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苦剑

甄婷婷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干燥起来了，金黄色的眼睛时而躲闪时而时而直视着我。

我发现以前从未想这样仔细看她，她以前向来把额前的头发梳到后面，绑在一起，其余的头发顺着她修长的娇躯蔓延，盖过腰肢，延伸到不是很翘但是很标准的臀部上，棕色的长发留成颇有贵族风格的公主头。但现在她削了刘海，在额前留得松散，没有马尾，也没有发冠，没有了当初落落大方的气质，只有一股潇洒落出的傲气。

这股傲气在她身上并不合适…倒像是在刻意模仿谁，我离她不是很近，但却清晰地嗅到了一种气味，即使那种气味微弱得几乎能忽略不计，但经常接触那件物什的我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来。

那是酒。

她的目光似乎很迷茫，在我认真听师傅讲话时一直盯着我看，但当师傅提到她的时候，又开始躲闪着我的目光，在以前，我对师姐的印象一直都是坚强，勇敢，不服输等等，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的神色。

她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吗?

我心虚着，但还是笑到：“师姐大老远跑到云冉宗来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用内力增强了五感的“势”，增强了感官上的强度。

我听得见她在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心跳突然加快了，吞了口口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目光依然躲闪着我。本是有话要说，我却听到她的喉咙只发出一些轻微的嗡嗡声，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瓜子形的俏脸憋得通红。

“我……嗯唔……我，我听甄魂说穆师弟遇到麻烦了，所以来帮你…”

她说了谎。

说了这话，她的心脏反而跳的更快了，呼吸也变得沉重。我收回了内力，因为听见她逐渐变快的心跳让我有种莫名的悸动，就连情绪也会有微妙的影响。

这谎话听来还是很感动。我在过去的战斗中，一直是孤身一人，真正能和我并肩作战的一个是孤晴，另一个就是甄师姐了。

虽然是谎话，却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那真话，无疑会破坏我们的关系。

“只是一点小事而已，我已经解决了，多谢师姐好意。”

我装作微笑，对不起，师姐，这次可是要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了。

即使我知道，这会让你伤心。

“可……”

“以后要是真有什么大麻烦的话，我一定会让甄魂通知师姐的，这次不远万里过来，真是辛苦你啦。”

我打断了师姐的话。

即使我知道，这会让你不甘。

甄婷婷还想再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似乎是始料未及，有似乎早已料到，师姐并没有很惊讶，也不是波澜不惊，眉头泄气似的松开了，那双冰凉的美眸里多了一份失落，长长的睫毛懊丧地垂下。

是这样吗……我什么用场都派不上啊……

我就知道……

他，是我终究追不上的人。

“这样啊…我知道了。”

懊丧和失落，在此刻毫无隐藏。

师傅涉世已深，作为旁人，早已看的明明白白。

没有哪个姑娘愿为了一个男人不远万里帮助他。

即使只是一丝被需要的可能，也要争取。

师傅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雪，叹了口气。

这个混小子，还真是招风。

“姑娘不远万里来到这儿找我徒弟，自然一身疲劳，不如在这里多待几天，稍作歇息。”

甄婷婷露出惨淡的笑。

“不了，我这就走。”

说完这句话的她直接站起，深棕色的长发飘逸在身后，细碎的刘海里隐藏着她冰冷地眼眸，迈开细长雪白的玉腿，头也不回。

她没有回头，但我知道她在用灵术万物剑眼看着我的行动。

我没有看她，一眼都没有。

即使，我知道这会让你心灰意冷。

我已经有了小雪和孤晴了，请把我当做人生中的过客吧，我也会把你当做人生中的过客，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好。

……

…………

………………

我已经说不下去谎了。

我要面对的怪物有五种天灵根，又有一支无可阻挡的军队。

我，不想让你受伤。

在很远的地方，剑鸣咆哮，爆发了一片带有苦味的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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