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法比奥•迪•巴托雷克，这个烧死了韦伦子爵的长子，致使西奥一行人进入艾因茨劳因变得困难重重的武装审判官，此刻堂而皇之的进入了西奥的营地。

“女神在上！”法比奥抱怨着，“就不能轻一点吗？我又不是野猪！”

闵采尔真的按照野猪的标准来捆他，双手双脚都用上了强度很高的黄麻绳。双手反捆在背后的同时麻绳还从他的肩部和颈部绕了一圈，这样他一旦大力挣扎绳子就会勒住他的脖子。

武装审判官们早已醒来，各自不怀好意的看着被捕的法比奥。

西奥拍了拍手。

“两人一组摊开向周围找三百步，有人就玩命喊，喊的越惨救的越快。”

众人轰然领命。

“我真的是一个人来的，”法比奥无奈，“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西奥瞥了一眼法比奥。

“你觉得现在我们俩躺在案板上谁是刀谁是肉？”西奥说，“你有一整支旗队，而我只有十个人了，但凡我的人发现了任何一副陌生的面孔，我就送你蒙召。”

“你真是个诸侯的好苗子，”法比奥感叹，“要是把你放在神圣奥布佩恩，估计能让皇帝喝上一壶。”

西奥嘲讽一笑。

“把莱昂纳德喊过来，以蓄意谋害武装审判官同僚，可能被异端污染为由记录，用地区主教的名义开除他的教籍。”

“等等！别、别！”法比奥挣扎着，“你听完我的来意后再决定如何处置我不迟！”

“把你的人喊回来吧，”薇薇丽安站在高处的树枝上，“这周围连只兔子都没有。”

闵采尔仰头看了她一眼，精灵公主的眼睛清澈非常。他朝西奥点了点头，西奥打了个短促的响哨，武装审判官们又缓缓回退。

法比奥咽了咽口水。

“帕卢森基兴边境伯要反水了。”

西奥咋舌。

“继续。”

“克莱芒三世的使臣在几天前从锡滕选帝侯那回来的时候误住了宗教裁判所的安全点，负责那个点的武装审判官把那修成了旅店，”法比奥说，“他往使臣的酒里掺了东西，然后翻了他的信件，信上两方达成了协议，如果马克西米利安皇帝病死，那锡滕选候会给自己投票，边境伯也会再沟通其他两位选候，帮助锡滕选帝抢一把皇位。”

“他们这么确定皇帝会病死？”西奥奇怪的问。

“屁话，”法比奥不屑的对西奥说，“不能自然病死，就想办法让他病死。”

我服了，西奥一阵无语。皇帝的军队在前线跟潘涅人打得你死我活，后方的诸侯就准备开始施展传统异能了。

“锡滕选帝侯的儿子可是跟索菲娅订婚了的，”薇薇丽安滑下来，“这可是无耻的背盟之举。”

“订婚那才更好，就算皇帝死的不明不白，到时候锡滕选帝侯的儿子娶的可是先帝的亲女儿，如果开始选帝，法统性将比普通候选者更胜一筹。”

西奥挑眉。

“我无法相信你，”西奥说，“你同时指控了两个大贵族，其中一个还负责我们接下来的落脚点，而你在几天前还给我造成了要命的麻烦，现在却跑过来提醒我不要送进虎口。”

“我那不是没办法吗，”法比奥赔着笑脸，“那是我叔叔的授意和顶头上司的命令，我也不想啊，那把火点起来我可是被韦伦子爵追了好几十里路呢。”

“那你现在跑过来通风报信又是谁的授意？”西奥感到好笑。

“无关是非，只是因为我想赢而已。”法比奥耸肩，他居然将西奥之前说的话奉还了回来。

薇薇丽安默然。原本应该是帝国诸侯之间最为隐秘的阴谋，只因为一个负责谍报的武装审判官想摆脱一点点桎梏，就变得如同鲜花般任人采撷。

“想证明你说的话很简单，”西奥说，“那封信如此重要，你该不会没有随身携带吧？”

“哈！”法比奥怪异的笑了一声，“按照程序来讲被我们查看过的信件应该把腊封重新封上再让愚蠢的信使带回去，但是刻一枚选帝侯的印章花的钱太多了，所以我把信给了一个足够让诸侯们吃苦头的人。”

“双重保险？”西奥略带欣赏的看着法比奥，全然不顾这家伙之前可能让自己没命，“你跑来通知我不要前往边境伯的领地，然后把信给了……索菲娅•冯•纽伊曼-霍亨施陶芬。”

“回答！正确！”法比奥突然举起了双手，做出一个拥抱空气的动作，闵采尔震惊的看着连野猪都能捆死的麻绳无力的坠地，绳子上多出数道崩口。

闵采尔瞬间拔剑，剑出鞘发出清亮响声，眼看法比奥就要横死当场，西奥伸手拦住了闵采尔。

“你应该庆幸你让我感到有趣。”西奥对法比奥说。

法比奥此时像一座静止的石雕，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丢了小命，尴尬的附身捡起麻绳试图将自己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法比奥手忙脚乱，“我只是对自己的脑子太过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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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翻腕剑击后，在对手力竭的刹那，索菲娅的剑击打在对方的头盔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这一剑原本可以从头盔和护颈的缝隙中割开对方的喉咙。

帕卢森基兴边境伯克莱芒在连续的惊吓后，浑身都在发抖，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这已经是索菲娅第四次放弃让他蒙召了。

“你在城堡里待太久了，边境伯阁下。”索菲娅冷淡的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是，承蒙您的教诲，公主殿下。”克莱芒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比武场周围爆发了一阵欢呼，以骑士和军人为主的观众们自然能看出这场比武的火药味，不过无所谓，点到为止的优雅交手从来都是骑士小说里的场景。

在接到密报后索菲娅直接带队向北折返，沿途召集了不少领主的军队，在拦住克莱芒的军队时，两边的人手已经大致相当了。

受到元帅召集号令而悠哉悠哉的向边境行军的克莱芒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帝国公主的队伍，心里有鬼的边境伯在索菲娅提出比武时其实是不愿答应的，但是自己的军队毫无戒心而对方杀气腾腾，一个搞不好怕是要身死族灭，被迫在临时搭建的比武场与帝国公主交起手来。

“还没结束，”索菲娅双手握剑，将剑刃靠在肩上，标准的起手式，“再来。”

克莱芒暗暗叫苦，自己根本不可能打赢这个女疯子。而随着自己的不断战败，己方的军队渐渐鸦雀无声，本来就懒懒散散的征召兵们士气也受到了影响，这样下去自己此时最大的底牌——军队，也发挥不了多少效果了。

该死，要是自己还在帕卢森基兴城内……

克莱芒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开始自己的进攻。他高举着战剑迅猛的挥砍，索菲娅仅一个侧身就躲开了，靠在肩上的剑顺势下劈击打在克莱芒的手腕上，沉重的双手剑脱手而出。索菲娅跨出一步，一击膝踢将边境伯以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姿势击倒在泥土上。

观众们再次欢呼，大多是公主殿下带来的军队，边境伯的军队看着自己的领主一边倒的挨打，士气更为低落，不少人返回了营帐。

索菲娅朝克莱芒伸手，边境伯犹豫再三还是接受了她的帮助，拉着索菲娅的手站了起来。在两人贴近的刹那，索菲娅开口。

“将你的一切爵位和领土交给你的儿子，”索菲娅说，“我将用女神赐予我的最大程度的慈悲，不去追究你对我父亲的背叛。”

帕卢森基兴边境伯顿时如同坠入冰窖。

“殿下，我……”克莱芒艰难的开口。

索菲娅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不要试图辩解，”帝国公主冷漠的看着他，“一旦我把那封信摔在你的脸上，我们再见就只能在绞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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