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死宅的力量

恶灵无所畏惧的朝凯露蕾扑了过来，可恶灵毕竟是恶灵，早就失去生命的他们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只会一味的莽，从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嘁，这种东西明明已经遇见好多了，可以的话快点放个净化术啊笨蛋魔王，这么多恶灵，我一个人也打不完的样子。”

一只两只恶灵，自然不是凯露蕾的对手，可一群恶灵的力量叠加在一起也是相当可怕的，单靠凯露蕾的力量无法抵挡。

至于净化术，作为天使的我唯一一个真正有用的技能，现在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因为伊芙琳还在这里，本就被我巨镰的圣洁之气灼伤的她，如果再被大范围的净化术影响到，当场去世也不是没可能的。

“已经到这种程度的话，不要管我了魔王，我不会怪你的。”

倒在地上的伊芙琳看出了我的踌躇不安，施与我一个凄美的笑容，明明只是个半吸血鬼而已，现在的脸，却因疼痛变得如真正的一样惨白。重生前就认识，现在还对我不抱有敌意的人，我才遇到几个？净化术绝对不能用，伊芙琳的笑容，决不能在那片圣洁中凋零。

“还远远没到不用净化术就解决不了的程度哦？放心好啦伊芙琳。”

我，又说大话了，解决如此多恶灵的方法，只有大规模释放净化术一种，若是不这么干，就算身体是钢筋铁骨，也会被浩如烟海的恶灵大军吞没。

“呼……呼……站稳了芙特嘉，不用这个果然不行了……”

被恶灵的轮流攻击持续消耗的凯露蕾，终于有些顶不住的迹象了，丢掉手中的钢质长剑，深吸一口气，看来我能再次见识到希伯利亚大尾巴狼的咆哮了……

“呼，嗷嗷嗷嗷嗷嗷嗷呜～！！！”

异常吓人的怒吼从凯露蕾的喉咙深处发出，仿佛有两个大陆最强的的法师躲在她身体里，一个组成喉咙，一个组成扁桃体。

这样的怒吼是我先前从未见过的，现在的我才知道，希伯利亚大尾巴狼的吼声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凯露蕾上次发出的那震塌房顶的吼声是源自不被相信的委屈，而现在……是因为什么呢？我也说不准，但威力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声波的攻击方向也得到了控制，不是如开花爆弹般四散而开，炸得所有人灰头土脸。

“勇者凯露蕾发出了正义的咆哮，击败了魔王的部分随从，而未当场化为灰烬的那部分也觉醒了，转而陪着勇者进攻起魔王来，大家一起为恶灵酱加油吧！”

菊本太次郎导演终于看出了台上的不对劲，如果说我最开始和伊芙琳的表演还在可控范围内，现在的场面就已经完全超出演戏的范围了，尤其是刚刚凯露蕾那极具破坏性的一吼，吹散了许多前排观众的假发，可导演大人并没有早点结束这场戏的打算，反倒继续边解说边起哄。

“魔王酱加油，赶跑恶灵！”

果然，观众也随着导演的口号开始为恶灵加油了。

嗯？！是我听错了么？

“魔王酱赛高，一定要打败恶灵啊！”

下面观众的呼喊声，慢慢变得奇怪起来了，原本被大部分人视为绝对反派的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鼓励着？仅仅是因为我可爱？

可爱……可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那曾经那个不可爱的我，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我是芙特嘉，我不做魔王啦！

开玩笑……开玩笑，一瞬间原本的意识，差点在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中烟消云散了。

就算有了这些人助威又有什么用，导演这么一起哄，凯露蕾也没办法帮忙打恶灵了，发现这一点的恶灵们逐渐露出奸笑，没看出来，导演居然是这种为了戏剧效果不顾演员生命安全的魂淡，说好的光头大叔都是好人呢？

“既然各位这么喜欢魔王酱的话，就用手里能用来帮忙的东西帮助她吧，等等会由剧组统一返还的！”

噗呼呼，原来这才是导演原本的目的，借观众之手除掉恶灵，毕竟下面看戏的人里，保不准会有几个技术还算凑合的法师啊，弓箭手啊什么的，她们绝对能分辨出真正的恶灵与演员的区别，想必早就摩拳擦掌等待出手了，况且那些普通人扔上来的东西，多少也可以阻拦一下恶灵的行动啊。

“去死吧恶灵们，不要伤害可爱的魔王酱啊！”

下方的死宅（叉掉）观众们，当即对恶灵们投以惨无人道的攻击，一瞬间，恶灵们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五颜六色的法术从人群里窜出，大多打得极其精准，就是普通观众们投掷上来的东西，多少有些煞风景了……

“为什么这些人要扔鸡蛋和烂番茄上来啊凯露蕾！”

“其实我在下面看戏的时候也买了这些东西……听说这编剧写出来的剧本都很狗血，每次一有他的戏，这个镇子的鸡蛋和番茄就卖得很火，我就是冲着可以扔东西这点才来看戏的啊。”

一个落魄天使，一个蔫不拉叽的大尾巴狼精，用自己瘦小的臂弯抵御着观众们扔歪的鸡蛋和烂番茄，这狼狈的样子如果被认识我的有心人记下来，估计可以载入史册了。

不久之后，扔东西的声音越来越稀疏，到最后完全消散掉了，只剩我，凯露蕾，和扑街的伊芙琳留在台上。

“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魔王，现在投降，还能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直到正义的审判降临，负隅顽抗的话，等待着你的只有死亡。”

见场面冷了下来，凯露蕾轻笑了一下，说出了这句似乎已经准备了很久的台词。

“呵呵，你什么时候见过一国之王跪倒在地对叛逆者求饶的？”

“见过很多哦，虽然不是发生在这个大陆的事情，学学他们吧，做个明智点的人。”

“他们明智，但也懦弱，很抱歉，这个大陆的王是个蠢蛋，他不懂什么是头像，只知道王位易手的那一刻，活着，也就失去了意义。”

我强行从眼里挤出两滴泪，掏出木头做的道具匕首，背对着观众当场自刎，当然，不是真的自刎，背对观众也是为了让效果变得更真实些。

“既然魔王已经去世，我继续留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荣誉和赞美，就留给塔利斯曼好了，我只是个勇者，除了报仇什么也不知道的勇者而已。”

凯露蕾的独白为这场戏画上了句号，导演终于放过了我们，让工作人员拉上了幕布，外面观众兴奋的呐喊告诉我，这场戏很成功。

“辛苦了凯露蕾，不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伊芙琳已经因为疼痛昏了过去，被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们抬去简单治疗了，我便和身边的凯露蕾交谈了起来。

“你没有发现，台下只有我一个人吗？”

“只有你一个……？”

我努力回想着，却发现在自己的印象中，刚刚的台下完全没有凯露岚，爱思翠，甚至是那个粉毛吸血鬼猎人的身影。

“她们……都去哪里了？”

“如果我跟你说，来到这里的恶灵只是很小一部分，你信吗？”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凯露蕾，值得单独在地图上标出的一群恶灵，数量绝对不止这么点。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们去拜德壕斯的路选错了，走到了一条满是恶灵的路上，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没能回来。”

“她们……死，死掉啦？”

我的心情一下子灰暗了起来，凯露岚那孩子才多大，就这样被恶灵害死未免太冤了点，还是凯露蕾的亲生妹妹，为什么凯露蕾还能如此淡定？

“并没有，恶灵们袭击我们的目的是为了霸占我们的身体，精神只是暂时被挤兑在身体的角落中，短时间内不可能被杀死。”

“诶？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凯露蕾，对此报以怀疑。

“因为霸占咱身体的那个恶灵，被咱顽强的意志赶出去惹！”

凯露蕾自豪到咬舌头，不愧是勇者，意志如此坚强。

那条路为什么如此危险的原因，也终于被我想起来了。

多年前的那条路上，一个满载的商队被一伙山贼屠戮到一个人都不剩，然而那商队中碰巧有一个菜鸟法师，法师在临死前使用了师父交给她的“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使用”的恶咒，将被杀死的商队成员连同自己一起变为了恶灵，将那伙山贼永远留在了那里，撕裂了他们的灵魂。

但商队中的很多人，却因为怨念过为强大，灵魂迟迟无法消散，最严重的几个甚至连那条路都无法离开，那条路又是去往拜德壕斯的主干道，给过路人带来了不少麻烦，还是我派人去暂时封印住他们的！

随着我的去世，当时刻下的封印，也就烟消云散了，恶灵们被放了出来，袭击到了凯露岚她们头上……要是我当初派个厉害些的法师过去，永久解决那批恶灵，可能就没这件事了。

自己造的孽，让别人还也说不过去，不带着伊芙琳的情况下，解决那批恶灵对我来说易如反掌，等死吧恶灵们，本天使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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