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原罪大人与捡来的萝莉

“穆师兄，为什么你一直对我这么好呀？”

路上，小雪挽着我的手臂，乖巧的脸蛋上浮现出只有孩童才会有的最天真的笑。

我轻轻抚摸着小雪的白发，看着小雪，一种怅然的决意从脚跟生长，让我回忆起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情形。

大概……因为我们都是孤儿吧……

小雪是孤儿。

真巧，我也是。

十二年前，离殇山的掌门，我得叫他师尊，穆琴。好云游四海，捡到了还是婴儿的我，并给我取名穆沁。

而九年前，我在离殇山门前，捡到了还是婴儿的小雪。

我想，这世界上没有人会对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不管不顾，在我捡到小雪的那天，就是那样。

那年，我三岁，筑基三阶。

那年，她三岁，不会说话。

铺天盖地的雪覆盖了一切。

那年，我在离殇山漆黑的山门前冥想，雪飘落堆积在我身上，也堆积在山门上，打搅我的，是一声稚嫩的“冷…”

整个世界都是白的，除了这个孩子。

那孩子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我面前，穿着很完整的衣服，淡淡的白发被血色浸染，睁着碧蓝色的大眼睛带着空洞的韵味，有些失神又有些天真地看着我。

我问她:

“你是谁？”

但事实上，并不是谁都向我一样，两岁起就能把话说的十分熟练。

“咿——啊——雪～”

她歪着头想着，似乎又想不起来。

“雪～雪～”

想到了这个字，突然变得开心了，她笑着，并拍着手。

拍着满是血迹的手。

雪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大了。

此刻，我看见她的身后，那离殇山门近旁的大片灌木丛被白雪堆积，却隐现着斑驳的血迹。

这时，我把她白发上的血丝，双手上未干的鲜血，和她身后鲜红色的斑驳陆离联系再一起。

巨大的反差使无形的震慑填充了我整个胸膛，冰冷的愤怒在我的血液中流淌。

是谁，会对这样幼小的孩子出手！

畜牲！

一种既觉得可爱，又觉得可怜的感觉在冰冷的心中激荡，我轻轻抱起她，去见师尊。

狂风在这一刻似乎在哭，而那些零散的白霜，铺天盖地。

我抱着她，伸出一只手，雪花落在手上，被灵力托起。

“伊……雪吗？伊人白雪，不错，正适合你。那以后就叫你伊雪好了。对了，你想吃糖葫芦吗？”

那，就是我和伊雪的相识。

后来在师尊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却发现毫发无伤。

但一种恐怖的可能性却传入我的神经——这孩子，大概再也看不到他的亲人了。

在那之后，同吃同住，同行同玩，或者说，抱团取暖。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我也没爹娘，和她抱团取暖的几些年，我了解到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曾经也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一般。

——抱团取暖，是人生中最弥足珍贵的回忆，即使一起经历的事情不多，也足够把两人变成对于双方间最重要的唯一者。

你问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哼～

因为我把你当做最爱的妹妹啊♡。

我和小雪走在买护身灵具的路上，而背后伸出一只大手，捏住了小雪的手腕。

什么人？！

我回过头，阴影笼罩下的面容透露着红光，看向那个已经成年的修士。

“喂喂，这把剑是我先看中的，识相就给我让开！”

他歪斜着嘴脸，露出轻蔑的笑容——在有钱而力量不足的人后面争夺灵宝，也是灵市一些野路子杂种惯用的伎俩。

我认得这个家伙，是刚刚在店里跪下捡走我金币的家伙。

小雪尚年幼，挣脱不开，手腕被捏得发紫，仍在努力挣扎。

“嘶————”

我咬住前牙，长长吐出一口冷气，面目黑了下来。

空气随之变得冷凝了。

乱碰

我的

小雪，

要死。

我捂住小雪的眼睛。

“不要看，小雪。”

一阵脆响过后，他伸开了已经不能称之为手的手，痛苦哀嚎着。

我把他的小臂反过来掰断，关节杵在地面上，灵市的上空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

“不可以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啊……走吧，小雪。”

我搂住小雪的肩膀，温柔地将她转过身。柔嫩的发丝垂在手指头上放，反手把一枚银币和附近的糖葫芦空间折叠，递到小雪面前。

“给，糖葫芦。”

“哇~唔姆～”

少年和少女离开了，留下淡蓝与淡白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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