，却也知道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的认真和适可而止的玩笑。不会是谎言。

　　戒备和疏离的气息一瞬间消失了。有时候，面对着同样的艰难、同样不被认可的挣扎、同样潜在的鄙夷和非议，总是会让人们更快地认可彼此、连接到一起。

不二周助：“一起走走吗，柳生君。”

　　看到柳生温和下来的表情，不二微笑着提出邀请，然后听到柳生见面后第一次开口：“好的，谢谢不二君。”

　　“柳生君，喜欢仁王君吗？”一段沉默过后，不二开口就是直中靶心的尖锐问题。而柳生也仿佛明白他的用意，微微一顿，轻轻地吐出回答：“是的。”话题一旦被打开，就自然很多，柳生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不用担心被疏远、厌恶的倾吐对象，声线微微地发沉，却也说得并不艰涩吞吐：“我喜欢雅治，他，也是喜欢我的。但是我拒绝了他。男人在一起，太难了，他会承受很多的压力和负担，甚至……被大部分人看不起。一旦在一起，就可能失去一切。他冲动，我不能，不能草率地毁掉他。”

　　……所以才会有仁王试图强吻来改变柳生的心意，却依旧被柳生拒绝而悲伤地离开？

不二周助：不二轻轻叹了口气：“你觉得仁王君如果跟你在一起会失去一切？”

　　“不是觉得。”而是事实。

不二周助：“……重点不在这里。”而在于是他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仁王君呢？如果他愿意承受一切也要跟你在一起呢？”

　　重生以来，不二认真地反思过自己和手冢的感情。他们的这盘棋确实一开始布局就举步维艰，但是却是他们自己生生断了所有活路，下成了一盘死棋。如果手冢不是一心扛起责任，想要独自解决所有问题再来光明正大地和不二在一起；如果不二不是觉得手冢压力太大不去和他聊一聊这些问题却选择把纠结挣扎放在心里。那么，如果他们选择坚决地一起面对一切，面对家庭的负担、面对可能的责难，两个人的感情并非没有一线生机。

为别人着想不是不好，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可能愿意承担那些痛苦？

不二周助：“你觉得仁王君只是冲动，但是，都是一个年纪，即便仁王君看上去玩世不恭，我相信他的理智成熟丝毫不弱于柳生君。你想到的这些，他未必没有想到。可是，他愿意面对那些困难，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柳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的大脑很乱。

不二周助：“柳生君，如果是不喜欢也就算了。明明喜欢着彼此，却连追求幸福的勇气也没有，这是最大的悲哀啊。说起来，仁王君家里好像有两个弟弟吧？而且家里受的是西式教育？”

　　“……？”为什么青学的不二会知道？没听说他现在开始抢乾和柳的饭碗啊？

不二周助：“所以要说的话，父母接受的可能性好像会大一些。”不二摸了摸下颌，“倒是柳生君，只有一个妹妹（但是日本女性出嫁改姓），从传宗接代的角度讲麻烦会比较大，而且受的是英式贵族教育啊（别以为西方开放，欧洲老牌贵族对同性恋、堕胎什么的态度相当保守）。要说担心的话——其实难道说柳生君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家里的压力？”

　　“怎么会——”柳生刚想反驳，看到不二笑眯眯地眉眼，反应过来，很真诚地说了句“谢谢”。不二的意思，他懂了。更大的困难，如果他愿意为了和雅治在一起而去承受，那么对于雅治来说，为了和他在一起，也许也愿意承担一切。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判断别人的选择，是不信任，不尊重。

　　他应该相信，他的狐狸，会有那样的勇气和决断。

　　其实并不是不容易想清楚的事情，只是喜欢同性这样的惊世骇俗的背景下，一切都显得沉重和压抑起来。但是有了不二这样一个坦然承认自己性向的人，不歧视、不惊讶，只是淡定理智地分析这一切，好像，那些因为突然的感情而产生的混乱和痛苦都被拨开，柳生一向逻辑性强的聪慧大脑又一次可以正常地思考问题。

不二周助：“柳生君。”不二的声音温柔而透着一丝浅浅的惆怅，“两情相悦，彼此有勇气面对一切，是很美好的事情。不要为了今天的犹豫不前而在日后后悔。”

　　那样的声音……柳生扭头去看不二的侧脸，看到不二显得柔和的脸的轮廓。少年那样自顾自地浅笑着，仿佛看透尘世后的洒脱欣慰，又仿佛纠缠尘世中的隐忍悲伤。柳生恍然意识到，同样喜欢同性，那么不二的路同样不好走，甚至……这种感怀的声音……他的感情，已经遭到过巨大的打击了。

　　不管怎么说，他和仁王，至少是相互喜欢的，至少还年轻，还有着面对未来的勇气和时间……这么一想，其实他们的未来，还算光明呐。

　　“谢谢，不二君。”柳生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有些没有完全舒展开的样子，但周身的气息却宽和很多，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也要加油。”

　　“……嗯。”不二微微一愣，浅笑点头。和柳生道别后继续消食，一面却不得不想到一个问题，重生回来，自己放下了手冢，可不代表会改变自己的性向……自己，这一世会喜欢上什么人呢？自己家的父母都挺开明，根据前世来看不会有太剧烈的反应……

　　深深地呼吸进夜里的凉风，然后缓缓吐出。

　　那些历史中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真期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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