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杀人者

月冷风清，夜无声。

而唯独两个人影打破了这午夜的宁静。

“果然不愧是未来视，居然真的躲开了魔术师，来到了这个地方。”

“当然了，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那么我们也不用想击败倒吊人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女教皇，愚者真的很羡慕她，羡慕她的强大，内心的强大。

“抱歉我要给你泼盆冷水，之前因为我和魔术师战斗过倒吊人才到这里的，而现在我们避开了魔术师，这也意味着未来已经开始改变了。”

而对于愚者泼的这盆冷水，女教皇撇了他一眼，似乎埋怨他把自己当傻瓜。

“我当然知道，但是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他在附近寻找目标，在自己最强的时间进行着狩猎，所以我只需要用未来视进行观测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他，这也是我要求凌晨三点出发的原因。”

话音还未落，女教皇的双眼就变为了如同大海一样的蔚蓝，两根时针开始顺着顺时针疯狂地转动，这就是她发动未来视的样子。

“找到了，这边。”

伸出手指指向了西北方，女教皇下达了她的结论。

“向这边走十分钟之后，我们就会遇到他。”

而愚者下意识地调出了自己纳米机器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三十六。看样子他们从那座偏僻的洋馆来到市区花了不少的时间。

“十分钟的话遇到的时间就是三点四十六，距离四点还有一定的时间。”

“我说了，这个点他是可以调控的，而且白天与夜晚的交替也是有弹性的，并且我们也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

“这是冬天，夜长昼短。”

女教皇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她将目光放在了愚者身上。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伏击，你拥有着未来视，就跟当初你看到了我会进入那个拐角然后提前躲在那里，然后等我踏入的那一瞬间用手枪顶住我的头一样，这一次我们也可以伏击他。”

“很不错的提案，但是却有着危险性，就如同你当时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能力一样，倒吊人也有可能猜到我们两个人中有个人是预知能力，万一他反应过来预知能力可以杀死他，然后选择了逃跑的话，那么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将自己理由论述完成之后，女教皇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扫视着愚者。

“你担心我会背叛你？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就算是我坑了你，以你的读档能力根本不会有什么麻烦，相反我会失去你这个帮手。而我也不用担心你背叛我，因为我的未来视就是最好的防止背叛的手段，这才是我们两个合作的根本不是吗？”

“你说的对，这才是我们合作的根本，我们两个就算是背叛对方也给对方带不来毁灭性的打击，也给自己带不来任何好处，所以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背叛对方。”

没错，唯独这一点是不需要担心的，对方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但是合作的话可不仅仅是不被背叛就可以了的，相性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太阳（The Sun，XIX)死亡，击杀者——世界（The World，XXI)

“发生了什么？”

听到了这一条广播的内容，女教皇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对于这一次的广播十分惊讶的样子，但是愚者却知道这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你不是拥有着未来视吗？那么应该知道吧，世界连续击杀了三个人，而这只不过是最开始的第一个。”

有点不对劲，女教皇无疑拥有着未来视的能力，那么她理所当然会知道这三条死讯，这样的话她不会惊讶成这个样子，这也意味着她根本不知道广播的事情。

“我的能力不是预知而是‘未来视’啊！”

了解了，她的能力不是预知而是未来视，也就是说她只能够“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而听不到未来的任何声音，这就是女教皇的能力缺陷。

星星（The Star，XVII)死亡，击杀者——世界（The World，XXI)

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次的广播响了起来，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愚者感受了到了一种命运的味道，上一次就是在第三次广播之后他遇到了倒吊人，而现在似乎命运不可逆，这一切又要再度发生一次一样。

“总之先不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距离倒吊人越来越近了，我需要躲起来进行准备，而你则必须要吸引倒吊人的注意力，至少也要让他动用自己的能力一次，为我争取到可以杀死他的机会。”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女教皇就跳进了路边的草丛消失在了愚者的视野之中，一切都仿佛上一次的轮回之中，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夜晚，同样的第三次广播响起。

月亮（The Moon，XVIII)死亡，击杀者——世界（The World，XXI)

而后愚者身上的塔罗牌就如同不可逆转的命运一样，震动了起来。愚者条件反射一般地抬起了自己的新南部M60对准了那个身影，而这也与上一次一模一样。

“愚者。”

“倒吊人。”

“砰！”

而看着倒吊人那个熟悉的样子，愚者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演戏要演全套，只有这样他才会放松警惕使用自己的能力，所以愚者几乎用了跟上一次一样的行动模式。

“打够了吗？”

而结果自然跟上一次相同，倒吊人冲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有一点不一样，上一次的愚者是跟魔术师战斗之后已经精疲力竭，而现在的愚者则是养精蓄锐了一天，精力充沛。

看着冲过来的倒吊人，愚者将自己的重心压低，腰部发力借用着倒吊人冲过来的力量将其摔倒在了地上，倒吊人的身体素质在愚者之上，但是他却几乎不懂什么近战技巧，这就是他致命的弱点，投技以及关节技是他最怕的东西。

不以杀死而是以制服作为手段的话，那么倒吊人也只不过是超越人类极限肉体不多的家伙而已，跟呼唤恐龙的魔术师与人形天灾的力量相比差远了。

但是在愚者将其摔倒打算用关节技将其控制起来的时候，一股惊人的力量却从倒吊人的身上爆发了出来，火场怪力，肾上腺激素爆发，亦或者是人体自我封印的力量。

这种爆发对于人体来说是有害的，是一种过载的爆发，但是对于倒吊人来说，他的不死之身足以免疫所有的负面效果，愚者一下子被狠狠地踢了出去，腹部硬生生吃了倒吊人重重的一脚，血液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他的口腔和呼吸道。

“咳，真疼。”

“愚者，对吗？你很强，让我想起来了曾经见过的一个人或者说一位半神，虽然你距离他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那传说中的赫拉克勒斯吗？普罗米修斯阁下。”

听到了愚者的话，惊讶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看到过去的能力吗？”

“不是，只是推理出来了而已，传说中的普罗米修斯就是在白天被秃鹰啃食肝脏然后在夜晚恢复，既然这样的话从你的这打扮和身体素质来看，你就是真正的普罗米修斯吧，当然这也不是我一个人推理出来的。”

“原来如此，我感觉到的另一个不怎么合格的视线就是你的同伴啊。”

“怎么说呢，毕竟她只是一个新手，大概连人都没有杀过吧。”

听着愚者的话，倒吊人抓住了道路旁边的路灯，金属制成的路灯在他的怪力之下就如同麻花一般被他给拧了下来。

“既然你的同伴是个新手，但是你却来阻拦我，让她进行致命的一击，也就是说她才是对我有威胁的那个吧！”

路灯横扫，道路旁的绿化带瞬间被撕的粉碎，而女教皇则慌张地跳了出来。

“你在搞什么！？”

“人家好歹也是希腊神话中给予人类智慧的神，你不会以为他真的没有察觉吧？”

一边冲向了倒吊人，愚者一边对着跳出来的女教皇大声喊道。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尽量躲闪着路灯的攻击，女教皇的双眼之中时钟在疯狂转动，看样子因为她的未来视的缘故，所以尽管身体素质相差甚远她还是可以活下来。

“就这样做！”

愚者摆出了一个预备跑的动作，直接冲向了倒吊人，而倒吊人自然不会放任他冲过来，抡起路灯就是一记横扫，而愚者纵身跃起脚尖一踏横扫的路灯，接着力道一记膝击宛如铁锤一般撞击在了倒吊人的脸上，将他击飞了出去。

而倒吊人手中的路灯也随之脱落，愚者自然不会到此为止，他落地之后就是一个伏地起步冲着倒吊人就攻了过去，而倒吊人在落地之后脸上的凹陷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浑身肌肉再度膨胀了一个程度，对着愚者就打了过去。

“那个啊，如果普罗米修斯就是时间能力者的话，那么就有很多好玩的事情了，比如说诸神黄昏，直到希腊神话的终结，普罗米修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

躲开了倒吊人的拳击，愚者尝试按住他的手臂，但是那强大的力量将愚者再一次甩飞了出去，而愚者一个鹞子翻身稳当地落地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教导了人类智慧的普罗米修斯放弃了自己的同族，如果这是因为宙斯对于自己的惩罚而恨透了希腊神系的话，那么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你是不是也恨透了人类呢？”

“闭嘴！”

大吼着想要攻击愚者的倒吊人冲了过来，想要擒抱住愚者，但是愚者反而一个扫堂腿将他给击倒在地，但是在愚者想要压倒制服他的时候，那庞大的力量却跟愚者进行了对峙。

“为什么我曾经那么高尚，为什么我那么爱着我所创造的人类，我为了人类付出了一切，但是当我每日每夜备受煎熬的时候，人类却忘记了我，所以憎恨吧。”

看着倒吊人的眼睛，愚者一字一句地如此说道，就仿佛要将自己的话刻进倒吊人的心中一样，技巧战姑且不论，在这种单纯的力量上愚者是比不过倒吊人的。

“闭嘴！！！”

“所以这个机会就让我来杀掉人类吧，既然我救了你们那么多次，我为了你们人类付出了那么多，那么这一次就牺牲你们来让我得救吧！”

“我才没有这么想！！！”

将愚者甩了出去，倒吊人站了起来，而愚者则在落地之后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直接捅进了倒吊人的心脏，阴影遮蔽了他的眼睛，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所能够听到的就只有他的声音，那低沉而又冷静的声音，就如同冰一样。

“那么神大人啊，就请您为了我们再死一次吧。开枪，女教皇！！！”

倒吊人的表情惊诧又怪异，他胸口四溢出的血液在回流，他的能力在发动，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大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发子弹，却夺走了他的生命。

倒吊人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他恐怕到死也不清楚，这颗子弹是怎么抓住了那无限接近于零的可能性将自己杀死的，而同样不知所措的人还有一个。

倒吊人（The Hanged Man，XII)死亡，击杀者——女教皇（The High Priestess，II)。

“为什么？”

阴沉着脸，女教皇走到了愚者的面前拽住了他的领子。

“因为我想要你明白一件事情。”

而愚者不闪不避地看着女教皇，这才是真正的交谈，之前只不过是两个人在虚与委蛇而已，在互相对对方妥协而已，而现在的女教皇才是真正的她。

“什么？”

“我们都是杀人者。”

“……”

将女教皇的手掰开，愚者迎着月光走上了归途。

“有罪恶感的夺走生命才是杀人，没有罪恶感的话只不过是单纯的除草罢了，而现在我们两个人都是杀人者了，这份觉悟才是我们继续下去的通行证。但是你总归是走出了第一步，因为你最后还是开枪了，不是吗？”

看着愚者那毫无防备的背影，女教皇二度握紧了手中的枪。

“我讨厌你的做法，愚者。”

“我又不是人民币，没想过让所有人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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